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主呵呵一笑,“你又錯了,小夢根本就不知道獨孤解意的存在,她原是個孤兒,被她的師父收養,無名無姓,師父賜名小夢,是這段日子纔來到上京的。在這之前,她一直在山裡學藝,如今學成歸來,想在上京試試身手罷了。”
“她的師父是誰?”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玄鳳的名字?”
李墨微怔了下,這個名字他不但聽說過,還見過她的人。
“她的師祖乃是玄鳳前輩,也是我的師叔祖,她們這一支只收女弟子,雖然人數較少,也幾乎不再踏足江湖,然而這一脈畢竟還是傳下來了。小夢就是她們這一脈唯一的傳人,也繼承了玄鳳一門所有的本事,所以,你可不要以爲她是當初的德陽郡主那樣好欺負,你若真惹惱了她,便是我也無法說情救你的。”
“我,不,信!”李墨一字字地道。
無雙城主無奈地道:“那要如何,你才肯信?”
李墨道:“你說她是夢仙,她會造夢,那麼,我今日便求一夢。”
無雙城主點點頭,道:“小夢,鼎鼎大名的靜王殿下要求你爲其造夢,你可願意?”
只見先前躲到屋裡的夢仙又走了出來,“爲何不願意?在我的眼裡,並沒有什麼大人物小人物的區別,只要他想要夢,我便可以爲他造夢。”
無雙城主向李墨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如此,便請進屋吧。”
李墨便隨着二人進屋,屋內陳設簡單,卻很乾淨,夢仙直視着李墨的眼睛,道:“內屋請。”
三人便又進入內屋,內屋裡有一張鋪設很平坦的牀榻。
牀上四角被四獸鎮角,屋子裡設有一個暖爐。
聽得無雙城主道:“小夢,這位靜王殿下並不是好殺之輩,相信他不會傷害你的,我就不在你旁邊陪着你了,我先出去了。”
“好,無雙哥哥請自便。”夢仙道。
無雙城主道:“靜王殿下,在下先行告辭,一會再來探您。”
李墨道:“好。”
無雙城主出去後,夢仙便道:“請至榻上躺着。”
李墨的目光從始至終根本未離開夢仙的臉,這時候忍不住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解意,你是否在生我的氣?那些殺手真的與我無關!”
這次,夢仙倒沒有推開他,只是真誠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即這樣想她,想必便想造一個與她有關的夢。既然如此,你要好好聽話,與我配合得當,才容易進入夢鄉,你放心,介時你一定會夢見她的。”
李墨見她說話極是認真,但語氣滿是陌生,分明就是與他不熟的樣子。
他放開了她的手,道:“好,我聽你的。”
“現在,請你至榻上躺着。”
李墨於是至榻上,躺下,見夢仙於桌上點了一支香,按照李墨的機警,只要見到這支香,定不願再受鼓蠱而躺在榻上,因爲世界上,有很多香都會迷惑人的心智,特別是江湖術士之類點的香,更是不能聞。
不過因爲夢仙與獨孤解意長得一樣,使得李墨根本無心反抗什麼。
他聞到這香,香味馥郁,聞之果然使人不由自主地放鬆心神。
夢仙走到榻邊,坐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這一生中,覺得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麼?或者你曾經想象過,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自小到大,我認爲我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便是當初,在野人墓裡,與她相遇。後來,我一直想象着,我們二人在一起的結局,應是江山共主,攜手觀雲起雲落。我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則幸福地依偎在我的身旁。”
“就只有這些嗎?”
“她若死了,我希望她在我的夢中復活,只要她復活,我付出什麼都願意。”
……話至此處,便覺得夢仙的手指,輕輕地划向他的額頭,他不由自主地擡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和她長得一樣嗎?你對我還是如此大的戒心?”
夢仙這話,使得李墨的手又鬆了,最後他緩緩地放開她。
夢仙則將自己柔軟冰涼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中間,輕輕地柔動着,“三殿下,你不在漂亮的王府中呆着,卻到了這簡陋的民間小居,一定很不舒服,不過你可以想象一下,此時你正在府中,而你喜歡的女子,便也與你在府中相見……”
李墨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王府與曾經獨孤解意的府邸合二爲一了,兩府之間的那個溫泉池,被改造後更加華麗了,可惜,獨孤解意卻是回不來了嗎?
他眼前卻忽然浮現出,有一次獨孤解意於溫泉池中沐浴,而他忽然出現……二人之間的尷尬情緒,後來回憶起來倒很是有趣甜蜜。
不知道德陽郡主與他的想法是否一樣?
他腦中的想法,竟似乎被夢仙得知了,只見夢仙的臉色陀紅,嬌嗔道:“你說你想見她,便是這麼個見法兒?你們男子,都是這樣的膚淺?我以爲你會帶她到更加美好的地方,說些甜蜜的體已話兒,未想到你想的竟是如此齷齪!”
其實此刻,李墨的神智很鬆散飄乎,但是聽到夢仙罵他齷齪,也是不由心裡一驚,然後驀然意識到,自己回憶起有關德陽郡主之事,想到的竟是在她沐浴看,乍然所露的春風,還真是齷齪,當下便驀然睜開了眼睛。
聽得夢仙又道:“啊呀,竟是破了功了。”
李墨見她微擰秀眉,一幅苦惱的樣子,道:“對不起,我剛纔——”
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只是你的自我意識太強烈,明明都已經快要進入夢鄉,我只不過隨意說了你一下,你便又醒了,一切又要從頭再來了。
李墨卻乾脆坐了起來,“你真的不是解意?”
“你是說那位德陽郡主嗎?我聽無雙哥哥說,她與我長得倒是頗像。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並不是獨孤解意,從來都不是。”
她又拿出一支香,準備再點燃。
李墨卻道:“不必了,我今日又不想造夢了。”
李墨說着,又道:“若你是夢仙,上京城內那位夢仙又是何人?可巧我也見過她,雖然她戴着面紗,但我可以確定,她與你也並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