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是有些能耐,比如他因爲與龍丘涯的兄弟關係,而似乎撐握着一股江湖勢力;又比如說,利用卸嶺軍之便,盜了不少墓,暗中或許藏了不少好東西,搞不好還是個大財主;又比如,他武功也不錯。
但若說政治上的建樹,則幾乎沒有,如今這局面,可正是政治大局的激鬥之下,產生的困局,此因局目前看來,除了戰爭,根本無解。
李發竟說李墨能解此局,未免高估李墨了。
李墨倒也注意到了虞雲荻脣邊的那抹曬笑,這種笑意他很熟悉,曾經他總是在別人的臉上看到這種笑,現在在虞雲荻的臉上也看到了,他以爲他會習以爲常,但是沒有,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誰抓擾了下,非常難受。
他忽略李發的話,忽然對虞雲荻道:“你小看我?”
虞雲荻愣了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心裡暗忖的東西,居然也被李墨看出來了?
只能說李墨的觀察力也太強了些吧?
虞雲荻趕緊也發揮自己拍馬屁的能力,道:“我哪裡敢小看靜王殿下?我只是佩服,佩服。能夠讓北越新君如此看重的人,能力當然不會差。不過我覺得如今安善城此局,除非有人能同時拿出兩塊虎符,否則根本無解啊!”
李墨手中有一塊虎符,雖然藏在城外,但也還是他的。如今另一塊虎符就在施柔的手中,他若取來,就有兩塊。
當然,誰都知道,從施柔手中奪取東西,也是困難重重。
但於李墨來說,如今兩塊虎符都有其下落,想要拿出來,並非不可能。只是聽了虞雲荻的話,他忽然覺得,還是不要拿兩塊虎符出來,就這樣赤手空拳的解了此困局給虞雲荻看,看她還敢小看他嗎?
發現李墨眸光陰沉不定,虞雲荻忽然發覺自己可能無意間傷了李墨,便道:“你不會生氣了吧?我承認,我剛纔是想着,可能你也無法解了此局,但是真的並沒有小看你之心。”
李墨卻又忽然釋然,“算了,大家即都這樣看我,你也這樣看我,並不奇怪。”
聽得李發道:“德陽郡主,您果真是不瞭解我三哥,其實我三哥自小就極聰明,當年他——”
“小時候的事情不提也罷,英難還不提當年之勇呢,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李墨似乎極不想讓人提起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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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發會看臉色,當下道:“是,是。”
聽得李墨又道:“此局若解,於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李發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
李墨便站起身來,“算了,我可不打算做大善人,況且這個大善人可是有風險的,若是解決問題不成反而引火燒身就不好了。我寧願被人看成我是無能,也不能做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他說完便要走,虞雲荻起身急急跟上,就在這時,卻見李忠也從小路上走來,道:“三弟,若我說,你若解了此困局,我之所有,願意全部雙手奉上,你會如何選擇?”
李墨轉過身來,看着李忠。
最後一縷夕陽照在他的身上,然而他的神情陰聿,說出這些話時,他的臉上滿是絕望。
“二哥的話,我聽不懂。”李墨淡淡地道。
“你懂,你很懂。”李忠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雙眼道:“奪謫之戰根本未結束,甚至是剛剛纔開始對不對?你參與了,你早就參與了,人人都認爲你絕不會參與,人人都認爲你這輩子,只會盜墓,但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參與了!”
李墨回身,又坐在石椅上,看着李忠沉默,似乎真的在考慮後面應該怎麼做好。
此刻的李忠,臉上有一種瘋狂,那是備受打擊後,完全絕望,又不甘就此冥滅的瘋狂。
李忠的聲音更加沙啞,“到了這個時候,你又何苦做出這幅不關你事的樣子?這一戰若是蔣虎嬴了,輸的不止是我及北越,還有整個李氏皇族,蔣虎嬴了,琉璃大軍便是他的,介時,他便率領四十萬大軍,直搗皇龍,介時大越便不叫大越,而叫大梟,梟國!”
李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國家的名字,淡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大越將會改名梟國?”
李忠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卷軸,攤開於李墨的面前,“你自己看。”
李墨的目光落在卷軸之上,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梟字,用筆有力,極是囂張,落款則是蔣虎之名,不過蔣虎這印,卻是過於大了,是天子制令,而且年號變成了公園889年,梟國一年。
“這是在蔣虎攻打安善城的頭一天夜裡,探子送到本君的手上的。這是蔣虎要謀反的證據。”
蔣虎本來就是叛城,如今要反,反的也只是李忠而已。
可是若真的李忠的北越被改成嫋國了,那麼將更不好對付,大越國,則真的分崩離析,再也無法恢復成一個完整的山河天下。
虞雲荻也知道這個卷軸上所示的,是什麼意思,當下在心裡狂笑,沒想到李忠也有這麼慘的時候,被蔣虎這般耍弄。
她心中一口鬱悶之氣,到這時候,終於得以緩解了些。
李墨道:“你說,你用一個秘密來換取我的幫助,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個秘密是什麼了?”
李忠和李發往四處看了眼,似乎非常着緊。
李墨道:“放心,能用上的人都去城樓了,這裡無人聽壁角。”
李忠想了想,竟還是沒打算將此事說出來,反而拿出一支筆,沾了點自己的口水,就在剛纔那個卷軸上寫了一句話,“父皇猶在世,琉璃郡主仍活着!”
虞雲荻看到“父皇猶在世”這言時,只覺得有人當頭打了她一棒似的,心跳加速,眼冒晶星。
之後又看到“琉璃郡主仍活着”之語,更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