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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少爺……幫我……幫我……”
邢佑皺眉,見鍾玉澈始終不敢迴應那個鬼魂,他惡作劇地在鍾玉澈的腰上掐了一把,鍾玉澈立刻疼得嗷嗷直叫,以爲是鬼在掐他,立刻張牙舞爪地在邢佑身上撲騰。
莽撞的動作讓邢佑即便馬步再扎得穩,也沒辦法站得筆直穩定,就在鍾玉澈呱呱大叫的時候,邢佑整個人重心不穩猛然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啊!”鍾玉澈抱着他一同猝不及防地摔下。
下一秒,脣上忽然一熱……
邢佑的雙目睜得鬥圓……
鍾玉澈同樣驚愕得瞬間腦袋空白,不能動彈般,對上邢佑的視線,雙脣還緊緊地貼在邢佑的脣上,一瞬間,忘了離開……
就在那一秒,邢佑真的以爲,現在他身上,與他無意中接吻的男人,是鍾涵……
可惜不是,他的氣息,他的身材,他的溫度,都和鍾涵截然不同。他們有的只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除此之外,無論從哪裡,他都感覺不到一點鐘涵的影子。
決然地在鍾玉澈忘了起身離開的時候,邢佑推開了他。
“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鍾玉澈驚愕地對剛纔的意外還愣是沒回過神來。
邢佑拉攏着臉色,不帶一絲溫度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即刻站起身來。
沒想到,他的雙腿纔剛站直,驟然出現在他身邊的氣流迅猛地拂過他的臉頰,陰冷冷地像被刀割一樣疼。
只見那道氣流徑直朝鐘玉澈的方向飛撲而去,鍾玉澈原本還沒回過神來,但一見到白衣長舌鬼忽然撲了過來,他立刻嚇得臉色慘白,全身僵硬如冰,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坐在原地無法動彈。
邢佑心裡大叫一聲不妙,然後邁開步伐本想去抓住那道氣流,卻陡然間發現,那股氣流忽然安靜了下來,並沒有直接攻擊鐘玉澈。
“玉少爺……”
眼前的面相恐怖驚悚的鬼魂長長的舌頭掉在口腔外面,長長的拖着地,腳邊是黏糊糊的一片。鍾玉澈驚慄得心臟飛快跳動得幾乎讓他窒息,可是這個白衣鬼,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悲慼地一聲又一聲喚着鍾玉澈的名字。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邢佑同樣也聽到了那個聲音,於是,他冷下臉來,沉怒地警告道。
“玉少爺……我是溫兒,您……還記得我嗎……”面前的鬼魂,含着舌頭,一翕一合似是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個駭人陰森的字眼。
“溫、溫、溫、溫……”鍾玉澈恐懼地脣瓣顫抖,連個字眼都吐不出來
。
“我是溫兒……你幫幫我……玉少爺……幫……我……”
“幫、幫、幫、幫……你……”
聽着兩人一顫一陰的對話,邢佑有些煩躁地勒令道:“直接說重點!你,聽他說完!”
他瞪了瞪鍾玉澈。
鍾玉澈竭力剋制住顫抖發冷的身體,連呼吸也彷彿停止了一樣,拼命強迫自己望着眼前這個恐怖的鬼魂,就像邢佑說的,聽他說完。
娘啊!救我!!!
“玉少爺……我想離開這裡……可是我的賣身契還在芳娘……手上……只要你能把我的賣身契……拿回來,燒掉……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鍾玉澈渾身冷顫,驚駭地結結巴巴說:“可……可是……這種事情……你……你……你……”
邢佑聽着鍾玉澈驚不成聲,即刻接下他的話茬,淡然問:“墨夏既然住在這裡那麼久,你大可以讓他去幫你做,爲什麼要逗留到現在才現身?”
鬼魂似是被邢佑的話所吸引,忽然直起身來,骨頭啪嗒啪嗒地響,好像隨着他的動作,骨頭一根根隨之斷裂聞者心悸。
他緩慢地轉過身,一瞬間出現在邢佑面前,睜着一雙不甘憤恨的眼睛直視着邢佑。
邢佑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只直覺,那東西就在自己眼前。
見邢佑對自己沒反應,鬼魂陡然張大了嘴巴,伸出長舌瞬時鬆鬆地纏繞上邢佑的脖頸,彷彿下一秒,它便可以輕易地用舌頭將邢佑的腦袋扭斷。
邢佑的臉陰冷得嚇人,他咬牙,一字一頓,口氣中飽含着足夠懾人的威嚴和冷酷,警告說:“敢動我一下,我讓你永不超生!”
鬼魂似乎被嚇到了一般停住了動作,收回舌頭,依舊陰陰森森地呢喃:“我……一輩子……爲奴爲婢……從沒想過自由……我以爲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哪知……卻被一張賣身契束縛了靈魂……得不到解脫……”
邢佑沉着氣,繼續專心聽它說下去。
“墨夏……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沒辦法幫我……只有玉少爺……可是玉少爺從來沒有踏足過這裡……而我也出……不去……我一直等着……玉少爺過來……”
原來如此。
邢佑瞭然於心,於是便轉眸看着還跌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鐘玉澈,冷聲吩咐:“你現在去你娘那邊把它的賣身契拿過來!”
“呃……”鍾玉澈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鬼魂又再次倏地出現在他跟前,突如其來的一張恐怖的臉孔就在自己的鼻尖前,嚇得鍾玉澈立刻悲壯哭號了一聲“娘啊
!!”,然後瘋了似的爬起來,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衝出了廂房。
……
…………
詭譎異常的氣流緩緩地在廂房裡肆意流動,好像遊魂一樣盪來盪去。
邢佑處之泰然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隨意走到桌旁坐下,對着空蕩蕩的廂房低聲道:“他說不定一跑就不會回來了。”
好像說中了鬼魂正在擔心的事情,氣流驟然直撲向邢佑,卻在他面前狠狠地停了下來,空氣中的森寒之聲又響起:“會……回來的……玉少爺……一向言而有信……”
“哦?是嗎?”邢佑不以爲意一笑。
過了半晌,廂房的門仍不見一絲動靜。
邢佑勾脣,嘲弄一笑:“你說這墨夏和那個玉少爺相比,誰更膽小怕事?換你們這裡的話應該說,誰是鼠輩?對嗎?”
話一落音,氣流旋轉的弧度怵然猶如巨蛇,盤旋而來,緊緊地將邢佑裹在其中,彷彿要將他勒死一樣緊逼着他的身體,悲憤地怒吼道:“玉少爺……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邢佑不疾不徐地恣意坐着,手中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捏住一顆花生,邊念着耳熟能詳的咒語,邊驟然間將花生往氣流最集中最強勢的地方彈去,頓時聽到一聲聲嘶力竭的痛吭聲。
身體周遭的氣流隨之飛快散去,空氣中的鬼號聲帶着驚懼,戰戰兢兢地吼道:“你……你是天師……?”
是嗎?他是嗎?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狙靈人而已,在古代應該自稱天師嗎?
玩心一起,邢佑氣定神閒道:“老衲不過是一名無名小卒罷了。”
老衲?對嗎?他想自稱天師應該用老衲?貧道?貧尼?
邢佑兀自好笑地在心裡嘲笑了自己一番,跟着鍾涵跟久了,自己也開始變白目了。
整了整臉色,邢佑將玩心掩去,繼續耐下心來等着鍾玉澈出現。
……
…………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邢佑估摸着自己的耐性要被磨光了,打算直接下咒讓那個叫溫兒的鬼魂直接滾下地獄就算了的時候,廂房的門忽然被人冷不防地推開。
門外,迴廊上的燈籠裡發出的光芒疏離黯淡,映襯着門外人的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孔分外慘白如紙。
他心驚膽戰地一鼓作氣衝到邢佑面前,高高地舉起手裡一張寫滿密密麻麻毛筆字的紙張,閉着眼睛對邢佑大喊:“爺!我拿來了!爺!我走了!”
說完,又是一溜煙地跑了!
邢佑拿過賣身契,看着鍾玉澈慌不擇路地逃跑,失笑了一聲然後對着空氣大聲道:“好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
說罷,他用蠟燭旁的火信子點燃了那張署名爲杜溫卿的賣身契。
看着昏暗的廂房裡,那一頁火光乍現並且飛快燃盡的紙張,冰寒陰森的氣流終於緩緩凝聚在了桌前,對着邢佑甚是感激道:“謝……謝謝公子……”
“去吧!”邢佑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款款踱步,走出了廂房。
廂房的門,緩緩地掩上。
微風從即將掩上的門縫中簌簌吹進,似乎吹動了懸樑上的布條,似乎吹動了桌上那雙詭異的腳印。
布條盪漾不停,圓形的木桌忽然被什麼力量踢到在地,然後……
便沒了動靜……
……
…………
“爺,爺!”身後的人一路小跑追上邢佑的步伐,此時,天空已然澄亮如鏡,昨晚發生的事情,猶如做夢般讓鍾玉澈覺得不可思議。
邢佑疾步在前面走着,凜然走出了百花樓。
鍾玉澈好不容易追上了邢佑的腳步,喘着粗氣,還不忘一直誇獎邢佑的壯舉。
“爺!您昨晚真厲害!您真讓墨夏的病好了啊!他今兒個起牀神清氣爽着,還找着爺您呢!”
邢佑沉默不作聲,繼續快步走着。
“爺!要您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墨夏的房裡還住着溫兒的鬼魂呢!話說,溫兒也實在可憐。他身染重病,後來大夫都說沒救了,他一時間心灰意冷也就懸樑自盡了。爺您知道嗎?我終於參透爲什麼那桌子上會出現一對腳印了,原來是溫兒他懸樑的時候踩的啊,後來踢翻了,吊着脖子吊着吊着就斷氣了。爺,您說我聰不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