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到了河邊就利索的脫了鞋襪,跳進河裡,眼睛開始搜尋哪裡會有魚兒。
“言風,你咋恁快都跳河裡了,你也等等我啊?”
已經進跳進河裡的言風,聽到鐵心蘭的話,急忙轉過臉。
瞧着鐵心蘭這瘋婆娘也把鞋子脫了,紅着臉喊着,“哎,你咋不嫌醜啊?當着我的面就脫了鞋子?這河水很深的,你可千萬別下來!”
大大咧咧的剜言風一眼,鐵心蘭笑嘻嘻的開了口,“你個臭小子不去摸魚,單等着瞧我的臭腳丫子幹嘛?”
她說罷又得意的吹噓着,“言風,放心的摸魚去吧,我會鳧水的,這河水再深也淹不死我的?”
鐵心蘭這瘋婆子沒有絲毫的顧忌和羞澀,倒是讓言風羞惱尷尬不已。
葉婉馨揚鞭打馬的沿着田埂跑了好一會子,越瞧這片田地心裡越發的欣喜,還是肚子空的有些難受,這才調轉馬頭去找河邊的鐵心蘭他們。
言風已經抓了三條魚,鐵心蘭雖然會鳧水,可是在這清澈見底的河水裡,卻是連個小魚尾巴都沒摸到。
氣鼓鼓的望着言風拋在岸上的三條魚,“言風,這魚八成是我本姑娘認生,我不抓了!”
走近河邊的葉婉馨聽到這話,笑盈盈的說着,“鐵姐姐,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趕快上來,去找些乾柴來,我這就把魚收拾了,馬上就能讓你吃到鮮美可口的烤魚!”
鐵心蘭心想,姑奶奶抓魚不在行,撿些乾柴還是手到擒來的。
她拿出身上的小刀,在河邊的樹上割了一些乾枯的樹枝,又撿了一大堆的乾草。
爲了能快些吃上烤魚,那撿柴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麻利。
葉婉馨手腳利索的把三條魚刮鱗打腮,然後用河水洗乾淨,朝河邊撅着屁股的言風喊着,“言風,三條魚已經夠吃了,你也上來吧!”
言風瞅準了河邊的一個大洞,手正往裡邊掏着,怕驚動了洞裡的玩意,他不敢回葉婉馨的話。
鐵心蘭抱着一些乾草樹枝回來,見言風已經從洞裡掏出一個鱉來,她把乾草扔下,興奮的跑過去,“哎呀,言風,真有你的,連這大鱉都能摸到!給我拿着吧?”
言風瞧着鐵心蘭的笑臉,朝她翻個白眼,“你的膽子可夠大的,就不怕拿着被它咬了手?聽說被它咬了手要到半夜子時纔回鬆口的!”
看着這個醜東西,鐵心蘭被言風的話嚇的沒了要拿的心思。
他上了岸,走到一旁的柳樹旁,拽了幾根細長的柳條把大鱉纏了。
葉婉馨已經給魚抹上了調料,用樹枝穿了架在火上。
“言風,咱在這裡也吃不上這東西,等晚上回去我做給宏兒吃了,好給他補補身子。”
想到宏兒的身子確實很是虛弱,言風自告奮勇的說着,“既然這樣,我就再去捉幾隻吧,反正這河邊這樣的小洞也有好幾個。”
這莊子裡的人還沒見到,葉婉馨知道宏兒身子暫時也沒大礙,她還牽掛這淮安府的那些雜事,以及幽州範東盛的那些田地都等着她安排人手去整理。
自個在京城的時間可是很有限的,要儘快的處理好這莊子的事情,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言風,不用了,咱墊墊肚子,還要去莊子裡見見他們的管事,我有正經事情問他們呢。”
沒一會功夫,他們已經吃上了烤魚。
東陵玄翔是被他們的烤魚香味給招了過來,等他找到地方,三條魚已經被吃的只剩下骨頭和魚刺。
他苦着臉,“丫頭,你咋不多烤些魚呢,我還餓着肚子呢?”
鐵心蘭幸災樂禍的掃了他一眼,“東陵玄翔,你餓肚子活該,誰讓你來晚了!我們還有正經事情要辦,可沒工夫在這裡繼續烤魚,想吃就要等把事情處理好才行!”
到哪都能碰上鐵心蘭這瘋婆子,東陵玄翔的臉黑的像鍋底,惡狠狠的瞪着她,“不吃就不吃,用得着你這樣譏笑爺嗎?”
怕他倆又在這裡鬥嘴耽擱正事,葉婉馨只好打着圓場,“東陵,別這樣,等找到燕郊莊子,我給你找些吃的,這會時辰不早,你就稍稍的忍耐一會吧。”
他們騎上馬又走了大半個時辰,才見到一個不算小的村子。
言風率先去打聽消息,葉婉馨和東陵玄翔他們就在村口的大樹下歇息。
燕郊的這個莊子裡住的大多都是燕成渝的家奴,管事的魯大暉也是燕家的家生子,主子的家財被充了公,他們這些奴僕也惶惶不安。
這幾日都顧不上去田裡幹活,都窩在莊子裡忐忑不安的等着新主子的到來。
言風找到幾個在村裡玩耍的孩童,問出莊子裡稍微好些的一所屋子,就是這裡管事魯大暉的家。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很有些與衆不同的屋子,就去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半大小子,這幾日被爹說起東家的事情,嚇破了膽子,這會見到來了生人,呆愣愣的望着言風,連話也不敢問。
魯大暉瞧着兒子好一會子沒回來,就從堂屋出來。見兒子和言風站在大門口,臉色微微變變,然後又訓斥兒子,“你個傻小子,還站着幹嘛?趕快讓客人進屋說話啊?”
言風見魯大暉一臉的精明,輕輕的推開那個小子,閃身進了院子,“你是這個莊子裡的魯管事?”
魯大暉已經瞧出言風穿着和氣度不一般,還以爲他是個大家公子,不禁態度恭敬的回着他的問話,“嗯,在下正是這裡的管事魯大暉,不知公子又何時吩咐?”
言風朝他拱拱手,“魯管事,我家姑娘,也就是你們的新東家有事要問你,你跟我走吧。”
言風把他帶出了院子,來到村口的大樹下。
葉婉馨詳細的詢問了莊子裡的人和田地的事情,知道這裡還是老規矩,一年只種一茬的糧食,心裡有了打算。
她叮囑魯大暉,這稻穀馬上就能收割,要他們盡心的把糧食收回來,然後自個會安排人來種新的糧食。
又瞧着她把言風留下,魯大暉自然不敢反駁葉婉馨的話,恭順的應了。
葉婉馨這才帶着東陵玄翔他們返回京城。
鐵心蘭一路得意洋洋的說着,“葉妹妹,我給你的禮物不錯吧,剛到手,你就能見到盈利,這可是沒本的營生!”
總算弄清這莊子的來龍去脈,東陵玄翔鄙夷的撇着嘴,“鐵心蘭,你別得意,這燕成渝是倒臺了,可是這燙手山芋你塞給了丫頭,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啊,你以爲京裡的那些人會這樣罷手不成?”
“還是覺着戶部李宗孝的腦袋好剃是咋滴,你可別忘了,他可是和薛狗賊是一夥的!”
見這東陵玄翔處處和她做對,鐵心蘭不高興的撅着嘴,“哎呀,東陵玄翔,你的話說的真是難聽,還一口一個薛狗賊,那薛國丈可是你未來的老泰山啊!”
“還有,到時候,你和咱的皇帝陛下還是連襟呢,這京城裡哪個也沒有你威風體面!”
“呸,哪個要認他這狗賊做岳丈?”東陵玄翔被噁心的想吐,“你也是欠揍,滿嘴都是胡話!”
葉婉馨瞥眼有些急躁的東陵玄翔,憋着笑不言語。
鐵心蘭被東陵玄翔罵急了,就湊到葉婉馨的身旁,“葉妹妹,你說你鐵姐姐說錯了沒,他明明和薛國丈的二千金定了親事,還不承認和皇上是連襟,你說這樣口是心非的人,誰樂意和他結交啊?”
被鐵心蘭越來越離譜的話說的臉瞬間就黑了起來,“鐵心蘭,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賣了!”
鐵心蘭瞧着東陵玄翔快要被她氣瘋了,一驚一乍的喊着,“哎呀,這世道變了,連句話都不讓說了,好,不說就不說!”
東陵玄翔見鐵心蘭住了嘴,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葉婉馨的神情,見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裡才鬆口氣。
急忙討好着,“丫頭,咱今兒去華天吃飯吧,駱文浩那廝肯定回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他,一定要去大吃一頓!”
葉婉馨想着今兒心情好,也就痛快的應下了東陵玄翔的提議。
得知要去華天吃霸王餐,鐵心蘭這會學的乖巧了,沒在出聲跟着他們進了城門。
到了華天門外,東陵玄翔殷勤的把他和葉婉馨的馬找個地方拴了,這才和葉婉馨進了店裡。
望着他們的背影,鐵心蘭氣哼哼的嘟囔着,“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跟着葉婉馨他們上到二樓。
鐵心蘭聽到二樓一個雅間裡傳出李傳峰的話李傳峰。
她冷着臉,一腳踢開了雅間的門。
葉婉馨聽到身後的動靜,要去阻攔鐵心蘭。
東陵玄翔笑着攔着,“丫頭,這鐵心蘭要是不作出些事情,她就不是鐵心蘭了,咱甭管她!”
是呀,鐵心蘭總是能給人帶來不一般的驚喜,葉婉馨心想。
雅間裡的人聽到砰的一聲,緊接着門就被踹開了。
“哪個這樣膽大,不要命了?……”
鐵心蘭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李傳峰把沒罵完的話都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李傳峰,你個兔崽子膽還挺肥的,昨兒捱了打,今兒就在這裡逍遙快活!”
李傳峰瞧見是這女魔頭,倆腿肚子直打顫,青紫腫脹的豬頭臉上浮出獻媚的笑容,“鐵姑奶奶,你是來吃飯的吧,快請坐。”
瞧着李傳峰恭敬的態度,用馬鞭敲敲他的腦袋,鐵心蘭滿意的點點頭,“嗯,今兒表現的還不錯,這飯姑奶奶就不吃了,你自個慢慢的享用吧!”
一旁的幾個人見鐵心蘭出了雅間,心裡都鬆了口氣。
知道隔壁坐這個殺神,李傳峰他們都破天荒的沒敢胡鬧,安靜的吃着飯菜。
吃罷飯,葉婉馨也沒見到駱文浩,想着時辰不早,就提出要回府。
鐵心蘭扯着葉婉馨下了二樓,葉婉馨意外的見到了張竟昆這混蛋。
鐵心蘭瞧着張竟昆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葉婉馨,就走了過去,“你小子眼睛有毛病啊,專盯着我葉妹妹幹嘛?”
隨後的東陵玄翔聽到鐵心蘭的話,也惡狠狠的瞪上了張竟昆。
張竟昆知道在安順都被葉婉馨整治的沒了法子,何況這會在京城,臉色灰白的說着,“鐵小姐說笑了,在下只是感覺能在這裡遇上葉姑娘,有些稀罕罷了,並沒惡意的。”
張竟昆爲了多結交就京城的權貴,就拉下臉皮和這些紈絝之弟交往,可是廢了不少的心思,自然也收買了李傳峰的心。
李傳峰也巴結着鐵心蘭,“鐵姑奶奶,這是安順過來的張公子,他的性子很不錯的。”
“錯不錯的,不用你操心,管好自個不捱揍就不錯了,手伸那麼長幹嘛!”東陵玄翔冰冷的語氣讓李傳峰立即閉上嘴巴。
葉婉馨鄙夷的望眼張竟昆,心裡想着已經交代過王忠伯和舅舅不再賣給他蔬菜和糧食,他還還能在京城混出啥出息。
也不想和這樣沒有底線的人多接觸,就拉着鐵心蘭出了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