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曾特意說過阿芙不必如此的,可阿芙不聽,然後她做什麼冬青肯定會在邊上幫助她。
如此行程,風餐露宿的,兩個月之後,他們一行的大軍才終於趕到邊疆淮城。
此時隨着大軍進城錄入很是雜亂。城內百姓穿着有着一股異域風情,聽冬青說淮城界外便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淮城的百姓和他們穿着打扮都不相同,長相也不太一樣,濃眉大眼,很想現代新疆那樣子的人。
來到陣營裡,冬青本來是要領着她住下來安排妥當的,可半路卻碰到了以前跟在夏博玉身邊的軍官,交談兩句,得知夏博玉上了戰場還沒回來,冬青立馬讓個小士兵帶領阿芙去休息,並且強烈囑託找個乾淨帳篷,單人住的。
交代阿芙幾句,他這才和那軍官匆匆地離去。
阿芙心裡其實有些擔憂的,站在原地看冬青和那軍官很快消失不見。邊上帶她的小士兵見狀說道:“嘿你別害怕,咱們冬青大人跟在夏將軍身邊可厲害了,夏將軍英勇無敵在戰場上還從來沒輸過,你就放心吧!”
阿芙回頭見這小士兵穿着戎甲,黝黑的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小士兵帶着她避開巡邏的兵衛,回頭問:“你是冬青大人的親戚吧?看你年紀輕輕的,家裡應該不愁吃穿纔對。怎麼也跟來這裡受苦來了?”
“唔……我哥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馳騁沙場保家衛國。”小士兵問話,阿芙不好不理會,遂壓低嗓音含糊道。
小士兵瞭然地點頭,憨笑道:“我在家裡排行老幺。上頭有三個哥哥,我從小就是聽夏將軍英雄事蹟長大的,夢想做個想夏將軍那樣英勇無敵的人。”說到這兒他尷尬的撓了撓脖子,“不過到現在才混了個守衛跑腿的,對了,你哥不會是冬青大人吧?”
“不是。”阿芙想到曾經去鄉間那劉嫂子一家子的小孩,曾也嚷嚷着要學夏博玉那樣,不然隔壁姑娘都看不上嫁他。
現在想想還有些好笑,看了眼周圍警戒忙碌的士兵,似乎每個人手裡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問:“前段時間聽說被仰月國奪去了一座城,這裡外面是沙漠,還有哪座城?夏將軍他什麼時候出去迎戰的?”
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小士兵只以爲她是剛到對什麼都不懂。然後熱情地解釋,“其實在沙漠裡還有一段地段也是屬於我朝陽國的,那座城淪陷後所有人都退回了淮城,夏將軍到了後二話不說就召集人打出去了,現在正在距離淮城十里之地。”
“多長時間了?”古代打仗以前在電視裡見過,那種陣仗即便是特技假的,可卻仍是看得人心驚膽顫。阿芙心裡自嘲一笑,無法想像有一天她會親自面臨。
“半個多月了。”剛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可阿芙問道夏博玉狀況時,小士兵明顯語氣落寞了下去,想來也是擔憂在前線的同胞。
半個多月了……半個月前他們還在路上,夏博玉已經去了前線作戰,只要想到那血腥的場面,不知爲何心裡微微疼惜。仰起頭,看着陰霾壓境的天空,沉悶的感覺如給人心裡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無法鬆口氣。
小士兵帶着阿芙來到諸多帳篷裡空着的一處,進去後交代她不要亂跑,小心迷路之類的話,他便離開去後方給阿芙領被褥去了。
如此安排妥當後,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夜晚,冬青離開還沒有一點消息,接觸認識的人只有白天那個小士兵。
小士兵名叫林木,受到冬青囑託倒是頗爲照顧阿芙,不過可惜的是就像他說的,他只是個守衛跑腿的,基本上面消息什麼的都不知道。因此阿芙也沒有冬青和夏博玉的消息,只能坐在帳篷裡乾等着。
第二日的時候,前線救回來了很多傷者,阿芙出了自己帳篷見到那一個個被人擡着搬往後方醫治的傷殘士兵們,鮮血刺激的雙目,心底驟疼驟疼的,她不敢去想夏博玉的處境,只能跟在那些人身後看到那些傷兵被擡進一個較大的帳篷裡,裡面的醫護人員忙碌的幾乎左顧不暇。
一個較近正在給傷兵處理傷口的老者喊着拿剪刀來,可這會兒新被擡進來了很多傷者,大家早已忙做一團,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情況,然後更別說給老者打下手的了。
在老者再次喊了聲紗布,阿芙下意識的跑進去取了東西默不作聲的遞上去。
老者看也不看,接過東西拿剪刀快速剪開那士兵胸前的布衣,本來鮮血滲透還看不出什麼,可當衣服退開後,那胸前赫然插着一個斷了尾的箭頭,箭頭沒入血肉裡,鮮血汩汩的還往外流出。
讓阿芙臉色瞬間慘白的不忍直看。
老者大概處理這樣的事情多了,因此表現的不慌不忙的,一邊做着手下動作,一邊開口說着話,“當時你自己把尾端掰斷了的吧?”
男子灰塵沾滿臉上,已經看不清原先面貌,但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卻格外有神,隱忍着痛楚,令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聞言只是咬着牙點了點頭。
古代沒有殺毒藥物,更別說麻藥之類的東西,因此即便那麼的疼,卻得強靠着堅強的毅力咬牙強忍着。以記共號。
阿芙很佩服這樣的硬漢,蹲在老者身後,替他默默地打下手。
直到老者給那傷兵縫好傷口,上了藥,這才擦着額頭汗水顫巍的站起身。
阿芙見狀上前扶住老者起身,老者這才注意到她,蒼老臉上透着醫者沉着的神情,花白的眉梢微挑,“看着面生的很,你新來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芙總覺得老者銳利的眼神下似乎能將她看透,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所幸老者也沒盤問什麼,看了圈周圍忙碌的場景,嘆了口氣嘴裡唸叨着,“作孽作孽啊,什麼時候才能太平下來。”他彎腰收拾了自己的醫藥箱子,站起身對着阿芙淡淡道:“既然新來的,以後跟在老夫身後打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