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看着了這麼長時間的斷案,柳梅殊有些無聊,對於這種探案她可半點都不擅長,何況,天下之大,兇手殺人之後怎麼可能傻傻地等着官府來查。
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魯智深都知道在三拳打死鎮關西之後,收拾了細軟和金銀之後逃命去了。哪裡還有傻子在殺人之後還跟個沒事人似的等着人來抓。
柳梅殊暗地裡打了一個哈欠,司徒墨眼睛閃了閃,以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聽了這麼久,可是分辨出來誰是兇手?”
柳梅殊有些頭疼地捏捏太陽穴,“對於斷案,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聽得雲裡霧裡的,我想,真正的兇手應該早就逃了吧,殺了人不逃,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確定?”司徒墨突然湊到她面前,“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柳梅殊眼睛一亮,“籌碼是什麼?”
“這個。”司徒墨從懷裡拿出一疊銀票,“十萬兩銀子。”
“什麼?”柳梅殊瞪大雙眼,看着司徒墨手裡那一疊厚厚的銀票,恨不得當場搶過來,“皇帝已經批准了?這十萬兩銀子歸我了?”
“願賭服輸,若是你輸了,這銀子便歸我了。”司徒墨眼睛閃了閃說道。
“算你狠。”柳梅殊暗地裡擰了一把司徒墨腰際上的肉,司徒墨竟然一點都不在意。
天知道,他爲了柳梅殊這十萬兩銀子和皇帝做了多少交易。
皇帝那麼摳門的男人,從他的手中硬生生地抽出十萬兩銀子,簡直比登天還難。皇帝雖然早已經答應過,但是並沒有答應什麼時間兌現。
按照皇帝的性格,若是沒有足夠的籌碼,他會將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你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要了才罷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司徒墨一開始便準備好了圈套給皇帝鑽,費盡了千辛萬苦纔將皇帝手裡的十萬兩銀子要過來,若是痛痛快快給了柳梅殊,也着實有點便宜她了。
柳梅殊昏昏欲睡的,根本沒注意到司徒墨的表情。
她用手指了指林生說道,“看這個人眼神閃爍,明顯的欲蓋彌彰。右手不斷地摩擦着袖子,左手攥緊拳頭,雖然是跪着,但身子一直很拘
謹。”
“但是,這個人……”柳梅殊指着流裡流氣的二柱子說道,“這個人雖然害怕,但眼神除了恐懼卻沒有別的反應,他雖然也是跪着,但全身都匍匐在地上,很明顯是害怕了。”
“所以,按照我的觀察,那個類似員外的人是兇手的可能性要高過那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柳梅殊說道。
“哦?”司徒墨挑了挑眉毛,似乎並沒有料到柳梅殊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大膽!”
荻原突然拍了驚堂木,衙役們發出整齊而嘹亮的威武聲。
“林生,你可知罪?”荻原突然大聲吼道。
“小人……小人……”林生似乎根本沒想到荻原會突然將矛頭指向他。
“小人不明白。”他定了定神,強自鎮定地說道。
“剛纔你也說到,張氏所說句句屬實。那你給我重複一遍,你在張三裡家門口對張氏說了些什麼。”荻原冷聲呵斥道。
“當時天已經晚了,小人經過張三哥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張三哥家裡的燈還亮着,便好心囑咐了張三嫂一句,告訴她張三哥今日吃酒吃多了,不能回來了。還囑咐她將門插好防止盜賊進去。”林生在荻原的注視下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
“不錯,小婦人可以作證。那時已經接近亥時了,林大哥還特意囑咐小婦人夜深防盜。”張氏跪在地上說道。
“林生,剛纔你說在村口的樹林與張三裡分開的。分開之後,因爲內急你稍晚了一會,這才撞見二柱子。你那時並不知道二柱子幹什麼去了,若是你路過張三裡家裡,看到張三裡家的燈亮着,打個招呼也是無可厚非的。”荻原說道。
“大人英明。”林生擦了擦冷汗說道。
“但是!”
荻原突然敲了兩下驚堂木,站立在兩邊的衙役們咚咚咚用木棍敲擊着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威武聲……
“若是你與張三裡分開之後各自回家,你與張氏的對話應該是問張三哥回來了沒有。而你卻對張氏說的是張三哥今日不回來了。你是如何知道張三裡不回來?”
荻原冷聲說道。
“大人……”林生驚恐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荻原,像是想起了什麼
一般,臉上突然一片灰白。
“你之所以這樣回答,是因爲真正殺害張三裡的兇手是你。”荻原說道。
“大人……”林生此刻已經全身癱軟了,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這一點,原本他以爲二柱子頂罪之後他就能平安無事了,但是應天府尹三兩句便將他逼到了死角。
林生長嘆一聲,臉色一片灰白,匍匐在地上許久。
“怎麼,你還不承認嗎?”
荻原冷冷地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林生看到衙役手中的菸袋,身子像是篩子一般不停地顫抖,他摸了摸口袋裡,那個菸袋果然不在了。
那個菸袋到底什麼丟失的?
他竟然毫不知情。
林生臉色灰白,匍匐在地上,心如死灰。
半響,終於開口道,“不錯,是我殺害了張三哥。那日我們喝酒,他酒後說出藏錢的地點,足足有十兩金子。小人聽了心動,本想將金子偷出來便罷了。可誰知道,二柱子竟比小人早到了,並且張三哥意識到酒後失言,想要將那金子取走。”
“小人在破廟外面看着二柱子將張三哥砸倒,二柱子被張三哥頭上的血嚇壞了,他嚇得撒腿就跑。小人心想機會來了,等到二柱子走了之後便進了破廟,挖出了那金子。可誰知,張三哥這時候卻醒了,他渾身是血,狠狠地瞪着小人……”
林生停頓了一下,臉上漸漸浮現出驚恐的表情,“小人見事情敗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二柱子砸張三哥的石頭……”
聽到這句話,張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林生,眼裡露出後悔與驚恐的表情。
“是你,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殺了他……”張氏說完這句話,雙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事情已經清楚了。是林生見財起意殺害了張三裡。二柱子雖然打了人,卻不致命。”荻原冷聲說道。
“來人,將林生關入死牢。將二柱子押進大牢監禁一月。”荻原拍了拍驚堂木,宣佈退堂之後,場外的老百姓紛紛鼓起掌來。
荻原並不在意,只是恭恭敬敬地對着司徒墨和柳梅殊行了一個禮,將他們請到應天府的後院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