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李墨與虞雲荻低聲說閒話,那邊廂,慕容楓對這張飛對李鬼的事兒感興趣,笑道:“即是如此,不如請大師給我們在座的人都相一下面。”
這徐半仙一聽,眼睛發光,又道:“相面倒可以,只是這——”
說着兩指一搓,意思是要銀子。
慕容楓也不小氣,拿出五兩的小元寶,放在桌上。
徐半仙立刻便要伸手拿銀子,被慕容楓用扇子在手上敲了下,“相完看準不準,準了纔可拿卦金。”
徐半仙很是僵硬地笑了笑,道:“好,好,立刻開始。”
他擺出大師的架式,目光在諸人臉上掃來掃去……
又道:“從誰開始?”
慕容楓一指桃花,“便從,這位開始。”
桃花是五百年前的玄鳳,對於徐半仙這假冒貨,自然一眼就看穿。不過她心繫虞焬,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並無興趣,只是沉默着,半配合着慕容楓,看能不能讓這算命的出個洋象罷了。
徐半仙的目光在桃花臉上轉來轉去,摸着自己的山羊鬍道:“看這位小姐姐,面容皎月,眉若柳絲,當真美的,不似人間絕色啊,倒像是天上來的——活神仙。”
這活神仙三字,倒將鳳凰驚了下。
這桃花都活好幾百年了,可不就是活神仙?莫非,這假徐半仙真有兩下子?
這下衆人倒都提起精神,看他後面還要說什麼。
只見這徐半仙上上下下打量桃花須臾,又道:“但是容顏嬌好,是你的優勢,卻也帶給你煩惱,怕是後面要發生二夫爭女,情陷桃花之虞,介時,不但聲名有損,而且可能會引來血光之災。”
衆人聽這廝越說越玄了,但他們對桃花生平的瞭解也非常有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正確的,但是從桃花的神情看,似乎隱隱有憤怒的情緒在眸子裡滾動。
徐半仙見衆人不說話,以爲被自己唬住了,又繼續道:“不過,此桃花劫也不是不可解,只要請一道本仙親手書寫的護身符,便能保得這位姑娘情路順暢,能得一世一心人,白頭到老,相守終身。”
說着便拿出一道護身符,遞到桃花的面前。
桃花神情倨傲,冷冷地瞥他一眼,“跳樑小醜之言,何須信之?”說着還毫不客氣地將他的符打開,徐半仙臉色突變,覺得自己沒有受到尊重,這時候女子的地位還是很低下,而半仙這類人最喜唬各類女子,唯有在女子們面前才能找回自信。
如今,徐半仙的尊嚴與自信受到嚴重打擊,頓時有些失去理智了。
“好,本仙若不拿出點真材實料,倒教你們小瞧了去!”
他眯着眼睛,擺出個架式,又將桃花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道:“此女雖貌美如花,卻是夜叉鬼投胎,來到世上的目的也不過是禍亂家國罷了,看其他諸位都是身份不凡之人,還是離此女遠些較好。”
這下真是惹怒了桃花,便連其他人,也都看出徐半仙不過是惱恨桃花不肯接他的護身符而挾怨報復,故意說出這些話。
這桃花出生於五百多年前,雖然年級輕輕就已經名揚天下,然而卻也是年級輕輕就被困桃花林內,又如何去禍亂家國?
而且也從未聽說過當初玄鳳有影響家國之事發生。
桃花此時再也忍不住,手指微微一動,便有一根銀針飛出,衆人只覺得寒光一閃,那銀針便入了徐半仙的印堂穴。
徐半仙啊地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衆人見他不動,便都以爲他死了,畢竟穴堂乃人身大穴,如今進入異物,活着的可能性也是很低微了。
這徐半仙故然胡說八道,着實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就這樣被殺死,也是有些無辜。
不過在桃林內,衆人就已經領導了桃花的手段,雖然有天使般的面容,實際上卻手段狠辣,陰狠如冰。
這下子,茶也喝不下去了。
李墨看了眼倒在那裡的徐半仙,淡聲道:“大家喝好了嗎?我們走吧。”
衆人於是起身便走。
茶棚掌櫃見壯,早已經嚇得躲起來,見李墨他們走了,這才抖抖索索對自己的老伴說,“趕緊報官,就說,就說殺人了——”
老伴也已經嚇得臉色慘白,“那夥人看起來身份不一般,報官有用嗎?”
茶棚掌櫃道:“不報官,難道你我擔了這條性命?”
老伴一聽也對,忙不矢點頭,“報官,還是報官好——”
二人正收拾東西準備趕緊去報官的時候,卻見倒在地上的徐半仙又爬了起來,他艱難地站起來,揉揉自己的眉心,那裡有些微痛,他的眼睛也有些發花,看陽光有些刺眼,他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向茶棚掌櫃夫妻看了眼,掌櫃與老伴只覺得徐半仙眼睛忽然變成了綠色,非常疹人,二人緊緊抱在一起不敢說話。
之後,徐半仙便這樣,搖搖晃晃越走越遠……
掌櫃夫妻也不說報官的話了,東西也都丟下了,二人一起往路的另一端跑去,邊跑邊商量,“以後這賣茶的生意做不了了,再也不來這了,有妖怪!”
……
關於這個徐半仙的結局,要提前一表,因爲真的只是個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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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徐半仙搖搖晃晃進入了宛城之後,面容已經變成爲青面獠牙的惡鬼般,將城內百姓嚇得不敢接近他,俱躲的遠遠的。而徐半仙也好像真的變成了鬼,做惡吼狀不斷地撲向離他近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撲到,便被他抓住咬上幾口,如同患了瘋狗病般令人恐懼。
正當人們無計可施時,剛準備出城的李勖和施柔見到了此情景,施柔立刻施展手段,咬破自己的手指,寫了一道符貼在徐半仙的額頭之上。
徐半仙便不言不動僵立原地,李勖道;“他怎麼了?”
施柔道:“他死了。”
“怎麼會?剛纔還見他凶神惡煞般,怎會死了?”李勖大爲疑惑。
“那你探探他的鼻息,再摸摸他的皮膚。”施柔道。
李勖依言探了下徐半仙的鼻息,只覺得一片冰涼,絲毫無氣息浮動。又摸了下他的手,只覺得入手冰涼,沒有溫度,而且皮膚似有一種脫水狀態,如同皮革的觸覺。
李勖被嚇了一跳,“便是死了,也不該這麼快就身體冰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定是不小心得罪了高人,他是早就死了的,只不過有一股邪異的力量支撐他走到這裡來,但他其實已經沒有正常人的神智,整個人形同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