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番外(真假夫妻)中
蔡家的屋內,母女倆正滿臉憂愁的各懷心思,院子外由遠及近熱鬧哄哄的人聲鼎沸了起來,這聲兒不一會便仿似進了院子內。
有女人大呼小叫的喊着:“蔡大娘,你家國雄呢?國雄媳婦來找她那!”
蔡大娘一聽這聲就知道是本家的親戚,皺了眉頭,“他嬸子怎麼喜歡挖苦諷刺人了呢。”
屋內的人還未動靜,屋外的人便蜂擁着衝了進來,有年輕點的婦人,拉住蔡大娘的胳膊就往外拉,“大娘,你不是日夜盼夜也盼,怎麼媳婦到了家門口,倒不歡迎那。”
蔡大娘聽着古怪,“你們說啥意思?我可就一個兒子,蔡國雄!”
“沒錯啊,你兒子好福氣啊,多俊的一個姑娘啊!您老怎麼那麼有福氣啊,這十里八鄉就沒見過這麼漂亮大方的姑娘那!”
“對啊,你家那小子居然還耍臭脾氣,和姑娘慪氣了,這不人姑娘才千辛萬苦的找來了。”
“啥!”蔡大娘大喝一聲,瞬間胸口內百花齊放,色彩斑斕,連着腳步兒也輕飄飄了起來。扒拉開衆人,一腦門的衝了出來。
恰在此時,拉法爾也到了蔡家的家門口,擡眼看着蔡家的屋檐。
原來蔡大叔是在這裡長大的啊!
蔡大娘一路衝鋒陷陣般的衝過人羣,衝出門外,打眼一瞧就看到了站在門外婷婷玉立的一姑娘。
這小模樣長的啊,這年輕的歲數啊,這一身的打扮啊,一看就是有涵養,有知識,好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站在滿村的鄉親們中間,那叫一個醒目,奪人眼球。
蔡大娘猛的頓住了腳,心道:“唬我的吧,哪會有這麼好的姑娘家看上我家那野小子啊!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
此時有人在拉法爾身旁熱情的介紹道:“姑娘,快看,她就國雄他娘,親媽。”
拉法爾回神,直直的看向蔡大娘。
倆人四目相對,都沒有改口,氣氛有些尷尬。
周圍的人也都噤了聲,單看姑娘的表情,很是淡漠媽,難不成真的弄錯了?
其實拉法爾只是在觀察,也在思考,她來的時候就不住的構想過,能生出蔡國雄那般脾氣火爆,身材高大的人,他的媽媽該是怎麼樣的人啊?
好奇,很好奇!
光從外表上來看,也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婦人嘛,不過從老人家已經衰老的容顏上依稀可以看到蔡國雄的眼睛鼻子都很像他的母親。
觀察完畢,拉法爾終於發現了氣氛不對勁。
拉法爾反應遲鈍的,揚開了笑容,張開雙臂,結結實實的給了蔡大娘一個美國式熊抱,至於稱呼,拉法爾非常乾脆而響亮的喊了聲。
“媽!”
轟……蔡大娘頓覺紅旗招展彩旗飛揚,連日來的不順心,隨着她頓了兩秒的那一聲舒心的“哎”而融入了空氣,無影無蹤。
蔡大姐找到蔡國雄的時候,他正精力旺盛,或者說怨氣無處發泄的在田地裡忙活。
蔡大姐遙遙的喊了聲,“大冬天的,你在田裡學老鼠打洞啊?”
蔡國雄看到姐姐過來了,很是高興,轉身回了牛棚,拎出兩隻半死不活的野兔和幾隻山雞,喊道:“姐,你將這幾隻畜生帶回去,給家裡人好好整一頓,也給老孃補補身子。不過可千萬別說是我抓的。”
蔡大姐瞪大了眼,乖乖,她這弟弟,還真好本事!想想那些看不上她弟弟的人真是沒眼光,跟着這樣的男人,他自己餓死了,也不會叫你餓着啊!
不過,蔡大姐很快整理了思路,笑的開心,“那敢情好啊!你媳婦來了,我正愁沒菜招待弟妹呢!哈哈……還是說你本來就知道你媳婦會來找你,昨兒晚一夜沒睡,就捉這些活物去了。”
蔡國雄聽不明白,還當姐姐在跟自己開玩笑,順着她的話耍嘴皮子道:“是啊,將老婆養的細皮嫩肉好給我養個大胖小子!”
蔡大姐聽的更是高興,三兩下就走到蔡國雄跟前,嫌棄的罵了句,“你看你現在這身打扮可真跟個流浪漢似的,不過時間來不及了,家裡的人都等着呢。”
大姐進了牛棚,不一會又走了出來,懷裡還抱着蔡國雄的大包,“你還愣着幹嘛?走啊!”
蔡國雄頓了頓,不可置信的張大嘴樂了,“咱娘氣消了?準我回家了?”
“消了,消了!見到新媳婦而,氣也順了,身上的毛病也沒了……”
田埂上又跑來了兩個身影,男子聲音響亮,“媽,舅舅!姥姥喊你倆快點回家,別讓舅媽等着着急!”
“來啦!”蔡大姐應了聲,抓着蔡國雄的胳膊就往回帶。
蔡國雄卻在外甥喊完那些話後,臉色陡然一變,“老孃是不是又找了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來跟我相親?”
蔡家,哦,不對,其實更準確的說這裡也算是田家,蔡大姐丈夫的家裡。
蔡國雄當兵後,蔡大娘一直跟着女兒女婿住在一起。老家的房子因爲常年沒人居住,年久失修,早就破敗的不能住人了。
不過田家現在住的漂亮的磚瓦房也不是田家原來的產業,田家很窮,做爲外姓的田家,娶了蔡家莊的蔡大姐,在當時來說也算是高攀了。
好在女婿田大壯也孝順,他爹孃死的早,如今侍奉起蔡大娘,也是盡心盡責,不厭不棄。
怎麼說呢,這人啊,都是相互的。田大壯待蔡大娘好,蔡國雄也是看在眼裡,早十幾年田大壯在工地上做工,打折了腿,後來接好後,也不能幹重活,家裡一度負擔非常的重。
蔡國雄每月的工資津貼也基本上全都寄回了老家,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基本上全靠這個弟弟的補貼。就連現在全家人住的大房子也是蔡國雄出的錢,後來找了村裡會蓋房砌磚的人一樣幫忙給搭建起來的。
所以說,蔡大姐對蔡國雄在處於本能疼愛幼弟的同時也是覺得虧欠的,她一直認爲都是自己一家子拖累了他,姑娘們也定然是嫌棄家裡窮,纔不願意跟他。
家裡鬧哄哄的,蔡大娘抓了拉法爾的手,是越看越喜歡啊。方纔她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姑娘那,可是又怕弄錯了,鬧個大笑話,自己兒子哪兒有那麼大的福氣啊。
待進了屋,蔡大娘招手讓外孫女將蔡國雄穿軍裝英姿勃發的照片遞到了拉法爾的跟前,一再確認後,才終於喜出望外的哭了起來。
蔡國雄在村裡人的一片鬨笑聲中進了屋,那時蔡大娘正眼圈通紅,攥着拉法爾的手一疊聲的說着:“高攀了啊!高攀了,我們家窮啊,國雄他人又傻,怎麼配的上你這麼伶俐俊俏的姑娘啊……”
旁邊還有一些長輩在說着奉承客氣話。
蔡國雄看清被諸位親朋圍着的拉法爾時,許久沒痛過的神經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捂了眼睛,心中哀嚎連連,“丫頭!你敢玩笑再開的大一點嗎?”
“嗨,”拉法爾自鳴得意的對着蔡國雄招了招手。
那亮亮的,自作聰明的眼神,分明在訴說着:看吧,看吧,我是不是很夠義氣?你要怎麼感激我?怎麼感激我?
所有的親朋好友,在看到拉法爾真的沒有弄錯後,全都沸騰了,圍着蔡國雄七嘴八舌的打趣逗樂。
恍然間,他突然想起了兩年前小白去部隊駐地找季城的情景,那時他也如現在屋子內的這幫年輕人一樣吧。難以置信的同時又羨慕嫉妒恨,爲兄弟祝福逗趣的同時也曾暗暗祈禱着自己也有這樣的好運。
只不過,季城當時的心情是不是也如現在的自己這般,想掐死眼前這眉眼笑的燦爛的丫頭,更想敲暈自己,欺騙自己這只是一場夢。不過抽痛的神經告訴他,慘烈的誤會正在上演,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季城怎麼會和他現在想死的心情一樣?他當時心裡一定樂開了花,只是故作正經。白小白那樣柔的似水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心動的吧,哪是拉法爾這個野小子一般的丫頭可比的。
“大……哥,你怎麼了?”拉法爾走到蔡國雄的跟前。
瞧,多麼登對的一對兒。蔡大娘曖昧的笑看着兒子和準兒媳。
蔡國雄不好說什麼,忍着怒氣惡狠狠的瞪了拉法爾一眼。
或許那眼神殺氣太重,周圍看熱鬧的人又多,那瞪眼自然落入了很多人的眼裡,大傢俱都被那狠辣的眼神,臉上緊繃的肌肉刺激的倒吸一口涼氣。
“混小子!”蔡大娘抄起腳上還剩的一隻棉鞋精準無誤的砸在蔡國雄的腦門上。
蔡國雄被砸的滿臉的灰,可是砸人者是老孃,不好發作,還垮了眉眼,低眉順眼的討好。拾了鞋子就給老孃穿去,“媽,大冷的天,你怎麼不穿襪子還不穿鞋啊。”
“我可告訴你,從今後拉拉就是我的親閨女了,你若敢再欺負她試試,老孃讓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蔡大娘揪着蔡國雄的耳朵,扭了個三百六十度。
“哈哈……”拉法爾何曾見過蔡國雄這般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
旁邊懼於蔡國雄平時的凶神惡煞模樣早忍的肚子痛的村裡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來。
一時間,蔡家的大屋內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熱鬧哄哄開心的笑,卻單單隻有一人憋的一肚子的怒氣和委屈,只能暗暗絞手指頭了。
中午因爲有了蔡國雄打的獵物,飯菜非常的豐盛,拉法爾很少吃到這樣的野味,蔡大姐和她媳婦又是做家常菜的好手。拉法爾吃的津津有味,老太太看着高興,自始至終一直都對蔡國雄黑着臉的老太太終於對他讚賞的點了點頭。
拉法爾吃完了一碗飯,蔡大姐的女兒田妞妞很有眼色的拿過碗,喊了聲,“舅媽,我再去給你添一碗飯。”
拉法爾坦然的接受,應了聲,“好。”
蔡大娘高興啊!沒有異議就表示同意,那這姑娘是真心實意的要嫁她家兒子啊!
蔡國雄心不在焉的吃着飯,外甥女的那聲稱呼自然入了耳,提醒似的咳了咳。
拉法爾正在夾兔腿,誤以爲是蔡國雄嫌自己吃多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
蔡大娘看在眼裡,知子莫若母,她自然知道兒子咳嗽的意思,不高興的一筷子打了過去,蔡國雄受過專業訓練,蔡大娘想打他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可是他略微讓了讓,又記起老孃曾訓斥過他,不准他躲!只得半道又收回了躲避的身子,甚至還往老孃跟前湊了湊,生生捱了那一筷子。
拉法爾聽那清脆的一響,感同身受般的縮了縮脖子。
蔡家老小倒也習以爲常,蔡大姐勸了一句,忙着又給拉法爾夾菜,“拉拉,你別見怪啊,多吃點,多吃點。”
吃完飯,蔡大娘擱了碗筷道:“丫頭呀,讓國雄帶你出去轉轉吧,現在剛吃過飯,正好消食,我們村雖然窮了點,可好歹風景好,特別這雪後的天,漂亮着呢!”
蔡國雄不冷不熱,拉法爾聽說這山窩窩的田間地頭裡有野雞野兔,早就躍躍欲試了。拉着蔡國雄就往外面跑。
倆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候,蔡大姐不無憂慮的說:“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家兄弟這麼不識好歹呢,多好一姑娘啊,他怎麼就不稀罕?”
蔡大娘貼着窗戶口看着漸行漸遠的倆人,“虎子,你跟在他倆後頭看看。”
“看什麼啊?”虎子是蔡大姐的大兒子,也是娶了媳婦成了家的人。
田妞妞快人快語道:“嗬,你好歹也是快當爹的人了,姥姥想讓你看什麼,你會不知道?”
蔡大娘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