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嫂子威猛!
“不會耍我們吧,我們幾十個人,目標若是在規定的區域,怎麼可能一點頭緒都沒有。”一名全副武裝的新兵戰士自言自語道。
“操!”辛堅罵罵咧咧將八一槓重重的往地上一杵。
朱小樂老實巴交的開口,“你說髒話?部隊規定不能說髒話。”
“毛!”辛堅看着他就像看外星人一般,轉頭看向那個先前自言自語的新兵,“哎,我說,歇歇吧,我敢肯定那基佬根本就是耍着我們玩兒的。”
齊大同抓掉帽子,撓了撓頭髮,沒吭聲,倒真的依言席地而坐了。
“辛堅,你這樣說教官不對,”朱小樂又適時插了一句。
辛堅忽略了朱小樂,興致勃勃道:“現在這世道,人都思想開放,同性戀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就是,你迴避他也是,同性戀根本掰不直,即使他再隱藏也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
齊大同說道,“哎?那他怎麼還娶媳婦兒了?”
“時間不多了,你們不要再聊天,耽誤時間了。”朱小樂焦躁的就要上前拉辛堅。
辛堅撥開擋在身前的朱小樂,“我聽說他現任老婆小眼、齙牙、一臉的雀斑、胸平、水桶腰還小短腿。”
齊大同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勾勒出了這一其醜無比的形象,惡寒的抖了抖肩,不確定道:“你是胡說八道的吧?教官再飢不擇食,再被前妻刺激的腦袋充血,也不會美醜不分,找這麼個女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來摧殘自己吧。這,要是在牀上,怎麼下的去手啊。”
“哎呀,女人嘛,吹了燈鑽進被窩,眼一閉心一狠,還不就那麼回事。我聽說孩子都有了。”
“不會吧,這還真下的去手!”齊大同嗓門又拔高了一籌。
朱小樂平板的聲音又響起,“我媽說,人不能光看外表,嫂子一定是心靈美吸引了教官。”
“屁!”辛堅罵道,“他的真愛是男人,女人長什麼樣無所謂,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不就得了。”
“嗯,你怎麼知道季城的老婆其醜無比,親眼所見?”有人問道。
辛堅正聊在興頭上,也沒在意,繼續興沖沖的八卦,“你們不知道,那姓季的有一個表妹,叫劉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曾經纏過我一段時間,煩的要死,那女人。”
辛堅說完,又覺得不對,剛纔問話這人的聲音……
“什麼人?!”於此同時齊大同和王小樂旋即轉身,做警戒狀態。
高高的牆頭上坐了一個女人,黑色的衣裳,若不是那過於白皙的皮膚,亮晶晶的眼睛,她幾乎要淹沒在黑夜之中。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夜,這女人居然坐在幾米高的牆頭,還長的很美,那只有一個可能——
“女鬼啊……”王小樂驚呼出聲。
“嘭”“嘭”“嘭”
白小白縮回長腿,拍了拍手掌,垂眸睨了眼腳底下三個昏過去的戰士。
如此不堪一擊。
季城啊季城,你說你這訓練成果,還不若早出晚歸整個八小時工作制,這天天兢兢業業沒日沒夜,一連半個多月不回家,值嗎?這是!
第二天下了一場大雨,陰涼纏綿的大雨稀里嘩啦的下了整整一天。
雖然已經臨近陽曆十二月份,但因爲這處軍隊的駐地是在南方,所以四季並不分明,即使到了冬天,也是暖陽高照,氣候宜人,最冷的時候也有五六度。
自小白來駐地後隔段時間就會跟遠在桐市的爺爺奶奶通個電話,老年人嘛,想重孫子想的緊,今年的農曆年新年是在隔年的二月份,所以爺爺奶奶最關心的也就是新年回家的問題。但是照季城這個工作任務來看,回家過新年的可能性真的非常非常渺茫。
第三天仍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新兵營內自季城是同性戀後,又一個新的話題迅速在身體極度疲憊,精神極度空虛的戰士們中流傳開來。
基地鬧鬼事件。
傳說那女鬼長的絕美絕美,就跟那倩女幽魂似的。
傳說那女鬼只要吹一口氣,男人們就能立刻昏厥過去。
傳說那女鬼的聲音可好聽了,就像民間流傳的音域鬼,能奪人心魄。
“啊……嚏。”白小白揉了揉鼻子,擡頭望了望陰霾的太空,季城自小腿受傷後,就有陰雨天小腿痠疼的毛病。
白小白有些擔心的擰了眉,上次沒見到季城,倒是聽了不少的是非八卦。她原不知這些小當兵的也是這麼嘰歪的。
不過由此可見,季城這個教官當的肯定不輕鬆。
季城那樣一個老好人,非得把自己整的惹人厭,估計心裡也不好受吧。
“妹子,妹子,小白大妹子你在不在?”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白小白拉開房門,也不言語,挑眉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並不認同他喊自己妹子這個稱呼。
白翔飛嘿嘿一笑,“是季隊讓我過來的,他好像腿有些不舒服,讓我回來從你要點藥,季隊說你知道。”
“嘭”房門又被關上,白翔飛眨巴了兩下眼,摸摸鼻子。
房間門被再次打開的時候,白小白手裡已經多了把透明的雨傘,“走吧。”
言畢率先走出了房門。
白翔飛跟在身後,嚷嚷道:“妹子,不用你親自去的,你將藥給我,我跑回去就成了。你走了,我外甥不是沒人照顧了嗎?”
“好吵!”白小白飛了他一個眼刀。一般情況下,她雖身爲軍人家屬,可並不能自由出入軍事基地。但若是有官兵們陪同着,只要不涉及機密區域,那就暢通無阻多了。
倆人走出家屬大院的途中,自然是碰到了一些熟識的嫂子。雖然白小白在與人打交道上並不擅長,也並不喜歡跟人攀親帶故客套家常。但是有羅淑華那麼個熱絡的嫂子在,小白即使想繼續當獨行俠,也似乎難度有些大了。
在很多嫂子們的眼中,小白就是個柔軟文靜內向又漂亮的女子,雖然平時話少了點,但是美麗的事物,總會不由的令人產生喜愛之情。
尤其還是那麼一個惹人憐愛,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妹子,對於強勢的嫂子們來說,自然會生起一股濃濃的保護欲。
倆人經過部隊食堂,食堂內正忙的熱火朝天,不時傳來雞鴨豬的叫聲。
“今天剛從飼養舍那兒運來一頭大肥豬,足有五百多斤呢。”白翔飛沒話找話,“我們走快點,估計待會就得殺豬了,我最聽不得動物被宰殺時悽慘的叫聲了。”
白小白輕嗤一聲,“那我也沒見你改吃素啊?”
白翔飛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一聲,“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你是□員,還信佛?”
白翔飛一噎,總算安靜了下來。
倆人靠近訓練場,白翔飛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綿綿細雨如織,宛若畫中的清麗女子撐着一把透明的小傘,嘴角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正在格鬥狀態的戰士一不留神看向這邊,晃了神,下一秒已被對手撂倒在地。
新兵們哈哈大笑,季城卻是滿臉的不屑,嘲諷了幾句。
白翔飛跑了過去,遠遠的喊了起來,“隊長,隊長!”
季城有些微惱,不經意的瞥了眼,收回視線,腦海中一道身影一閃,似乎他忽略了什麼極重要的事,再次擡頭,紛紛細雨中,與白小白的視線遙遙一撞。
季城心頭一跳,本能的就要回應她個大大的笑容,此幕落在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教官的新兵們眼中,無疑比看見uFo還要驚悚。
“隊長,嫂子過來了。”白翔飛湊到季城身邊,極小聲極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了句。
“看見了,”季城有些惱怒的呵斥了白翔飛一句,但仍壓低聲音道:“讓你去取個藥,你怎麼把她也給領來了啊?”
訓練場上那幾十個新兵蛋子,雖然表面上仍舊不動如山,可那熊熊的八卦之火早就翻江倒海了。
“那誰呀?”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是在對咱們笑嗎?”
“這種老爺們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啊?”
“難不成是這裡的嫂子?”
“不可能!!”
新兵們因爲紀律,口不能言,只能靠心電感應來彼此交流了。
“立正!稍息!向前看!”季城虎虎生威的呵斥了句,瞧那些兔崽子們的眼神,看着他都來火。叮囑白翔飛一句,讓他將小白帶到自己辦公室去,自己遲會就去找她,如今大庭廣衆之下,還是收斂點比較好。
“白阿姨!”金忠遠遠的對着白小白招了招手,背後還揹着一把未開封的紅纓大砍刀。
氣勢洶洶,跟個土八路似的。
白小白不知不覺中額際開始冒汗了,這一生,若是能有一兩個鐵桿粉絲也不失爲一種人格魅力,可是粉若是狂熱分子就有點讓人招架不住了。
就連金政委和王梅經常讚賞的對小白說: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任我們打罵都不聽我們的,可是隻要你一句,就對你服服帖帖的,還真神了嗨!
小白雖然是當媽的人了,可是打心底裡還是有些不喜歡小朋友,原因無他,小朋友煩人啊!還老愛問爲什麼?
她又不是百科全書,她怎麼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有時候嫌煩,羅嫂子願意接手,她都毫不猶豫的送給她帶,更何況還是這麼半大的小子,正是鬧人的時候。
今天是週末,對了,所以她纔會毫不猶豫的主動跟着白翔飛來給季城送藥,生怕金忠這小子一早就去踹自家的門,跟自己討論《虹貓藍兔七俠傳》。
長虹心法:一招三式,一式九變,神龍九現,九九歸一。
火舞旋風心法:心中無我,方能無慾無求,無畏無懼,無怨無悔,方能收發自如。人劍合一,終能無堅不摧。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呃……這是白小白看到金忠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些金忠平日裡唸唸有詞的東西。
據說掌握這些心法,武功路數就能達到至高的境界。
呼……動畫片果然是害人不淺,欺騙了曾經的我們,又來禍害我們的下一代!
聽季城說過他小時候還幻想過變成猴子,騰雲駕霧呢。
“白阿姨……我來那!”金忠熱情滿滿的,朝着白小白的方向跑了過來。
突然,金忠的方向傳來一陣悽慘的嘶吼,戰士們粗重的呵斥聲也夾雜其中。
驚的在場的官兵們再也顧不得紀律,紛紛轉頭張望了過去。
陰雨天氣,烏雲壓的很低,黑沉沉的一片,氣氛有種詭異的陰森。
不過這不是真的陰森,當真讓人變色的是,金忠的身後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頭巨大的肥豬。肥豬的身上都是血,顯然是屠宰的時候沒抓住,也沒砍到致命的位置,被這頭氣力大生命力旺盛的肥豬給逃了。
金忠小朋友在這種關鍵時刻,充分體現了軍人的優良傳統,臨危不懼,不動如山,當真想用他血肉的小身板,替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白小白擋下這頭失去常性的肥豬野蠻的攻擊了。
“媽呀!”金忠腿腳一軟,一頭栽到了地上。(其實這纔是他不動如山的真是原因)
“小白!”季城鞭長莫及,飛奔而來的同時,只來得及大喊一聲示警。新兵們有的開始拿起手中的槍,媽蛋!這些都是空炮彈,有個屁用啊!
身後的司務長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眩暈感。
“唉……”小白不悅的一嘆。若是沒有金忠在,她本可以輕飄飄的躲過這頭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肥豬的衝撞,然後等危險過後再裝各種柔弱可憐受到驚嚇。
但是眼下……白小白腳下發力,俯衝了過去,眨眼功夫,抽出金忠背在身後的大砍刀,立在金忠身前,千鈞一髮之際,一刀劈了下去。
敲暈死你丫的!
“哧……”一股熱氣噴來,白小白偏頭,臉上黏黏的,熱熱的。
“咚”巨物砸在地上的聲響,然後便是它劇烈的抽搐,最後終於挺屍了。
現場一片死寂。
白小白不確定的眨了兩眼,看了眼自己被濺了一身的腥臭的血漬。
又看了眼閃着寒光了的刀鋒,低下頭瞪着金忠一臉驚悚驚訝驚歎敬佩的眼神,“你的刀……”其實她的本意只是想打暈八戒兄,她這麼嬌弱的女子跟殺豬這樣殘酷的事怎麼能沾邊嘛,太侮辱形象了這。
“嗚嗚……嗚嗚……白阿姨,你好酷!”金忠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鐵桿粉瞬間升級成金剛鑽粉。
其實他沒敢說的是,這把刀是他從爸爸的書房裡偷出來的,雖然和自己那把沒開封的大砍刀很像,可這是真正的大砍刀啊。出刀必見血的。
天氣仍舊陰霾,細雨將停未停,一個滿臉血污的女子,手舉砍刀,腳底下是一頭死的慘不忍睹的龐然大物。
這場景,要多血腥又多血腥,要多暴力有多暴力。
“小白,”季城伸手一拉將小白抱進了懷裡,見識過她的兇猛,所以此番倒沒大驚失色。
戰士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大叫出聲。亂了亂了,全亂了,現實版的孫二孃啊,真人版的母老虎啊。
司務長似乎仍未從駭然之中反應過來,木愣愣的盯着小白看,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呃……我養父一家子是……開屠宰場的。”白小白乾巴巴的解釋道。
司務長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將白小白打量了一番,騰,豎起了大拇指,“女英雄啊!”
季城按了按小白的腦袋,貼着她的耳朵輕聲道:“你還不暈?”
“哦”小白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一下。
季城抄手一抱,又驚又急的大喊了兩聲,“小白,小白,你怎麼了?”
白小白不着痕跡的動了動耳朵,吼聾了快,暗道了句,哥,有前途哦,可以當馬教主的接班人了。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
經過方纔那番變故,季城請了假,將暈厥過去的白小白抱回了家裡。
季城一走,新兵營的戰士們可是炸了窩了。
誰說教官老婆醜來着?造謠!!
乖乖!有那麼彪悍一老婆,教官居然還將她馴服了,娶回來當老婆了,還讓她心甘情願的給自己生了娃。誰說我們教官光說不練了?
看!這就是能力!
此時又有個聲音極小聲極小聲的嘀咕了句,“教官的媳婦好像那晚的女鬼哦。”
“朱小樂,你在嘀咕什麼呢!”
季城將小白抱回了房間,一路上鮮血淋漓的場面可嚇壞了不少人,小白佯裝昏迷不能言語,季城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解釋,“這是豬血,不是人血。”
這下自然那些不知始末的人就更奇了,追着問的更勤了,這時候白翔飛就充分發揮了他的最大作用,嘴又快,組織語言又簡明扼要。
等季趁着白翔飛吐沫橫飛的添油加醋的空檔,腳步飛快甩開那些看熱鬧的嫂子,將媳婦兒抱回了自家的屋內。
進了衛生間,季城將小白放進浴缸內,正準備開熱水器,轉頭看小白仍舊雙眼緊閉,取笑道:“行了,現在沒有觀衆了,別暈了,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