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晉才進家門,小妹慕佩雅撅着嘴迎上來,“哥,你最壞了,去安順都不帶我,給我買東西沒有?”
瞧見調皮的妹妹慕雲晉低落的情緒纔有些好過,他寵溺的捏捏妹妹的小鼻子,“雅兒,你個小沒良心的,哥哪次進城不給你買稀罕玩意兒。”
“小安子把車上東西都卸下來,先把給小姐的買的東西拿出來讓她瞧瞧!”
瞧着攤在屋裡的東西,有上好的胭脂水粉,有顏色亮麗的漂亮衣裳,還有一條做工精細的金手鍊子上面鑲嵌着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慕佩雅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拉着哥哥的手,“哥,你真好,不過下次進城一定要帶我去,不然我可不依你!”
“哥保證,下次一定帶雅兒進城!”瞧着妹妹那俏皮可愛的神態,慕雲晉又想起葉婉馨,那丫頭雖然生在農家可通身的氣質卻絲毫和農家丫頭不沾邊。
慕夫人瞧着自個的小兒女心裡樂呵呵的,面上又佯裝惱怒的埋怨兒子,“你這孩子,一出門就像飛出籠子的鳥兒,這兩日讓你祖母掛念的不得了,還不去給你祖母賠罪去!”
慕雲晉提着給祖母買的綠豆酥,來到祖母住的屋子,笑嘻嘻的進去,“祖母,孫兒回來了,瞧孫兒給你買的點心。”
慕老太太見孫兒回來自然高興,可她故意板着老臉訓斥慕雲晉,“你個潑皮猴子又去哪兒瞎胡鬧,家都不回,是瞧你老子不在,沒人震得住你?”
慕雲晉把點心遞給祖母的丫頭,忙上前狗腿的給祖母捏肩,“祖母,瞧您老說的,爹不在,孫兒才聽話呢,孫兒沒去瞎胡鬧,只是去安順辦完事又去瞧瞧姑母,在她家住了一晚,不信你問小安子。”
別瞧這廝整日吊兒郎當的,可哄人還真有一套,“祖母,姑丈說孫兒如今不是白身布衣,要讓我多加歷練,他今日審案讓孫兒在衙門聽審,瞧姑丈威風凜凜,懲治惡人爲民除害,孫兒收穫頗多。”
見孫兒說的有板有眼的,慕老太太老懷欣慰的揉揉眼睛,“嗯,我的乖孫兒長大了,你老子往後更不能再打你了,以後有事要用銀子只管來找祖母。”
慕雲晉按捺住心裡的得意,虛心的給祖母說道,“祖母,孫兒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混,以後要用功讀書,給你老也掙個一品誥命噹噹。”
“祖母相信,我的乖孫兒有志氣,祖母一定活他個長命百歲,等着我的乖孫兒給我掙個誥命夫人。”慕老太太常聽自個女婿誇孫子如果不貪玩好好唸書一定大有前途,所以她相信慕雲晉今日說的話。
“乖孫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爭取做大官,也讓你爹瞧瞧,把他比下去。”慕老太太也給孫兒鼓勁。
“嗯,謝謝祖母,孫兒會的,孫兒扶你去外面走走吧。”慕雲晉討好的和祖母說道。
“不用了,你去和雅兒玩會子就該吃晚飯了,不要陪我這老婆子了。”慕老太太揮手讓他離開。
慕雲晉夜了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見葉婉馨這小丫頭眨着大眼咧着嘴衝他笑,折騰半夜到天快亮時,他才熬不住睡了過去。
等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走出屋子,雅兒就追着他喊,“大黑貓,大黑貓,娘,快瞧!咱家有隻大黑貓。”
雅兒笑的彎下腰還拉娘來瞧熱鬧,可把慕雲晉氣暈了,嗔着臉瞪着雅兒,“臭丫頭,再胡鬧,小心哥揍你!”
雅兒拍着手跳的遠遠的,“哥,你發火就更像大黑貓了。”然後給他做個鬼臉跑的沒個影子。
慕夫人一臉疑惑的望着兒子,“晉兒,你昨夜沒睡覺呀,咋眼圈都是青的?讓娘給你拿熱帕子敷敷吧?”
慕雲晉隨着娘來到屋裡,坐在孃的梳妝檯前,瞧着銅鏡中自個大大的黑眼圈,平素白皙的俊臉也有些黃兮兮的。心裡有些愣怔,自個這是咋滴了,那葉婉馨難道是雜書中的狐精變得,能吸人陽氣不成。
當慕夫人把熱騰騰的帕子貼在他臉上,他纔回過神來,自個從來就沒這樣過,怪了,一定有古怪。
吃罷飯,他給娘說要去鄰村找同窗借些書籍,就滿腹疑慮的帶着小安子出了門。
距慕家村南約有十幾裡的地方有個遠近聞名的寺院,小安子趕着馬車有一炷香的時辰就到了。倆人進了寺院,先在大殿裡添上五兩銀子的燈油錢,然後慕雲晉恭敬的跪在佛像前面的蒲團上,虔誠的給佛祖磕了幾個頭。
瞅着自家公子的舉動,小安子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我的個親孃呀!每次老太太來上香讓他陪同,他都左躲右藏的,唯恐被老太太抓到。今兒是咋回事,瞧着公子滿臉憔悴,魂不守舍的樣子。小安子忽然想到,從前一日在熙蘭齋遇見那個搶人蔘的丫頭,公子才變成這樣的,難不成那丫頭是個妖女,莫不是中了邪。哎呦,回府得告訴夫人和老太太,這可了不得。
站起身的慕雲晉瞧見佛前的長供几上有個卦桶,裡面盛滿竹籤,他順手抽了一支,身旁的幹廋老和尚接過竹籤一瞧,‘靜立嗟吁心有事,聞時惆悵食無慾,知音多少江淮上,獨缺明月映青松’老和尚細細瞧罷籤文又瞧着慕雲晉的臉色若有所思,“施主心中有事,萬事不可過於強求,一切順其自然。”
瞅瞅籤文又聽老和尚對他的寬慰,慕雲晉心裡更加難過,失魂落魄渾身無力的走出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