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此人一直冷冷冰冰,唯有到此處時真情流露,讓人對她的心痛感同身受,顧延適也不由地猶豫起來。
虞雲荻對玉姬的遭遇深感同情,也不忍顧延適爲難,於是道:“既然如此,我願爲馮公在此守靈三日。”
顧延適道:“既然如此,甚好。”
又向玉姬道:“老夫等人,先行告辭。”
着率領餘下衆人往逍遙宮外走去,歸雲道長不動聲色地跟了出來,追上顧延適道:“顧大人,可否告知德陽郡主的生辰八字?”
顧延適道:“問此做甚?”
歸雲道長道:“若是與七殿下八字不合,便不能在此守其靈。”
顧延適審視了歸雲道長几眼,還是報了獨孤解意的生辰八字,歸雲道長做式掐指一算,道:“竟與七公的八字甚是合,看來得辛苦德陽郡主在此守靈幾日了。”
“你——哼!”顧延適自覺受了愚弄,一時氣咻咻地離開了。
歸雲道長回到玉姬身邊,在她身邊低語,“此女竟不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那她便可能是此道中人,自習練各種風水卦術,因此纔會練成陰身。”
玉姬心生疑惑,問身旁的使官,“有關於她的事,你們打聽清楚了嗎?”
使官忙道:“打聽清楚了,她自生活於宛城顧府,到達上京之前,一切都很平常,甚至被長年禁足於浮生院。到達上京後因爲元宵之夜,皇帝對其的禮遇,使她忽然成爲了風雲人物,不過終究只是一介女流,又並無什麼人真正的護恃,是以現在獨守‘聖獨孤府’,除了名頭響亮些,並未見其他特殊之處。”
“有學風水易術方面的東西嗎?”玉姬又問。
使官道:“未曾聽聞。”頓了下又道:“雖然她的父親獨孤傲早逝,但她自於官家內院長大,勉強也算得上是官家閨秀,應不至於習這偏門之術。”
對於二人的話,歸雲道長自然是聽得到的,心頭亦是疑惑,然而現在無法證明,也只能裝作未聽見,且走且看了。
虞雲荻對於歸雲道長對自己的注視,是有感覺的,心中暗暗猜測,玉姬將她留下來,肯定是有其它的目的,但那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目的呢?她卻沒有想到,此時歸雲道長已經將從顧相那裡得來的生辰八字畫於符上,貼在了馮跋的胸口。
……入夜,東宮。
一個奴才進入屋內,向李荀稟告,“今日那位慕容姑娘並未進入宮中。”
李荀略微有些失望,又道:“那麼,霍姑娘呢?”
那奴才答道:“霍姑娘倒在門外候得久了。”
李荀嗯了聲,只望着窗外的夜色沉思。
那奴才等了良久,道:“殿下,不讓霍姑娘進來嗎?”
李荀淡聲道:“就馮跋之事仍未解決,請霍姑娘晚些日再過來吧。”
“諾。”那奴才出了屋,去回覆霍秋容。
霍秋容一聽,頓時滿目失望,半晌才道:“那我告辭了。”
剛走了兩步,又回首道:“今夜鶯娘娘請我敘話,所以我夜宿未央宮,太殿下若想見我,可隨時召喚。”
“諾。”奴才低首應道。
待霍秋容離去,奴才又回到屋內將霍秋容所的話告訴了李荀,李荀卻又問,“玉姬那邊如何了?”
“回殿下,玉姬等人留在逍遙宮,那裡的寢宮已經及時打點好了,今晚一衆人將在那裡過夜。”
“哦。”
那奴才眼皮擡了擡,欲言又止,李荀想了想道:“還有什麼人留宿逍遙宮?”
奴才道:“還有德陽郡主。”
李荀的心微微地緊了下,“她留在那裡做什麼?”
“這奴才就不曉得了,只知道是玉姬點名要其留下的。”
“派人盯着逍遙宮,有什麼動靜,立刻報於本宮。”
“諾。”
……再虞雲荻,眼見夜色已深,她的腿也跪到發麻,她於是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問守在旁邊的奴才,“玉夫人他們去哪裡了?晚上是要餓肚守靈嗎?我可是餓壞了。”
可是留在逍遙宮的奴才都是玉姬帶來的,對於虞雲荻的問話充耳不聞。
虞雲荻有些鬱悶,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見火盆裡的紙灰飛起來,連忙把門關上。
剛剛把門關上,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接着有人問,“郡主,奴才送飯菜來了。”
虞雲荻一聽,又敢緊打開門,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太監,手中端着個食盒。
“快點進來,我快餓暈了。”虞雲荻道。
那太監進來後,將食盒打開,把裡頭的飯菜取出來,竟還是很豐盛的,虞雲荻道;“這些飯菜是玉夫人讓送過來的嗎?”
太監答道:“正是玉夫人。”
“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應是在寢宮休息。”
“休息?”虞雲荻一聽這話,也是眼睛都瞪大了,這玉夫人還真是啊,自己的兒死了,她是來給兒斂屍的,結果自己倒是回寢宮休息,留下一個外人給她的兒守靈。
她又往周圍看了下,除了守在高榻旁的四個北燕奴才,就沒有別人了,可這四個奴才如同木頭人般面無表情,話也不理人,好生無聊。
太監放下食物就出去了,出去時還順便帶上門。
虞雲荻盤腿坐在高榻前,開始吃東西。
還是第一次對着一個死人吃飯,雖然肚很餓,可是吃了幾口後又完全沒有味道了。
又感嘆這馮跋,雖然長得沒有李墨帥,可畢竟也是青年才俊,居然就這麼客死異鄉,也是蠻可憐的。
於是又把自己沒動的菜放在高榻前祭了馮跋。
又往火盆裡添了點紙錢,虞雲荻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中道了聲,“不好!”人已經忍不住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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