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的話不算什麼名言至理,就是他把秦國統一六國的歷史趨勢提前揭露了,秦國靠法家強大,也同樣因法家酷刑,最後失去民心,二世亡國,然後把現代人人知道的法制社會的基本原則說出來,平等自由民主,但在這個戰國時期,這種思想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民主,那就要限制君王和貴族的權力。
自由,就要廢除一切身份等級的界限。
平等,大破男尊女卑,實現男女真正的平齊。
任何一條,要實施起來都難比登天,甚至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在場很多都是百家名流士子人,儒家的儒生,墨家的墨客,名家的辯手,縱橫家的謀士,全都被辰凌的話給雷住了。
辰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似乎超出了這個時代的框框,能接受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正常的人都會排斥的,要從根本上認識到這些,至少要經歷兩千年的封建社會洗禮,慢慢接受,過渡時期,兩千年,多麼漫長的時間,來結束君主集權。
再說一些理論,估計就要被戰國時期的人,視爲異類了,他的思想,估計諸子聖人,也不能完全理解吧,這不代表他的話有多高深,而是他把兩千年多的理論超前提出,誰也無法消化。
辰凌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否則自己很肯能鋒芒畢露,對自己絕對不是好處,目前魏國局勢不明,如果他表現出太多的奇象,能人所不能,那麼他的敵對方,比如太子,就會毫不留情地派人除掉他,否則就是致命大敵。
而且其它諸侯國也會派人來招攬他,如果不爲所用,同樣不會手軟地除掉。
畢竟這種實用人才,與那些教化百姓、著書立說的文聖諸子,完全不同,諸子學術之高,聲名之廣,卻不能實用,不能在哪個諸侯國任官,扭轉乾坤,富國強兵,簡單地說,搞學術的人不適合從政。
“這位公子,請問這種治國之才,如何才能具體實施,又如何來結合頒佈呢?”那位身穿淡黃色長衫的士子追問道。
其實在論戰堂,辯論過程中,忌諱刨根問底、窮追不捨地發問,不和禮數,大多淺嘗輒止,但是這位淡黃衫士子一問完,任何人都沒有反感,而是聚精會神,都想弄個明白,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揪起來了。
辰凌不敢再語出驚人,微微一笑道:“現在是實現不了,而且沒有大智慧、大毅力的君主,根本無法推行下去,因爲一旦推行,連他自己也要被束縛其中,試問天下間,誰又會作繭自縛?哈哈,在下還有事,今日到此打住,告辭了。”
“公子慢走,請說出這種法制與德治結合的治國之策究竟如何開展?”
“如何才能將儒家、法家、墨家、縱橫家等諸子百家結合成一部法典?”
“是啊,如何振興一個國家,如果能稱霸天下?”
所有人都冒出一系列疑問,但辰凌都不予理會,起身掏出一袋魏國的布幣扔在玉案上,戰國時期自從商鞅變法之後,鑄造金屬錢幣盛行起來,上面刻有銘文,當時主要有四種形式,一種是布幣,即鏟形錢,是由農具錢演變而來的,“布”就是“鈽”的假借字,錢原是農具,自貨幣採取了農具的形式兒稱作錢之後,錢代表農具的意義,就逐漸被遺忘,只保留在少數的古代文獻中。
布幣主要流傳周,以及三晉之地,即韓、趙、魏地區,此外在楚國也有一種長體的布和一種小型而足相連的布,叫“連布”。
第二種有刀形錢,這是由於工具中刀演變而來的,刀幣的主要流行的地區在齊和燕、趙國三國,有“燕明刀”和“齊刀化”二大類。
第三種是圓錢,呈圓孔或方孔,圓孔的時代較早,方孔較晚,圓形錢主要出現在秦、周及趙、魏兩國黃河沿岸地帶。
第四種是銅貝,也稱作蟻鼻錢或鬼臉錢,蟻鼻喻小,意即小錢,銅貝主要流通在楚國。
辰凌扔了一袋魏布幣,轉身離開了論戰堂,大踏步離開,這一舉動讓所有人始料不及,頗有幾分高人論戰成功、拂袖遁世的風範。
滕虎、沈錚、景硯三人見辰凌離開,他們也跟着起身,提着寶劍,尾隨而去。
四人的身影在清溪玉坊門口漸漸消失,留下滿堂人的遺憾,都覺得意猶未盡,紛紛散席,有的士子們甚至還在討論這個觀點是否能成立?
當辰凌等人走入街道上,他頓時覺得渾身輕鬆,這個時候,不宜出頭太過,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目前他最適合明哲保身,靜觀其變,觀看魏國內爭,以及列國大事件,然後厚積薄發,儲備力量。
旋即他想到了白若溪,白氏家族富可敵國,如果與白氏家族合作,自己提供很多創新的玩意兒,比如牙刷牙膏、香皂、紙張等等,一旦研製出售,很可能會大賺一筆,儲存財富,爲以後自己大幹一番事業做儲備。
“公子慢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辰凌等人身後響起。
辰凌等人轉身瞧去,一個臉如敷粉的公子快步追了上來,步履輕盈,顯然也是個精通劍術的武者,他的身後跟着一個清秀小廝,僕人打扮,像是書童之類的身份。
“有事嗎?”辰凌不鹹不淡地問道,心中暗忖這的公子竟如此絕美英俊,比他這個帥哥還要帥的一塌糊塗。
那位公子快步追到了跟前,赫然一笑道:“剛纔在清溪玉坊內聽到公子的言論,石破天驚,令人茅塞頓開,欽佩之極,請受在下一禮。”說着竟然學着士子們的禮節,雙手交叉,在前躬身一禮。
辰凌想不到這麼快就有粉絲了,再看這位青年,似乎正是在論戰堂追問的那個黃衫士子,微笑道:“怎麼,還想追着我問嗎?現在酒勁一過,已再無心情討論什麼治國之策了,剛纔之言,完全是一時的猜想,毫無根據,希望這位公子切莫當真,告辭了。”他不願再提論戰的話題。
那位淡黃衫士子愕然一愣,想不到對方會忽然改口,不過心裡稍微尋思一下,卻從容一笑,臉上竟有兩個小酒窩,那俊俏的樣子,讓辰凌心裡禁不住一抖,只聽黃衫士子道:“不如由在下請公子到前面的酒棧再小酌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