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聽到太子殿下來的時候,她就想帶着阿芙避開,可是沒來得及……沒錯,看着身邊的女子臉色瞬間慘白,目光死死地盯着人羣裡那走上來的太子,何萱容心裡竟也跟着生出一絲隱痛。
她輕聲道:“阿芙。你別這樣,我們去那邊吧,好不好?”
吉含珠原先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這時候再笨也看出了不對勁兒,兩人拉着阿芙胳膊,想拉她離開,可她的腿卻始終一動不動。
“阿芙……”吉含珠輕叫一聲,隨即看向何萱容有些不知所措。
阿芙從見到那個人真正面容時,整個人就呆住了,熟悉的冷酷面容,無時無刻都豎起那股冰冷的外牆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雕刻分明的陰寒臉孔,一股難以言說的痛苦鋪天蓋地的席捲她脆弱神經,壓制被刻意遺忘的畫面全部擁入腦海,脹痛的她頭疼欲裂、。
阿芙踉蹌的後退一步,身體被何萱容和吉含珠連忙扶住。總覺得遺忘了什麼,直到這刻……她纔想起來,如果可以真想什麼都不記得!
蕭語芙暈倒了,何萱容大喊一聲‘阿芙’的時候,跟在太子身邊的夏博玉就以彈指的速度快速衝過人羣,抱住那倒下去的人兒。
清冷麪容透着一股陰沉,問:“怎麼回事?”
吉含珠完全是被嚇得沒了反映,何萱容還算理智些,隨後看了眼站在不遠處微微詫異的太子殿下。欲言又止。
夏博玉何其聰明,將阿芙抱在懷裡起身與太子擦肩而過,雖然由此舉動可能失了羣臣之禮,但偏偏過去的那一瞬。所有人都聽了那道清冽的聲音,“臣未婚妻身體突然不適,擾了太子興致還望太子見諒,他日博玉親自上門賠罪。”
就這樣,涼下一衆看熱鬧的人,都沒聽太子回話,腳步匆匆的下了船。
本來不覺得蕭語芙病重的人,這時候被夏博玉舉動搞的猜測紛紛,是不是夏將軍未婚妻見到太子突然犯病了吧?可別那瘋傻病沒好徹底再給復發咯……!
蕭陽很擔心妹妹,但自己職責是守護太子,因此強忍着不能冒犯皇威而去關看自家妹妹,看到夏博玉抱着妹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稍稍得到些安慰,希望別出什麼事兒。
而此次宴會的主角太子——祁寒則收回視線目露寒意。從上船的那一刻他就覺察到了一道強烈的視線駐在自己身上,船上千金貴女們三三兩兩聚集一起,也恰好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因此沒有看到那股強烈視線的主人是何人。直到聽一女子失聲大喊,以及後來夏博玉的反應,朝陽國第一站神將軍的未婚妻他當然知道是誰,還聽說以前與‘他’有過一段孽緣的女子,一個傻子都能肖想當朝太子,可見這個太子當的有多窩囊。
只是現在又怎樣,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他會改變,擋他路者,死!
……
屋頂水晶大吊燈照亮了整個禮堂,牆上的珍貴畫作神秘而不失優雅,大理石的地板反射着點點光澤,教堂中央一條筆直的紅地毯直通幸福盡頭。通道兩邊堆滿了聖潔純白的鮮花裝飾。
悠揚的大提琴響徹教堂每個角落,參加婚宴的客人三三兩兩結伴,參觀這教堂裝飾的珍貴畫作。以叼臺弟。
後方休息室裡,洛安然一身潔白婚紗,本就清麗純淨的面容,在一番精容打扮下,更顯高貴典雅。
身後好友盼盼誇張道:“嘖嘖嘖,人常說,女人在結婚的哪天是最美的,安安,沒想到你丫的平時看起來一馬平川,這打扮起來還就真給從醜小鴨變成呆天鵝了。”
安然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本來就是天鵝,怎麼就是呆天鵝?”
“因爲你笨啊,瞧你自己都承認了。”盼盼一邊說着,一邊手裡拿着眉筆爲她描眉,“聽說古代畫眉爲男女房中一趣事兒,你倆結婚後,讓你老公也給你描描眉,最好每天都描。”
想到那人冷漠高貴的模樣,安然心裡一陣黯然,他不愛她,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追隨了這麼多年,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對一個人如此執着,如今夢想終於實現,她的幸福在爲她招手,她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溫情所打動。
……
充滿神聖而幸福的婚禮交響曲響起,這段本是父親挽着女兒的手漸漸將她送進另一個男人懷抱的路,可洛安然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出了車禍。唯一養大她成人的爺爺,也因腦溢血而至今昏迷不醒。
所以,伴隨着婚禮進行曲,洛安然一步一步朝着那頭走去。
可是當看到那頭只站着牧師一人的時候,她心裡微微詫異了下,通常情況下不是新郎會等在那頭嗎?
帶着疑惑,在滿席賓客注視的目光下,洛安然走到殿堂站定。轉身目光注視,對上盼盼也疑惑的目光,她的心裡忽然感覺到陣陣不安。
婚禮交響曲播完,大殿一下子靜了下來,賓客們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有的甚至已經在竊竊私語。
洛安然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着大門,手裡捧着的鮮花逐漸捏緊。
“哐當”一聲,大門打開了,所有聲音都靜止了。
大家扭頭不約而同地看向大門口,因爲背光而進,那人彷彿身披光芒萬照地出現在衆人視線裡。
挺拔的身姿,剪裁合體的衣着。
唯一詭譎的卻是他的手挽着另一個身穿婚紗的女人,一步一步,仿似敲擊在洛安然心間一般,走了進來。
洛安然的心口頓時揪痛了下,悶悶的……她帶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那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男子。
周遭突然一下子靜極了,她只能聽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聲。
趙柯在她面前站定,冷峻的面容面無表情,深邃的眼眸看着她那不可置信似是一切都破碎的目光,臉上漸漸閃現出一抹譏嘲的笑意。
“這是……什麼意思?”洛安然看着那嬌美柔弱地挽着趙柯胳膊的女子,聲音很平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