李墨猛地從後面抱住她,將她抱起來,任她胡亂掙扎也不鬆手。
“解意,通天龍泉若真如你所說那麼厲害,此刻我們應該想辦法保命,而不是迎上去!只要留得性命在,一切都有可爲。若是沒有命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虞雲荻心裡頭難過,但李墨的話還是像警鐘一樣,使得冷靜了些。
聽得那龍吟聲一聲接一聲,腳下有些微晃動,整個徂徠山都被撼動,令人驚心動魄。
虞雲荻咬咬牙,牽起李墨的手,“快跟我走!”
之後,二人繼續在大宅內的小道上奔走。
但是轉眼間,只見一股泛白的洪流,正由高處落下。
虞雲荻指着前面一道月形門道:“在那個門裡有密室,風雨不透,快去那裡。”
她是覺得以自己的速度,只怕躲不過這股洪流,於是將地點告訴李墨,讓李墨去逃命。
可是李墨又怎麼肯丟下她?他一把抱起她,施展輕鬆,使得虞雲荻如同騰雲駕霧般,轉眼間已經到了月洞門內。
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事情,只指着不遠處的假山道:“那裡!”
二人立刻避處假山洞裡,在他們進去的那一刻,洪流前鋒已經到了,水花打在山洞之上,山洞幾乎被打垮,而且剎那間便佈滿了水,這水及腰,衝得李墨和虞雲荻幾乎站不住腳。
虞雲荻用腳丫子找到了機關,一踩。
腳下的地板洞開,二人隨着大水一起落入到洞開,之後上面的鐵板又自動蓋上,被撲了一頭一臉的水,二人顧不得水,立刻順着階梯往下跑,這階梯是依山勢而修,雖然修在地下,卻也是起起伏伏,這樣跑了一會,終於到了乾燥的地方。
聽得上面隆隆作響,顯然大水過境處,毀損嚴重,但這水並沒有進入他們躲着的這間地下屋宇。
虞雲荻面色煞白,道:“徹底完了,完了,這世上,再沒有虞氏山莊了——”
李墨見她全身發抖,眸子裡滿是絕望,臉上卻有着說不出的冷漠與狠毒,“是誰?是誰毀了通天龍泉!?”
李墨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勸慰她。
李墨卻沒想到,正是由於當時在經羅盤上,他懇求虞雲荻放過李勖,使得李勖與施柔逃出生天,而這通天龍泉,正是施柔毀的。
施柔在經羅盤中吃了虧,很是憤怒,想着自己防來防去,還是着了虞雲荻的道兒,可這世上,她最不服的就是虞雲荻這個假貨。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隱藏起來,只能用別人的身份活着的人,憑什麼處處比她運氣好?
她把所有虞雲荻有可能比她強的地方,都看作是老天爺都幫着虞雲荻,一切只是她的運氣。
不服!真是不服!
虞雲荻因爲李墨想讓李勖活下來的關係,沒有繼續扳動機關,使得經羅盤的威力只發揮了百分之一,因爲虞雲荻的放過,施柔終於帶着李勖狼狽由經羅盤中逃出,李勖領教了術陣的厲害,更是心驚不已,同時對施柔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況且她還救了他的命。
他真是覺得,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違娶了施柔,真是最正確的一件事。
施柔出來後,便走到了之前虞雲荻所在的圓型臺子上,發現那個圓型臺子原是一個控制機關的總機關,構造精密複雜,同時布有很多特殊的符號。她看過臺子,便在心裡慶幸,虞雲荻並沒有扳下所有的機關,所以她才能活着出來。
她暗忖,虞雲荻爲什麼放過輕易能夠殺死她的機關?
或許只是迫不得已放過他們?
饒是感覺到,可能是因爲虞雲荻的手下留情,導致自己與李勖活着從經羅盤裡逃出來,心裡卻更加的憤怒了。
她驀然想到,這虞氏山莊可能處處都布有機關,雖然當初被李忠和慕容楓毀的嚴重,但保留下來的機關還不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這些機關在,虞雲荻便會佔了上風,而她縱然不服氣,卻是無可奈何。
一個惡毒的念頭,便在腦海裡漸漸地行成。
她和李勖再次來到通天龍泉此處,李勖尚不知她的打算,只道:“我們又返回這裡做什麼?我覺得我們應該去那座鐘樓看看,或者是經羅盤附近的建築裡,有可能藏有很多秘密。我們應該一點一點,把這些秘密全部都挖出來——”
李勖顯然比施柔有耐心多了。
但是施柔已經被憤怒的情緒左右,她冷冷地盯着這些通天龍泉,道:“有些秘密,只因爲沒有被挖出來,所以纔是秘密。但是若把這些秘密都毀了,也就不存在秘密了。”
“你想做什麼?”
“我要毀了徂徠山,毀了虞氏山莊!”
李勖的面色一變,“不,不可以,美人,你要三思而後行。你之前不是說,這通天龍泉的威力極大,搞不好會連累山下的百姓和宛城,介時如何向皇上交待?”
“只要李墨和德陽郡主那個賤女人死在這裡,便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只消得嫁禍於他們便是了。”
李勖本也有殺李墨之意,這時一聽,便開始猶豫,又道:“我們呢?我們卻又如何逃出?”
“虞氏一族即知這通天龍泉能成大禍,必有防範自救之法,待我找上一找。”
施柔說着,便又拿出黑色符紙剪成的小黑人,口中唸唸有詞,那些小黑人便如同有了靈魂般活起來。她將這些小黑人分別送往各個方向,不消一柱香的功夫,卻只回來了一路小黑人,是從西南方向過來的。
施柔仔細觀察周圍,發現虞氏山莊是東北高於西南,水往低處流,毀了通天龍泉之後,應往高處走纔有可能避過災難,怎麼是西南方向呢?
施柔極爲不解,但是她對自己的小黑人又是很有信心,便再試着往西南方向觀察,終於發現一個細微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