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呂明陽用平淡的語調問着。
那一團淡淡的人形煙霧似乎在晃動着,發出一種如同低吟細語,又如同輕風嗚咽的聲音……
呂明陽皺着眉頭細心傾聽着,卻根本聽不清任何東西,倏忽間那煙霧又如同被風吹動,緩緩的消散開來……
呂明陽微嘆了口氣,喃喃道:“天意?難道還要等再死一個?”
他在桌角上按熄了香火,重新放回盒子裡,然後一邊摘下眼鏡,一邊轉過頭來望向江偉斌。
江偉斌愣愣的盯着呂明陽的舉動,見他轉過頭來,嘴巴張合着似乎想說什麼,呂明陽卻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江隊,可以讓大夥進來勘驗了。”
江偉斌懷着深深的疑惑,如果剛纔桌自己所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這半輩子所建立起來的堅定的唯物主義思想被徹底的顛覆了。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省廳派來的,卻看着如同一個神棍一般。他剛纔究竟是做了什麼?那團煙霧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說自己連着熬夜熬得眼花了?
不會的,那淡淡的人形煙霧,那呢喃的細語聲,那讓人從心底裡發冷的陣陣寒意,這絕對不是幻覺!
“呂警官,這……”江偉斌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呂明陽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江偉斌的肩頭,道:“江隊,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常人所不知道的。我剛纔已經給你說過,不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問,以後也不要說出去。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查案要緊。”
呂明陽看着他陰晴不定的神情,微微一笑開了房門,小趙等人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窩蜂的涌了進來。
“江隊,有什麼發現嗎?”小趙急衝衝的問道。
江偉斌的目光依舊有些呆滯,他緩緩的轉過頭望向呂明陽。
呂明陽微微一笑道:“沒什麼特別的發現,看來似乎和前兩個案子一樣。”
小趙心中暗罵,你這所謂的專家也不過如此嘛,還吵吵着要第一個進現場,也不過是得出個“和前兩宗案子一樣”的狗屁結論。要是這樣的話,咱也可以去省廳當專家了。
“死者身份查到了嗎?”呂明陽向旁邊讓了讓,讓痕跡科和法醫科的人進去勘驗。
“查到了。”小趙連忙搶過小劉手中的文件夾,說道:“死者名叫劉菲,21歲,是經貿學院的學生。這裡有一張她留在房東處的身份證複印件。”
呂明陽接過身份證複印件掃了一眼,突然眉頭微微一皺,接着呵呵笑道:“好了,呵呵,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兇手了?”小趙頓時一臉興奮的叫道。
霎那間一屋子人都來了精神,看神一樣的看着這個省裡來的專家。呂明陽無奈的一笑道:“那有那麼容易?只是很可能是一條有用的線索罷了。江隊,這裡交給大夥,咱回局裡一趟,邊走邊談。”說完,也不等江偉斌答應,當先一步就走出了房間。
聽到找到線索了,江偉斌早就如同回魂一般又有了生機,連忙將工作安排給老張他們,隨着呂明陽下樓,還聽得身後小趙和小劉吵嚷着,似乎小劉不讓小趙一起來,小趙叫嚷着他是局長欽點的專家接待員什麼,也跟着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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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死者的生日是同一天。”呂明陽道。
“同一天?”小趙疑問的道。
“你看,陳豔麗,1984年2月29日,林月,1984年1月28日,還有今天這個,劉菲,1988年2月29日。”呂明陽指着三份報告分析着,“而林月的老家是農村的,農村的風俗是生日以農曆爲準,1984年的1月28日正是陽曆的2月29日。”
江偉斌皺着眉頭,沉思道:“也就說兇手專殺的是2月29日出生的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呂明陽淡淡道,“現在只能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嗯,我知道了。”小趙興奮的叫道:“這個兇手很可能就是2月29日出生的。咱們馬上去大王村調查所有2月29日出生的人,就能找到兇手了,哈哈。嗯,2月29日,四年纔有一次啊,這天生日的人並不多,肯定很好查的……”
呂明陽望了江偉斌一眼,微微一笑道:“江隊,咱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名吃嗎?我還真有點餓了,呵呵……”
江偉斌有點莫名其妙,現在剛找到線索,正應該乘勝追擊,這小子還能想到吃,也不知道他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他遲疑了一下,道:“咱這的醬肘子還算可以,不過要到東十街,稍微有點遠……”
“小趙,麻煩你跑一趟吧。”呂明陽微笑着道。
“江隊……”小趙頓時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不情不願的望向江偉斌,江偉斌卻是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再看呂明陽,卻還是那一副無害的微笑。他心裡暗自咒罵着這小子絕對是想將自己踢出這個案子——終於有了線索了,卻不讓自己參與。不過自己又沒有絲毫辦法,誰讓自己地位低,既不是隊長也不是專家,更何況鄭局長一再叮囑,如果招待不好這傢伙,絕對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小趙無奈的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間,呂明陽轉頭正色對江偉斌道:“江隊,你認爲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江偉斌皺眉道:“像這樣的案子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人能將案子做得這麼幹淨,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如果一次還倒罷了,竟然接連三次!還有,死者的死因……”
“嗯,不錯,沒有任何人能做出這樣的案子。”呂明陽詭異的一笑道,“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根本就不是‘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