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秋桐這死丫頭竟然還不服軟,手裡仍舊拎着她的鞭子。
葉婉馨冷笑着,“秋桐,你不是鞭子耍的好嗎?改日我給你找個好手讓你試試你的能耐!”
秋桐知道葉婉馨看似溫柔,那脾氣也兇的狠,就熄滅了心頭的火,耷拉着腦袋,“好了,都是我不對,往後不這樣了,不過,我要去瞧瞧陸少卿去!”
狄成原本還想瞧好戲,見自家小姐把倆人教訓的服服帖帖,心裡失望極了,頭一次埋怨自家小姐的威風用的有些不妥當。
一張臉拉的老長,把心裡的不痛快都擺在臉上。
葉婉馨自然也瞧出狄成的心思,就冷了臉,“狄成,我和狄江叔這些日子不在,你都成了沒王的蜂了,既然嫌棄在這裡委屈了你,乾脆回京城吧!”
被自家小姐冷眼瞧着,狄成額頭冒出一些薄汗,他磕磕絆絆的說着,“小姐,沒……沒,狄成好的很,纔不……回……京城呢,狄成幹活去了。”
正好薛含蕊抱着陸少卿的衣裳出來,狄成從她手裡奪過衣裳,拔腿就往鋪子外面跑。
薛含蕊被他的舉動弄的目瞪口呆,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馨姐姐,狄成是發了啥瘋?咋跑的恁快呢?”
葉婉馨沒好氣的瞟了秋桐一眼,“他發的是羊癲瘋,咱鋪子裡可不是他一個這樣,我抽空要把鋪子裡的人都上上課,讓他們都學會,仁、智、禮、義、信,別出門給我的臉是摸黑!”
葉婉馨的話還是讓薛含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迷茫的望着秋桐和新來的佟若玉,見倆人的神情都不自然,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收銀子的崔雲容。
崔雲容幾次都憋住了笑,這次瞧着薛含蕊的茫然,就哈哈笑了出來,用手指着她,“蕊姐姐,你過來忙吧,我有空再給你說狄成的事情!”
葉婉馨斜了崔雲容一眼,見她笑的暢快,知道她這幾日心裡的苦楚,就沒理她。
“蕊兒妹妹,我去後面歇息會子,你把佟小姐安排一下,她往後就住在這裡!”話交代好,就徑直去了後面小屋。
崔雲容衝葉婉馨的後背調皮的吐吐舌頭,然後低頭記賬。
秋桐擔心陸少卿的傷勢,見葉婉馨進了後面,收起軟鞭,朝佟若玉瞪了一眼,就出了鋪子。
剛走兩步又轉了回來,獻媚的和薛含蕊說着,“蕊姐姐,你知道佟大夫是哪個醫館的嗎?”
薛含蕊還真不知道這佟大夫是哪個醫館的,她有些歉意的搖搖頭,“秋桐,我也不知,哎呀,這不是佟家妹妹嗎?你咋不問她呢?”
佟若玉得意的揚起臉,望着鋪子的屋頂,壓根就不想和這兇橫的女子多說一句話。
“算了,我鼻子下面長着嘴,自個問去,狄成這兔崽子這回跑的倒是挺快的,回來我再收拾他!”秋桐氣惱的說着,重新出了鋪子。
等秋桐出了門,崔雲容就從櫃檯裡竄了出來,上前就抓起佟若玉的手,“佟家姐姐,我瞧着你不像個壞人呀?你可別和那秋桐一個樣,她整日裡兇巴巴的,我們鋪子裡的人都不稀罕她!”
佟若玉被崔雲容語無倫次的話感動了,她靦腆的笑着,“雲容妹妹,我可是個有分寸的,纔不會亂打人呢。”
“嗯,我瞧着馨姐姐帶回來的人都是好的,除了這個秋桐一副野蠻的樣子,把狄成整治的連鋪子的門朝哪都分不清了。”崔雲容好容易遇上個肯聽她絮叨的知音,又怕嚇着佟若玉,就改了口,“不過,你也不用怕她,馨姐姐最是公正,她不會讓你受那兇女人欺負的!”
見着丫頭又開始信口胡說,薛含蕊笑着嚇唬她,“雲容,你又胡說,別秋桐回來又跟你急,就你那小身板可不夠她一鞭子抽的!”
“沒事的,她那脾氣知道陸公子受了傷,跑的比狄成還快,哪裡捨得回來!”崔雲容說着這話,還是擡起頭朝門外瞅去,心裡還真是怕秋桐突然出現。
佟若玉從崔雲容的眼裡瞧出一絲懼怕,她感激崔雲容對她親近,心裡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捏緊了崔雲容的小手,“雲容妹妹,往後有我在,纔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崔雲容和佟若玉沒一會就成了知己,她鄭重的點點頭,“嗯,我信你!”然後衝着忙碌的薛含蕊笑嘻嘻的說着,“蕊兒姐姐,我帶佟家姐姐去隔壁的屋子了,你在這裡忙吧。”
眼見崔雲容和佟若玉沒一會就成了知己,薛含蕊微微的搖搖頭,這倆小丫頭還真是臭味相投。
秋桐騎上快馬背馳在淮安府的大街上,她不知道那個佟大夫在哪個醫館,問人連馬都不下。
雖然佟大夫是淮安府裡有名望的大夫,好多人都知道佟大夫在保和堂坐診,可是瞧到她這囂張跋扈的態度,自然也沒人真心實意的告訴她。
沮喪之餘,她也累了,就下了馬。
瞧着街邊上有個賣雜貨的人,就走上前詢問。
那個人是從外地纔來淮安府沒多久,就好心的給她說了,“小姐,聽說保和堂是個大醫館,也不知那裡有沒有佟大夫,反正保和堂就在這條街上,你去找找吧。”
這外地人歪打正着的和她說了,秋桐倒是沒二話,往他小攤子上扔了一錠銀子,上馬就走。
秋桐有了目標,這會倒是把馬騎的慢了,倆眼死死的盯着街兩邊的鋪子,生怕把保和堂給漏過去了,果然讓她找到了保和堂。
到了保和堂門外,她心裡一片驚喜,翻身跳下馬,把馬拴在一旁的柱子上,就要進去。 щщщ_ тт kǎn_ c ○
大志才送狄成回來,瞧着一個丫頭竟然把馬拴在柱子上,就嘚瑟的吆喝着,“喂喂,你這丫頭咋恁沒眼力見啊?那邊上不淨是拴馬的石頭墩子,何必要把這畜生拴到我們的柱子上呢,這不是埋汰人嗎?趕緊的弄走!”
秋桐瞧着一個小藥童也敢大聲訓斥她,就惱了,“你個死孩子,我就拴個馬,用得着這樣羅裡吧嗦的嗎?還畜生呢,把你賣了也不抵我的馬值銀子!”
大志素來嘴毒,被這丫頭罵了,咋能嚥下這口氣,他用手指着秋桐,“哎呦喂,瞧你這兇丫頭咋說話呢?那明明就是畜生,難道它在值銀子,你也不能把它當爹叫啊?”
這倆人的對話,讓進出保和堂的人,都瞪大了眼。
該走的不走,該進門的不進,都伸長了脖子瞧熱鬧。
秋桐摸着自家馬兒的脊背,惡狠狠的說着,“呸,你給它叫爹,它還嫌棄你這兒子猥瑣呢!”
接連被這死丫頭糟蹋的大志,氣的腦袋直髮蒙,他大聲喊着,“哎呀,你這不知死活的賤丫頭,嘴還真毒,今兒我大志要不收拾你,就碰死在這裡!”
瞧着大志氣急敗壞的模樣,秋桐心裡牽掛陸少卿,她鄙夷的冷哼着,“哼,你想死,自個碰那石頭墩子去,又沒人攔你,本小姐還有正經事,才懶的理你!”
見這該死的丫頭要進醫館,大志上前一步,想伸手拉她,又見她是個女子,就黑了臉,“你個臭不要臉的,幹嘛要進我們的醫館?”
秋桐的臉一寒,冷深深的笑笑,“嘿,你們的醫館就是閻羅殿,今兒本小姐也要闖一闖!”
大志被她的目光嚇的縮縮脖子,可是又不甘心讓她進門,挺直腰桿,攔在秋桐的面前,“我們醫館是給人瞧病的,可不是讓你這兇丫頭鬧騰着玩耍的!”
“你這渾蛋再敢囉嗦,我拿鞭子抽你!”見去路被擋,秋桐咬牙抽出了軟鞭。
旁邊瞧熱鬧的見這丫頭拿出鞭子,都驚呼着,“哎呀,要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