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扮鬼嚇得那兩人呆住了,不然指不定他要多久才能控制住這夥變態呢!
不過夏博玉還是警告道:“說了你別後悔啊,也別害怕。”
阿芙立刻搖頭,不後悔絕對不後悔。
於是夏博玉才緩緩將自己從後面看到的和分析的一一說了出來,從剛開始和阿芙偷聽的那段話來分析,這個黑店裡的三兄弟是沒有人性的。聽什麼道士所言,吃什麼補什麼,所以他們劫持路人,而吃人。
再在後面廂房裡找到個老太太,可能得了什麼疾症臥在牀上,屋裡一股腐爛的臭味,實在難聞的緊!因爲夜黑不知道進她房間的是陌生人,所以還出聲囑託說改明兒了煮肉時別放鹽,老道長說了,原汁原味最是治病!
然後在另一個房間裡找到個姑娘,瘋瘋癲癲的,夏博玉沒有進去看,不過已經猜到了!
說出這話,衆人無一不是遍體生寒,現在不是鬧饑荒。所以還是頭一次聽說到吃人肉的!
沉默的幾人裡,趙鬆沉吟一番,站出來說:“有個古老的偏房,就是有這麼一條吃啥補啥的說法,不過人吃人還是驚悚的很!”
“那現在怎麼做?這夥人做的事兒簡直畜生不如,交給法辦蹲牢裡還浪費糧食呢!”冬青聽後深惡痛覺的說。
夏博玉看了看外面天色,沉聲說道:“留下兩人在這兒守着,其他人去休息,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趙鬆點頭。“我也覺得是,現在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不如明個一早起來來再好好盤問商議。”
其他將領紛紛點頭稱是,於是留下兩人。一羣人窸窸窣窣的各回了各屋。
阿芙跟在夏博玉身後,不自覺的緊緊抓着他的手,雖然她嘴上什麼也沒說,但顯然是被這事兒給衝擊到了,估計是個人聽說了‘人吃人’都會毛骨悚然吧!
回到夏博玉房間,夏博玉好笑道:“都說了你會害怕,偏偏不聽,看吧,真實情況你接受不了的。”
阿芙手被他拉着,來到牀邊自覺的脫了鞋子躺在裡側,什麼話也沒說,夏博玉在她邊上剛躺下,她就埋進他懷裡,兩人和衣而睡。抱得緊緊的。
夏博玉有些無奈,“睡吧,我在邊上陪着你,什麼事兒都沒有,不要害怕。”
怎麼可能什麼事兒都沒有呢,人這動物思想奇特的緊,再不知道具體事情之前也許還能好奇追逐事情真相;可當知道真相了,雖然不是自己所見,卻架不住腦補啊……腦海裡各種血淋淋的噁心畫面讓阿芙一晚都沒睡好,說自己矯情,又有些不服氣,只是即便再怎麼不服氣,阿芙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嬌貴的身子。
就經昨晚那一嚇,她穿着白色裡衣扮鬼那出去一晃悠,着涼了,身體疾病。心裡極度害怕令她很快就給病倒了。
夏博玉本來打算第二天弄清楚情況後,就離開的,但因阿芙這一病,幾人就在這空曠客棧裡歇息了兩日。這兩日跟來的那些將領,有派出去到附近找縣衙的,也有各種折磨撬開那老大老二的嘴,把以前他們害的人的屍骨、扔的地方一一扒拉出來,這不找不知道,找到了一看嚇一跳。
那簡直能用亂墳崗來形容了,後山沒有人去的地方,隔了老遠扔了巨大一堆人骨,身體是被分開的,裡面還能見到那沒有被剝了皮的人頭,其餘全都白花花的白骨,散亂的堆積在地上,都有鄉村人收割麥子後,堆起的麥子堆高了。
幾十個將領,見到這幅情況,說實在的,雖然是戰場上打拼的,可看到這幅場景還是有些被唬住。
枯黃是樹葉掉落下來,從覆蓋的地上看去似乎有些年頭了,可見這麼些年那三人殘害了多少路人。稍微動動鐵杵就會刨出半截人骨,幾人晾涼灑灑的把場面清理了下,想到這裡面的人骨都是被人啃吃扔了的,紛紛面色鉅變的嘔吐出來。
找到了地方,這幾人回去稟告了夏博玉,就等着派出去的人找來縣衙收拾殘局了!
——————……
彼時夏博玉端了碗清粥上樓,推開房門看到阿芙蔫兒蔫兒的靠在牀上,短短兩天,那本來還算紅潤的臉頰憔悴的羸弱很。有些心疼,真是恨不得將樓下那兩變態千刀萬剮了。
他上前將粥放在小凳子上,坐在牀邊替她拂開臉頰上一縷發,“今兒我親自煮了粥,說什麼你都得吃點,看到你這樣子回去了指不定丈母孃怎麼找我算賬呢!”
“我娘……咳咳,我娘可溫柔了!”病來如山倒,說倒就倒,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阿芙實在難受得緊。
“嗯,你娘是很溫柔,不然也沒有你這麼乖的女兒啊!”夏博玉端起凳子上的粥,攪了攪吹了吹,很難想像,馳騁戰場清冷如玉的他,有一天會溫柔的順着一個女子,更有甚親手給那女子餵飯,“來張嘴,本公子捨身餵你,要給點面子啊。”
阿芙也想給面子啊,她可憐兮兮道:“可是吃了之後噁心的就想吐啊。”
“你不吃沒力氣趕路,現在已經是八月了,公曆九月,離咱兩成親沒幾個月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難道想要在這個地方多呆幾天?”
阿芙立刻搖搖頭,事實昨天醒來她就想走了,可夏博玉發現她病了之後說什麼都不要趕路,於是好說歹說的,就留下來讓她恢復,同時處理下這個客棧的後續情況。
——雖然不知道處理的怎樣了!
阿芙是不敢再隨便好奇打聽了。
強忍着吃完那碗粥,夏博玉有意照顧她,說了好些與他氣質不符的渾話,逗得阿芙害羞連連的也終於沒再想起‘吃人’一事,於是吃下去的那碗粥也沒被吐出來。以在匠劃。
見到她困了,夏博玉哄她睡着後,才鬆了口氣的出了房間。
門外趙鬆老神在在的一手背在身後,身形筆直的站在欄杆處,看着客棧門外已經趕了過來的一衆衙役,忙忙碌碌的在自己人指揮下,迅速進入案發現場排查什麼的。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趙鬆回頭看了眼,笑了,“就說姑娘家家要哄的,將軍只要耐心多一點,說些臉紅心跳的話,她自然也就不再記起在這個客棧發生過的什麼了!”
夏博玉一手抵在鼻尖乾咳了一聲,耳朵有些紅,走過來道:“嗯!”
這次能夠哄下阿芙吃完飯沒有吐出來,還是趙鬆給他支的招,猶記得從昨天阿芙病了起,他的臉色就難看的跟誰欠了他幾十萬似得。趙鬆看不過去,今早和他聊了一早上,也終於才令他開竅,決定依照那辦法試試。
他真的是拉下臉子來哄阿芙了,沒想到還挺管用的,夏博玉鬆了口氣之餘,雖然感激趙鬆,可看到對方戲謔的眼神,心底總覺着彆扭的緊。
手裡拿着空碗,搭在欄杆上看着下面,問:“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有一會兒了,那縣令本來是要見你的,被我給擋了!”趙鬆聲音沒有波瀾,平靜的很,就是這份淡定的氣息才令夏博玉對他另眼相看,他說:“這事情一了,那兩變態肯定會被處死,之後這後院那個瘋癲女子怎麼辦?還有那老太婆。”
其實前晚上,夏博玉說老太婆得了疾症臥牀不起還是簡單陳述的了,第二天天一亮,趙鬆就去看了,好傢伙,說三兄弟因孝順才成變態的,還真有侮辱孝順這兩字。
老太婆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全身腐爛的厲害,她那間屋子裡可以用臭氣熏天來形容都不爲過。三個兒子,頂着孝子名頭給老太婆吃人肉,也不見得她真能活蹦亂跳的跳起來。
所以說,一旦存了害人的心,不管你頂着多麼好的名頭那也只是給自己自私自利粉刷一層掩飾的漆而已。
夏博玉眼裡閃過一抹兇狠的光,盯着樓下使勁掙扎,卻掙扎不開綁着他們繩索的兩變態,聲音清冷說:“你跟我來,去做一件事情。”
“做什麼?”趙鬆問。
“跟來就知道了。”夏博玉不願透露過多,轉身往樓下走去。
趙鬆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客棧後院是一個四合院,廂房連接一起,可能天亮了的緣故,走進後院依稀可聽見廂房裡傳來傻子的笑聲,偶爾的尖叫。
趙鬆手裡端了碗粥屏住呼吸進了那老太婆屋裡,屋裡常年不通風,在還透着炎熱氣息的季節裡,味道極重。
制服了那兩變態後,這後院都不曾有人來過,他們做的事兒簡直天理難容,所以也沒人去想躺在炕上的老太婆會不會餓什麼的。就連趙鬆去看她,也是偷偷看的,因此老太婆並不知道她的三個兒子出事兒,只當他們是將自個兒給忘了。
此時趙鬆推門而入,靠在炕頭的老太婆出聲了,聲音沙啞的厲害,“兒啊,昨個兒一天干啥去了,是不是新來的住客不安生啊?!”
趙鬆心裡一緊,還真給夏博玉說對了,老太婆那三個兒子並沒有隱瞞老太婆,老太婆是知道自己吃人肉的,卻還縱容兒子們去做。
趙鬆心裡直吶喊,‘這是老妖婆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