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新統帥孫括,調兵遣將,當場調撥了軍中武將,出動五萬精銳衛卒,兩萬新軍,共七萬人馬,想以壓倒性兵力優勢追擊,小半刻後,大地轟轟隆隆,七萬大軍馳出了行轅,朝着魏軍大營衝殺而去。
軍帳之內,剩下兩成的將領,都是衛山童的心腹將領,十多年的麾下將領,一直以來對老將軍非常擁戴,等主戰的武將走出之後,幾員將領目光看着沉穩的衛老將軍。
一員多年親信將領,名叫夏洵的人問道:“老將軍,爲何如此顧慮?”
“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是用兵的行家裡手,對撤軍應該部署的滴水不透,甚至連敵軍都無法發覺對方撤軍了,反而會讓我相信,如此大張旗鼓的撤離,會是那辰凌的風格嗎?”
夏洵沉思道:“我派人曾調查過辰凌的過去,自從一年前在河東戰場與秦一戰中,嶄露頭角外,以前似乎沒有這個人的什麼信息,從未傳出他在哪個聖地學過兵法和劍術,在此之前,也沒有單獨帶過兵,有過統領大軍作戰的經驗,這次腹背受敵,情況緊急,由於行軍經驗少,下令大撤退,也是情有可原的,換做咱們這位新統帥,估計也會如此。”
衛山童微微點頭道:“或許是我多心了吧,這裡的精兵都被調走了,馬上去曹州再調動兩萬人馬,駐守行轅大營,以防不測,等衛軍掩殺追擊,大捷的消息傳回來後,再放鬆警惕吧。”
“喏——”其餘幾員將領拱手領命。
此時,衛軍已經殺出了營外,片刻之間,朝霞之下,衛軍沉雷隆隆卷地,精氣翻飛,兩千騎兵縱橫,號角響亮,然後是三千的青銅戰車,後面緊隨五千弓箭手,四萬的步兵,兩萬新軍在後做替備兒,鋪天蓋地卷向大魏軍營。
魏營內,大軍已經撤離了,只剩下五千人馬,由滕虎率領,在營帳內佈下了陷馬坑、絆馬索、刺蒺藜等,三千弩機手分成三排站在營內,劍拔弩張,對準營外的方向。
“準備,放箭——”
這三千弩機,都是營內最好的遠攻武器,又稱蹶張弩,需要用腳撐住弩機雙翼,然後彎身用盡全身力氣,用力拉起,卡上扳機上的卡簧,弩機有瞄準的望山,射程可達三百步,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比硬弓百步,單弓六十步要遠不少,穿透力勁猛。
第一排弩機手率先射出第一波箭矢!
咻咻咻!
一陣破空之聲,弩箭裂空而出,發出陣陣尖嘯,猛烈從營地中傾瀉出去,一時之間,衝鋒在最前面的一些衛軍騎兵,紛紛落馬,前排一倒,絆倒後面的人,頓時人仰馬翻,銳氣略減。
“魏軍有斷後的兵馬,將士們衝殺過去,黏住尾兵,掩殺敵軍,建功立業,收復河山……”有先鋒衛將大聲呼喝,激發將士的血性,不畏死地冒着弩機箭雨,繼續前衝。
咻咻咻!
第二波弩箭又至!
數百人落馬,也有戰馬被射死,撲倒在地,壓住了騎士的,一陣慘叫。
三波弩機,反覆輪射,形成密集的弩機箭網,壓制着敵軍衝鋒,衛軍不得不放緩進攻速度,把盾牌手派到最前,上下兩張盾牌,連成一排,阻擋在前,騎兵和步兵緊跟在後,向魏軍大營推進。
弩弓手一時無法直射了,只能稍微擡高角度,把弩箭斜向上三十度傾斜,弩機成拋物線落向衛軍的盾牌後方,有一些甲士躲閃不及,被射殺倒地,血染袍澤。
孫括夾在中軍陣列中,站立在轅車之上,不斷髮號施令:“進攻!進攻!掩殺魏軍——”
經過半刻的交鋒,衛軍的先鋒已經靠近了魏軍行轅,盾牌後的五千弓箭手,也拉開單弓,朝着留守的魏軍上方射去,予以還擊。
滕虎見守的差不多了,立即下令弩箭手撤出行轅百步之外,放衛軍入軍營。
這時衛軍的一千多騎兵、盾牌手、長矛手、弓箭手衝入了魏軍大營,但是一些陷馬坑,絆馬索,刺蒺藜等,讓衝鋒在前的士兵苦不堪言,遭受了一定的痛苦和傷亡。
衛先鋒將呂涼,指揮着先鋒部隊,衝入了營地,發現營內早已空無一人,除了地上一些散亂的營帳、鍋碗、雜草、破舊的被褥、舊衣,什麼也沒有,不過掃了一眼魏軍撤離的場景,確信他們是召集撤離,使得現場散亂不堪。
“追殺魏軍,圍殲在衛——”
就在先鋒軍準備衝出行轅,繼續追擊的時候,一道道火弩射來,落入營地,頓時燃起了大火,灼熱的火舌,頓時吞噬着裡面的甲士,這支衛軍精銳士兵的甲冑多是牛皮做襯底,外罩青銅片,更被說牛皮盾牌、牛皮靴子、皮質劍鞘等,在火海內,迅速就燃燒起來。
“啊……”慘叫聲傳出,東奔西跑亂成一團,衝鋒氣勢頓時緩了下來。
滕虎雙目圓瞪,冷冷看着這一切,立場不同,唯有生死相向,別怪自己心狠手辣,在疆場上,不是你方死,就是我方亡,有效殺敵纔是關鍵。
“放箭!”
三千弩箭手,朝着軍營一頓猛射,把闖入行轅的大軍射殺不少,然後開始撤離。
由於行轅內,並沒有放入大量的燃油等,因此火勢燒了一陣,就收斂轉衰,死傷數千將士,削弱了衛軍的銳氣,但是激怒了所有衛將,還有統帥孫括,總覺得兵法有云,跟實際運用不大一樣,至於哪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只是每次下達命令,都要找相對應的兵法記載,有些一着急,背得滾瓜爛熟的兵法竟然忘記了不少。
“啓稟大帥,前方魏軍倉皇逃離,留下了數千斷後死士,百般阻撓,目前正在逃亡中。”
孫括咬牙道:“追擊,咬住這支斷後的人馬,予以消滅,追上魏軍主力,與宋軍兩面夾攻,大破敵軍!”
“遵將令!”衛殷又率領一萬步兵續接上,衝過濃煙滾滾,地上還冒着火星草灰的行轅地,追殺魏軍。
衛軍挺進,殺聲震天,沿着魏軍逃走的路線,在後面窮追不捨,眼看就要追上斷後的尾兵時,又遭遇了陷馬坑、絆馬索等路障,又被弩機手遠射幾輪,然後逃亡,氣得衛軍將士鼓鼓的,誓殺魏軍解恨。
就這樣,七萬衛軍,一路上折損近萬,奔襲了近百里,越來越靠近魏軍的尾端了,但全軍上下,已經有些體力透支,但想到即將到來的勝仗和功勞,都強忍着,憋着一股狠勁兒。
秋日苦短,倏忽之間已是暮色將領,滕虎帶着殘餘四千多人馬,筋疲力盡趕到指定位置時候,辰凌正在臨時構造的壁壘入口迎接他們,這壁壘橫攔在過道上,兩端接連兩側的山坡,山坡上佈滿了弓箭手和長矛手,可以阻擋住大軍的通行。
滕虎疲憊地走上前,抱拳道“大帥,幸不辱命,小衛軍,都追上來了。”
辰凌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你們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先下去休息吧,接下來,是我魏軍絕地反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