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嫺並不知道自己拿走了孟婉兒所有的錢之後,孟婉兒會把這筆賬算到柳志和的頭上,就算是知道了,她恐怕也不會在乎,她手中拿着一個潔白的信封,拆開信之後是好友舒可心的字跡,信中寫着:“房子就當做是我送給乾兒子辰辰的生日禮物,這麼多年我都不曾給他買過禮物,這一次就當做一次性補齊了,可不許拒絕。”信的末尾畫了一個俏皮的笑臉。
安嫺拿起了鑰匙,鑰匙圈繞着食指歡快地轉了一圈,最後把鑰匙一把抓入到了手中,“寶貝兒,我們有新房子了。”
“是可心阿姨送的。”
“沒錯。”安嫺笑着說道,“弄得神神秘秘的,其實她把房子給我,我一丁點也不介意。”舒可心是今天早晨離開津市的,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舒可芮,畢竟堂妹受了傷,要提前回津市,身爲堂姐的舒可心若是不和舒可芮一道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兩人一塊兒搭上了去津市的火車,算算時間,這會兒也應該到了。
其實舒可芮不僅僅是已經到了,此時正坐在韓家的老宅子裡,手裡捧着清茶,對着韓夫人是淺淺微笑,“可惜這一次去津市,並沒有遇到韓二少。”舒可芮手指撩起了耳邊的碎髮,笑容溫婉,眸子中帶着真誠,“他似乎工作很忙,幸好還有堂姐在津市,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以前我還從來沒有去過津市。”
王嵐和舒可芮坐在韓宅的玻璃花房之中,金色的斜陽灑在了舒可芮的身上,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光,舉手擡足的嫺雅溫柔讓王嵐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世家女,同時也對韓梓豐有了一絲惱怒,瞧瞧看,舒可芮在津市摔了腿,他倒是好,自己當做了甩手掌櫃,於是王嵐拍了拍舒可芮的手,“阿姨替你說他!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阿姨,還是不要了。”舒可芮柔聲說道,“要是因爲我的緣故,讓你們母子吵架了就不好了。”
“不行,越來毛病越多。”王嵐說道,“我一定要給他打電話,好好教訓一下他。”
韓玄豐此時剛剛下班,解開了領口最上方的一顆釦子,就笑着走過來,“我親愛的媽咪,怎麼一過來,就聽到你在發火。”
“韓大少。”舒可芮連忙站起來說道。
“坐,舒小姐。”韓玄豐手臂微微用力,按下了舒可芮,自己則是雙手按壓母親的肩膀,“弟弟又惹到你了?”
“可不是?”兒子的手上的力度適中,她微微合上了眼睛,原本擰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還是你貼心,那孩子,舒小姐過去了,他倒是好,躲起來不見人影,舒小姐在津市人生地不熟,又摔着了腿,你說說,梓豐是不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說到了後面,又是睜開了怒氣衝衝的眼眸。
韓玄豐說道,“那是應該教訓一下弟弟。”說完了之後頓了頓,“不如我去津市吧。”
“怎麼了?”王嵐連忙睜開了眼,“你去津市做什麼,你最近不是在經營安家的公司嗎?這會兒離得了人?”
“岳父已經醒來了。”韓玄豐垂下了眉眼,“安家的產業他早就有安排了,既然如此,我不在也沒有關係。”韓玄豐說的是實話,此時安瀾禹已經醒了過來,還有好幾次想要對安瀾禹下黑手的時候,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阻力,讓他不得不
暫時停手。韓玄豐一直爲那股神秘的力量心悸,甚至讓柳志和去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安瀾禹那裡暫時無法下手,安瀾禹的身子逐漸在恢復康健,他繼續把持安家的產業就不太合適,這樣會暴露他的目的,於是韓玄豐就準備退了出來。
韓玄豐微微垂着眼,手指繼續在母親的肩頸揉捏,更讓他在意的是柳志和無意之中提到的一個人,她的容貌生得很美,年齡和安雅相差無幾,重點是她是穆家在孤兒院收養長大的。那個穆安嫺會不會是當年穆家丟失的那個孩子?如果是的話,他必須要幫着柳志和找到那個女人,讓她永遠不能開口,或者永遠成爲了柳志和的禁臠!
王嵐不知道韓玄豐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津市,她心中是很不捨得大兒子的,“那你也不用去津市啊,就在京都裡,去你爸爸的公司。”
韓玄豐扯了扯嘴角,曾經做到了安瀾禹那樣的位置,再讓他做韓家大少,在韓家掛一個空職,他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他已經決定了自己去津市,同時留下安雅,最好能夠讓安家把全部的財產留給安雅!韓玄豐定了定神,對母親說,“你不放心弟弟,我前段時間忙得不得了,你還說我瘦了不少,我也是趁這個機會,正好休息一下。”
韓玄豐這樣一說,王嵐就有些心疼了,“對對對,你爲安家的產業操了太多的心,哎呀,是應該休息,我怎麼還讓你去上班。”
韓玄豐臉上掛着完美的笑容,“我一來是想休息,二來去津市了,還可以幫你看着弟弟,豈不是正好。”
王嵐就這樣被韓玄豐說服了,點了點頭。
韓玄豐和王嵐說話的時候,舒可芮一直靜靜坐着,無意韓玄豐是很會做人的,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給王嵐按摩,同時關心弟弟韓梓豐,一副彬彬有禮的好兄長的模樣,八面玲瓏看似完美無缺的韓玄豐,卻讓舒可芮心中覺得有些發涼。因爲韓玄豐太過於完美了,追求安雅的時候,他是癡情守候的世家子,婚後更是模範的丈夫,他的太過於完美,讓舒可芮覺得這樣的人和她其實是一樣的,一樣帶着假象的面具,微笑下其實是一個又一個的主意。
聽過安雅的口中,舒可芮知道韓家的大部分的產業都要給眼前的這位韓家大少,想到了這裡,舒可芮無意是有些心疼韓梓豐的,她很喜歡他,喜歡他俊朗的外表,想要讓他冰山一般的容顏爲她綻放微笑,她還喜歡他的拼搏和奮發,並沒有選擇守成,在大學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產業,想到了韓梓豐,舒可芮竟是有些癡了,面頰上帶着微微的粉色,如同春日裡的芙蓉初開。
韓玄豐扭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舒可芮這樣花癡的模樣,韓玄豐和妻子的這位閨蜜相交甚重,而安雅是個無腦的,於是,韓玄豐嚴重的舒可芮也是無腦之人,見着舒可芮自從自己提到了弟弟韓梓豐一臉花癡的樣子,心中是嗤之以鼻,嘴角微微勾起,這樣的女人,把她和自己的弟弟送做堆也似乎是不錯。
韓玄豐忽然腦海之中閃先了安嫺的面孔,那人有着和安家當年丟失大女兒一樣的名字,五官雖然只能說是尚可入眼,那雙眉眼卻精緻澄澈如同午後的秋水,淺淺的就留在了人的心中。韓玄豐甩開了自己的思緒,同情地看了一眼舒可芮,雖然舒可芮也不錯,但是她太得自己母親的喜
歡,他的弟弟韓梓豐,還是應該找一個讓人嫌棄的帶着拖油瓶的安嫺纔對!
舒可芮莫名其妙被韓玄豐同情地看了一眼,無辜地歪了歪頭。韓玄豐卻移開了視線,“媽,你和舒小姐慢慢聊,我先上樓收拾一下,我準備明天就去津市。”
“這麼快!”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早點過去吧。”韓玄豐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笑容雖然淺但是帶着不容質疑的淡定,那個穆安嫺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安瀾禹這裡已經出了意想不到的情況,津市那個穆安嫺他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
韓玄豐離開了之後,舒可芮就說道:“王阿姨,我就先走了。”
“別啊,今晚上留在這裡吃飯。”王嵐挽留舒可芮。
舒可芮淺笑着說道:“韓大少明天也要去津市了,今晚上您陪着他多說說話,我也要回家一趟了,你先前讓我捎給韓梓豐的禮物,我也沒辦法再去帶到津市,不如讓韓大少送過去。”
王嵐從舒可芮的手裡接過了禮盒,“這孩子!晚點我打電話教訓他一頓,明天的時候我會讓他哥哥再說說他。”
王嵐一想到明天大兒子就要去津市了,肚子裡有一籃子的話要囑咐大兒子,讓他叮囑韓梓豐,也就送舒可芮出了門,等到舒可芮出了門,就給韓梓豐打了電話。
韓梓豐出差不過是假說,此時正在家中辦公,看到了母親的電話,揉了揉眉心,很是頭疼,“媽。”
“你猜猜看我今天見到了誰了?”王嵐冷冰冰地說道,“你猜猜看。”
韓梓豐剛開始還想要打馬虎眼,見着母親執意相逼,就只好說道:“是舒可芮小姐。”
“哦,你也知道啊!”王嵐噼裡啪啦說道,“我還以爲你忘完了!別人可芮在津市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知道招待,當時我怎麼和你說的,你全部都當做耳旁風了,對不對?”
王嵐的話如同魔音入耳,讓韓梓豐的腦袋一陣陣發疼,“媽,我真的不喜歡舒可芮小姐,而且我遇到了舒可心小姐,她就說這幾日在津市陪着舒可芮小姐的。”
就算是知道了這個緣由,王嵐仍是不放過二兒子,一直說了三五分鐘之後,快掛電話的時候才說道:“對了,你哥明天去津市,你記得去接他!”
“什麼?”韓梓豐的眉頭皺起,“他來津市幹什麼。”
“韓!梓!豐!”王嵐的眼眸裡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噴薄而出,“他是你哥,你就這樣說話的?”
“不是。”韓梓豐說道,“我的意思是,哥哥怎麼要來津市?”
“他前段時間累着了,他岳父的身子也好了,公司可以正常運轉,他就要休息一下。”王嵐說道,“順便他去津市,是替我監督你!我給你說,你哥務必住在你那個屋子,別給我想什麼歪招,讓他住在賓館,如果你這樣,你的公司也不必開了。”
“我要出差。”韓梓豐說道。
“讓手下的人去。”王嵐霸道地說道,“總之,舒可芮這一次我記下來了,要是你哥再補招待好,我可要發脾氣了。”
母親已經這樣說了,韓梓豐還能夠說什麼,捏了捏眉心,等到掛斷了電話,心中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那塊大石頭的名字叫做韓玄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