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敢在醫館門口動手打人?”大志眼見鞭子被這兇丫頭拿在手裡,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瞧着她,昨日被東陵玄翔勒緊的脖子竟然開始隱痛。
秋桐手裡搖晃着鞭子,傲然的說着,“打你又咋樣?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他們鬧的動靜可不小,醫館裡的人都衝了出來。
佟大夫在後面的屋子剛給人瞧好了病,得知大志和人打架,也氣惱的嘆口氣,“這孩子的脾氣要是不改,非惹大禍不可。”
專門給人撿藥的瞧着佟大夫面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問着,“佟大夫,你要是不出去,那大志可要被人打慘了。”
“哎,我能不去嗎?”佟大夫無力的嘆口氣,這熊孩子,好歹是他的徒弟,惹出了爛攤子,他不去收拾難道要麻煩別人嗎。
秋桐瞧着從醫館裡涌出的人裡有好幾個穿的和大志一樣衣裳的人,就明白他們都是來幫忙的,就冷笑着,“你們來的好,就一起上吧,本小姐要讓你們一個個的心服口服!”
說罷狠話,瞧他們各自呆愣的表情,又補上了句更狠的,“別個個待會滿地找牙,就好!”
“哎呦,這丫頭好大的口氣,竟然能說出這樣的狠話!”邊上瞧熱鬧的說了一句,怕自個遭殃,就往後退着。
“哎呦,佟大夫出來了,大夥都讓讓!”
秋桐聽到佟大夫這幾個字,緊繃着的臉鬆弛下來,那高舉着的鞭子也放了下來。
識趣的人主動給佟大夫讓開路,佟大夫被幾人簇擁着出了醫館的門。
他讓人瞧不出任何表情的臉揚起,瞟了眼秋桐,自家的女兒最是頑劣也不敢當街罵人,見這樣的女子刁蠻兇狠的丫頭心裡着實是不喜的。
倒是葉婉馨清雅脫俗,又談吐不凡給他留下極好的印象,在一個月後更是給他頻臨禿廢的佟家帶來新的生機,讓他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個的老,命都交付與她。
想想同樣都是女子年紀也大小差不多,卻讓人嘆息不已,佟大夫在衆目睽睽的目光下,又瞧着自家那惹是生非的徒弟大志,這會蔫頭搭拉腦的,復又黑了臉色,“你個狗東西,真是長了出息,竟然和女子逞兇鬥惡!”
見大志還杵在那裡沒動,佟大夫不由得把聲音提高了幾分,“咋滴,我還不能說你了,你給我滾回後院裡,跪在院當間,沒仨時辰不要起來!”
見當着這麼多人師父罰他跪下,大志滿臉的委屈,他低聲辯解着,“師傅,不是我,你是不知道這女人有多兇狠,她罵人的話實在實是難聽啊?”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佟大夫一眼,心想這老傢伙咋能和承茗哥哥比,他的醫術更不可信了。
壓根就沒理會佟大夫咋處置大志,那不開眼的死小子受懲罰是他活該,礙本小姐啥事,秋桐的眼裡浮現的竟然是得意,
“就是呀,佟大夫,我們剛剛都在這裡瞧着呢,可不能怪大志這孩子。”旁觀的有人替大志開脫。
“嗯,都是這兇狠的丫頭先挑起了事端,佟大夫,你可不能冤枉了大志!”
秋桐在保和堂找事,犯了衆怒,善良的百姓都義憤填膺的說着秋桐的囂張跋扈。
佟大夫正了正面色,凌厲的眼神掃了眼已經癡傻的大志,然後朗聲說着,“國有國發,家有家規,都是我平素對他管教不嚴,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今兒決不能放縱大志,平叔,你去後院監督着他!”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從後面擠了進來。
大志不等平叔說話,給師傅跪了下來,“師傅,大志錯了,給你臉上抹黑,徒弟這就去後院跪着。”
佟大夫,你何苦罰大志這孩子呢,他可是我們瞧着長大的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罷,都把目光瞅向一旁不語的秋桐。
佟大夫眼見這丫頭憋着氣,而且一臉的不屑,連句囫圇話都不說一句,心裡的鬱悶更甚,可是又不能遷怒瞧熱鬧的人。
又反過來想想,自個年紀一大把,何必爲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置氣,就想回醫館忙正經事。
他好聲好氣的衝大夥拱拱手,“大夥都忙,就散了吧!”
見佟大夫話一出口,哪裡有人不給他面子,衆人都一鬨而散。
佟大夫凝重了臉色,依然是不看一旁的秋桐轉身就要回醫館。
見眼前已經空無一人,秋桐從滿滿的傲然和冷情中醒了過來。
她懊惱的拍了下腦門,“哎呀,真該死,咋忘了正經事!”
眼見佟大夫要進醫館,急忙喊着,“佟大夫,你別走啊,我有正事找你!”
佟大夫聽到秋桐的大喊,皺了下眉頭,連腳步都沒停,徑直跨過醫館的門檻。
秋桐氣的直跺腳,“哎呀,你個死老頭子,不就是個誤人性命的庸醫嗎?擺啥臭架子!”
有個五大三粗的青年漢子懷裡抱着幾包草藥出來,接上秋桐的話,就衝她直嚷嚷,“喂,你這臭丫頭咋說話呢?說哪個是庸醫,還誤人性命,難道佟大夫給你家的人醫治死了!”
後面的人用手輕戳了下那漢子的後背,“大憨,別說了,你快回去吧,你老孃還等着這藥救命呢。”
大憨粗聲粗氣的說着,“不晚的,家裡還有一貼藥呢,這臭丫頭竟然詆譭佟大夫的名聲,我要教訓她!”
這人瞧着大憨又犯了牛脾氣,好意的推着他走,“哎呦,大憨,你就別添亂了,趕緊回去吧!”
這次秋桐倒是老實了,她沒有理會大憨,從他壯實的身子一側饒了過去。
進了保和堂,見佟大夫正給一個老婆子瞧病,別的人都把充滿敵意的目光對準了她。
她收回眼神,走到佟大夫跟前,屈身給他施了一禮,“佟大夫,小女子今兒多有得罪,你大人度量大,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見識!”
聽着秋桐不倫不類的話,又瞥眼她的動作,佟大夫淡然的說着,“在下可不敢受你的禮,你要是瞧病,就去別家醫館,在下醫術不精,萬不能誤了你的性命。”
聽到佟大夫把剛纔自個說的話,又還了回來,秋桐羞紅了臉,她囁嚅着,“不……是……的,小女子不……是……來瞧病的。”
哼,不是來瞧病的,你壓根就是來找麻煩的,佟大夫心裡哼了聲,依然不動聲色的給老婆子瞧病把脈。
見自個又被人晾在這裡,秋桐的臉越發的像火在燒。
見佟大夫已經站起身子,瞧那神情又要離開,她咬咬牙,“佟大夫,我想問你,陸少卿是不是在這醫館裡?”
極其厭惡秋桐的佟大夫,原本已經給老婆子瞧好,就想離開,聽到秋桐的話,他的腳步停頓下來。
有些意外的瞧着她,總算是拿正眼瞅了她,猜測着這丫頭找陸少卿的用意,口氣不善的說着,“不知你找陸公子有何事?他如今可是身子不妥當。”
“嗯,在這裡就好,你快帶我去瞧瞧去!”秋桐的臉上有了笑意,她興奮的說着就想擡腳往後院走。
見這丫頭用了命令的口氣,佟大夫被人捧慣了,一時也有些氣悶,又加上大志的事情,他陰沉着臉,“姑娘,陸少卿並不在保和堂裡,你還是不用去後院了。”
“哦,你不是說陸少卿受了傷,咋又說他不在這裡,我早打聽出來了,他就在這裡,而且是你給他瞧好的,反正我就是要見他!”
佟大夫聽到她說話的語速和自家閨女一樣的快,他還不曾說出路少卿受傷的事情,這丫頭從哪裡得知的。
她找陸少卿的目的何在,越想越蹊蹺,佟大夫不由得皺緊眉頭,冷然的詢問着,“在下啥時候和你說那陸公子受了傷,你到底是啥人?找陸公子有啥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