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江偉斌心中沒由來的一陣亂跳。剛纔他是親眼看到呂明陽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竟然讓劉菲的鬼魂現形——姑且認爲那團煙霧是鬼魂的話。現在他又語出驚人，說這三宗案子並不是“人”所爲，難道他的意思是這是鬼做的？
呂明陽頷首微笑，淡淡道：“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並不爲常人所瞭解的。眼下這個案子就是其中之一。”
江偉斌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今天一直都在夢中。這些信息對他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幾十年來的科學宣傳一直強調着鬼神之說乃是封建迷信，現在不論是山溝溝裡的老太太，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鬼神，一時間又如何讓他能夠接受？
呂明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嘆了口氣，拍拍江偉斌的肩頭，道：“江隊，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案子。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幫幫我。”
江偉斌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接受這個實在不太現實的現實，道：“怎麼幫？”
呂明陽溫和的一笑，看樣子他是接受了。
“首先，我們是要查出真兇是誰。”呂明陽道。
“你不是說不是人做的嗎？”江偉斌道。
“對。”呂明陽笑道，“也可以說，我們要查出是哪個鬼做的。”
江偉斌揉着微微疼痛的腦袋，苦惱的嘆了口氣道：“怎麼查？”
“其實這和你們平時偵查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你們是查人，活人，而現在要查的不過是死人罷了。”呂明陽道，“首先，我們要查出來最近幾年內，有沒有在2月29日暴死的人，例如兇殺，意外等等，還有，就是生日是2月29日，在最近暴死的。”
江偉斌閉着眼睛，沉思了片刻，似乎在下着什麼決心，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咱們現在就去檔案科。”
呂明陽微笑着朝江偉斌點了點頭，道：“嗯。還有，檔案科的人問起來我們爲什麼要查這些的話，我希望……”
“放心，馬上就要中午了，我讓檔案科的人都提前下班，鎖了門咱們自己查。”江偉斌很有底氣的道。
呂明陽微微一笑，來的時候在省廳就聽說江偉斌在市局裡說話能頂個副局長，看來這話並不假。
“好。還有，小趙……”呂明陽道。
江偉斌自然明白呂明陽剛纔將小趙支開的意思，笑道：“這個更好辦，一會讓他去大王村跟隊查案就行了。”
“很好，這個案子只能有我們兩個人來查，最後的結果你也不能告訴其他人知道。”呂明陽欣然點頭道。
*****
2004年和2008年的2月29日，本市內並沒有意外死亡的記錄，而生日是2月29日卻在最近死亡的，只有去年發生過一起，而死者卻是以爲女性。
呂明陽皺起了眉頭。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
要知道目前爲止，這是這個案子唯一的一條線索。但現在既沒有2月29日死亡的人，也沒有合適的2月29日生日，但在最近暴死的人，那這個鬼究竟是什麼來頭，而又要專門針對2月29日生日的女性連下殺手？
“小呂，會不會是搞錯了？”江偉斌遲疑的道，他始終還是對呂明陽這個“不是人做的”這個觀點持有大大的懷疑。
呂明陽輕輕搖了搖頭，根據他的經驗，這個案子的兇犯絕對是一個和2月29日有着密切聯繫的人——不對，是和2月29日有着密切聯繫的鬼乾的。
“江隊，這裡的資料全不全，會不會有什麼遺漏？”呂明陽問道。
“不會。全市所有刑事及意外死亡記錄這裡都有的。”江偉斌搖了搖頭，又半開玩笑的道，“嗯，會不會是別的地方的鬼跑到咱們這裡來搗亂的吧？”
“不應該的。鬼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所熟悉的環境的……”突然，他心中一動，道：“對，咱們在查查所有大王村最近幾年內有沒有2月29日生日的人的刑事記錄。”
“啊，你的意思是有一個2月29日出生的人，曾經住在大王村，然後又死在了其它的地方……”江偉斌馬上領悟道。
“呵呵，江隊不愧是江隊。”呂明陽笑道。
二人相視大笑，然後埋頭翻閱，片刻後江偉斌翻出一份檔案，道：“有了。”
“彭江偉，男，1984年2月29日出生，2008年10月，因強姦未遂，被判有期徒刑三年。”江偉斌翻這案卷道，“案發地點正是大王村，這個案子當時還是我安排人查的，只不過沒記住他的生日是2月29日。”
呂明陽臉上又露出了那淡淡的微笑，道：“應該錯不了了，麻煩江隊再查一下，他是在哪裡服刑的，是不是已經死了。”
江偉斌馬上掏出手機，一個個電話打出去，十幾分鍾後終於得到最終的結果：彭江偉在服刑期間突發心臟病，已經於三日前死亡。
“這次絕對錯不了了，他的死亡時間和眼下這幾個案子的案發時間是吻合的。”呂明陽聲音中難得透出一分興奮，“江隊，再仔細查查這個彭江偉的資料。”
“嗯。”江偉斌一邊看着手上的檔案，一邊回憶着道，“他是是大王村本地人口，在村委工作，主要是負責村裡面的有線電視和網絡機房。看上去很老實的一個孩子，那個案子其實說實在的真的有點虧，據說那個受害的姑娘還是正在和他談朋友，卻沒想到會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等等，那個姑娘也是2月29日生日……”
“這就對了。呵呵，強姦，還未遂。”呂明陽笑着搖了搖頭，“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他已經不值得同情——三條人命已經毀在他的手上了。江隊，現在咱們該回大王村捉嫌疑犯了。”
“是‘嫌疑鬼’纔對吧。”江偉斌一邊說，一個和呂明陽對視了，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