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婉馨洋洋自得的話,王掌櫃的眼瞪的更大了,“那你爹和外公咋會讓你拋頭露面的出來做生意!”
葉婉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的瞪眼王掌櫃,“那舉子,狀元不是也要吃飯穿衣的,多少達官貴人都有數不盡的店鋪和買賣,何況我們這些小戶人家。”
“我出來只不過是賺個餬口的錢,有啥可丟臉的。”葉婉馨坦然的對着王掌櫃沒一絲的膽怯。
王掌櫃被葉婉馨的話弄得有些尷尬,他只好端起茶杯喝口茶來掩飾,“那是自然,你這丫頭說話,可真是有意思。”
瞧着葉婉馨拿起契約把它裝在荷包裡,站起身要走,王掌櫃忙攔住她,“葉姑娘,你稍等會子,春子,去下面櫃上拿十兩銀子給葉姑娘。”王掌櫃的鋪開紙張拿毛筆寫下兩份契約。
葉婉馨拿起瞧瞧,只見王掌櫃最下面寫着雙方不得違約,若有一方違約要賠償對方十倍的銀子。
等春子把銀子拿上來,葉婉馨謝過王掌櫃,把銀子裝進荷包裡,拿起竹籃就下了樓。
春子瞧着葉婉馨出了門,就有些好奇,“掌櫃,你咋給那姑娘那麼多銀子呀?就不怕找不見人嘍?”
王掌櫃瞄眼春子,“你知道她的家世嗎?今兒給他一百兩銀子她也不會跑,她外公可是咱青山書院的林老先生。”說罷又自言自語的說着,“這丫頭可不簡單那,可不像農家丫頭。”
荷包裡裝了兩個五兩的銀錠,讓葉婉馨感覺這滋味太爽了,簡直有飄飄欲仙的感覺,步子輕快的走在街上,瞧着街上素不相識的人她也有了幾分親切感。
走到一家賣點心的鋪子,就走了進去。只見這點心的賣相也太難看了,前世吃的精美點心不計其數,細瞅一遍也沒啥合自個胃口的,只好給娘和舅母買了幾斤馬蹄酥。
回到醫館她徑直去了孃的屋子,正好舅母也在,她放下竹籃。
滿臉得色的從荷包裡掏出兩個銀錠,又自配音樂的在舅母面前轉了一個圈,“當!當!當!瞧這是啥?”
舅母驚愕的瞪着眼睛瞅着伸在自個面前的小手,“這……麼多的銀子……哪……哪……來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瞧着舅母吃驚的樣子,沒有預想的驚喜,葉婉馨皺緊眉頭不高興的撅着嘴,“舅母,你真是不好玩,沒一點幽默細胞。”
沒聽懂葉婉馨的話,舅母更着急了,抓住她手裡的銀子沉下臉問道,“哪來的?”
葉婉馨朝舅母翻個白眼,“瞧你這眼神,我還能去偷不成!當然是華天酒樓賣綠豆芽掙來的!”然後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回舅母纔算弄明白這銀子的來路,鬆了一口氣。
接着又一驚一乍的叫着,“馨兒,你拿去的一點芽菜能賣十兩銀子,難不成人家酒樓的人都是傻瓜?”
瞧着舅母的表情,葉婉馨好鬱悶啊,只好心平氣和的給舅母解釋,“舅母,這是人家交的定金,綠豆芽按一斤兩文錢賣的。”
這下舅母放心啦,剛把銀子放進嘴裡想要咬一口瞧瞧。
哎,真是愚昧,就被葉婉馨劈手奪走,“舅母,你幹啥呢?這銀子多髒啊!”瞧着舅母的舉動葉婉馨差點要笑噴了,“再說了,人家那麼大的酒樓哪會有假銀子。”
舅母訕訕的笑笑,“這銀子咋會髒呢?瞧着多白呀,亮閃閃的。”
葉婉馨見舅母不相信她說的話,“舅母,你想這銀子每日要過多少人的手,有的人剛從茅廁出來,就拿着銀子,然後再進醫館,給了大夫,各樣的人都離不開這銀子,你說這銀子髒嗎?”
聽了葉婉馨簡單的解釋,舅母也相信了,“你這丫頭的腦子是咋長的,淨說些奇怪的話,不過細聽還真是那個理。”
“好了,咱不再說這銀子髒啊,淨的,這銀子就交給你保管,如今就說綠豆芽的事吧。”
“馨丫頭,銀子還是你拿着吧,你有事用着也方便。”舅母擺擺手不接。
葉婉馨想到明日還要去買瓦缸,剛纔忘了和王掌櫃要成碎銀,這去換又是麻煩事。
敏娘瞪着眼瞅這弟媳和女兒,她們說的事自個咋也沒聽明白,一臉的迷茫和疑惑。
葉婉馨瞧見娘像聽天書似的瞧着她和舅母,想到娘還不知她要做的事情。
她就坐在孃的牀前細緻的給娘說了買豆子生芽菜,回家分家包括上山發現的野山椒,今日又去華天酒樓的事。
聽到葉婉馨把那瞧着不起眼的啥野山椒竟然賣了一斤五兩銀子,驚得舅母的嘴張開好久都沒合上。
敏娘聽的直掉眼淚,她感慨的摸着女兒的頭髮,欣慰的說道,“馨兒,你真是能幹啊,娘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你和宏兒了。”
“就是呀,大姐,連我們往後都要沾在馨兒的光呢。”舅母也喜滋滋的說着。
“娘,你如今身子咋樣了?頭還疼嗎?”葉婉馨瞧着娘臉上的淤青和紫痕都減輕不少,就問孃的頭好些沒有。
“孃的頭也好多了,就是這幾日睡在牀上悶得慌,娘想回家,也想宏兒了。”敏娘瞧着女兒委屈的說着話。
“娘,待會我去問下沈伯伯,能不能讓你回家調養,我已經讓翠蓮大娘把咱家的牀啊啥的先搬回老宅。”葉婉馨安慰着敏娘,又望向舅母,“舅母,你知道哪裡有賣大瓦缸的嗎?咱生綠豆芽,要買好多的大瓦缸。”
來屋子裡給敏娘送藥的小杰接過腔,“葉姑娘,巧了,我表姨家就是燒陶碗陶盆的,就在慕家村。”
“嗯,知道了,謝謝你小杰。”這算又解決一件事,葉婉馨謝過小杰,拿過藥碗親自給娘喂藥。
等娘喝罷藥,葉婉馨拿出買來的點心,拆開遞給娘一塊,“娘,舅母快來嚐嚐我給你們買的點心。”
舅母心裡樂滋滋的也拿起點心咬了一口,“嗯,這是馬三刀的就是好吃。”
葉婉馨瞧着還有幾包,就拿起兩包,“娘,舅母,你們慢些吃,我給沈伯伯和曲爺爺送些點心,再順便問問孃的病。”
敏娘給女兒揮揮手,“快去吧,應該的。”
剛走出門就瞧見曲修凌從他的屋裡出來,瞧着葉婉馨手裡拿的點心,眼睛都亮了,“丫頭,這幾日去哪了,爺爺想吃你做的那啥紅豆餅,總也瞅不見你,這是你個爺爺買的點心?”
說着話從葉婉馨手裡搶過去,“沒紅豆餅,這點心老頭子就湊合了。”說完就抱着兩包點心鑽到自個的屋子裡去了。
葉婉馨無語的盯着曲修凌門上的竹簾,這老頭子真是不靠譜,瞧見好吃的比宏兒還饞。她氣惱的跺跺腳,只好往大廳走去。瞧見沈志凡正在藥櫃旁忙碌。她想到昨日摘的枸杞,就轉回自個的屋子,拿出一把枸杞裝進荷包裡,又匆忙來到大廳。
葉婉馨站到藥櫃前面,把手中的東西放到藥櫃上,仰着小臉興沖沖的問道,“沈伯伯,你瞧這東西能入藥嗎?”
沈志凡捻起一粒枸杞驚訝的問道,“丫頭,這杞果哪來的?能入藥,但是咱這裡生長的藥效不好,醫館裡用的杞果都是隴西藥商送來的。”
聽了沈志凡的話葉婉馨有些失望,就輕聲的說道,“是那日在山上瞧見這紅果子,就吃了一個,有些甜絲絲的味道,還有些藥味,就想着那回來讓你瞧瞧看能不能入藥。”
沈志凡瞧見葉婉馨的小臉瞬間有些失落,想到每年都有富貴人家來找他配些滋補身子的溫補藥,也不要求這杞果的藥效。
他知道敏孃的日子難過,就有心幫這丫頭,急忙安慰她,“如果你能多摘些也行,就是價錢有些低,隴西的幹品要一兩銀子一斤,像這樣的一兩銀子可買十斤,你要是閒着倒是可以去摘些送過來。”
“真的,沈伯伯那可說好了,我過幾日就給你送這杞果來。”葉婉馨稍顯沮喪的神情,聽了沈志凡的話立即又變的眉飛色舞的。
剛想回屋裡找娘和舅母慶祝這好消息,又想起原本是問沈伯伯孃身子的情況,哎呀,自個還真是鑽到錢眼裡了,咋一聽到有銀子可賺,就把正事給忘了呢。
只好擡起頭,“沈伯伯,我孃的身子咋樣了,能讓她回家養着嗎?”
沈志凡聽了葉婉馨的詢問,他的心不由得抽痛一下,平和斯文的俊臉有些紅暈。
他抿下嘴脣,“丫頭,你孃的身子太虛弱,雖然暫時沒大礙,我想還是讓她在這兒多住些日子,也好調養一些,最好是能過半個月再回家。”
“那行,就聽你的,謝謝沈伯伯了,等我娘半個月回家時,我再給你付診費。”葉婉馨感激的給沈志凡屈身行禮。
“你這丫頭,客氣啥呀。”沈志凡望着葉婉馨精緻的小臉晃了下神,如果當年敏娘嫁給自己,那這靈巧聰慧的丫頭不就是他的女兒了。
葉婉馨瞧着沈志凡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禁搖搖頭,算了,這沈伯伯可比曲老頭靠譜多了,她要回去和舅母商量掙銀子的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