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夕陽西斜,餘暉普照大地,將一些古建築物都給染上了橘紅色。
洛安然看着眼前陌生場景,腦子一片混沌,她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呆呆地落在一處池塘邊,看到一個少女蹲在那兒手裡拿根小棍子,圈圈圓圓地畫着什麼。
她的嘴張了張,剛要上前去搭話,就見一婢女拿着件披風上前來,臉上露出柔柔笑意,對蹲着的少女說:“小姐,天馬上黑了,來披上衣服我們回房吧。”
少女不管不聞,依舊咕嘟的說着。
聲音小小的,依稀可聽見這麼幾句,“花開,花落花開……”
不知道什麼原因,聽到這幾句,洛安然的眼前浮現這樣一幕,一個儒雅的男子捏着少女臉蛋,溺愛的說:“來年梧桐樹花開之時,便是爹爹接你回家之際。”
然後花開花落,過了兩個季節,那男子還是沒有來接少女。少女卻記得這麼一句話,花開,花落,花開,花落……!
婢女鼻頭微酸,她蹲在少女面前,輕柔聲音打斷了洛安然的遊神,她說,“小姐,年前聽到外面傳言說老爺頂撞了皇上,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大牢。夫人沒給老宅送信,大概是怕家裡人擔心……不過前陣子,姑母說收到了京城來信,老爺已經平安出獄,讓我們不必憂心!”
雖然小姐傻傻的什麼都不懂,婢女湯圓還是耐心的一一解釋自己打聽來的消息,“老爺平安出獄了,待做完手頭事兒就來接小姐回京了。三年過去了,湯圓知道小姐想念老爺夫人,相信很快的……”上前握住少女的手,聲音越發放柔,“所以小姐我們回房吧,着涼病了,夫人知道會哭的。”
少女終於動了,擡起頭清澈的眼神迷茫看着她。
湯圓一笑,就要扶起少女起身,不想前方忽然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她蹙起秀眉,果真見到表妹一夥人朝這邊走來。
心裡一緊,想要拉着小姐避開,卻不想表四小姐先看到了她們,嬌笑着打招呼,“湯圓啊,還以爲你和表姐在屋裡呢!天馬上黑了,怎麼能讓表姐站池塘邊呢,萬一受了涼氣怎麼辦?”
鵝卵石鋪就的一條小道,洛安然看到這夥小姐過來,下意識的往邊上讓了讓。但這些人目視前方,就好像沒看到她似得,從她面前而過,朝着那兩主僕而去。
洛安然微微皺眉,那邊湯圓見到這兩人,壓下心底不滿,規矩守禮的福身,“表二小姐,表四小姐。”
那身着玫紅衣裙的姑娘看了眼少女,眼裡閃過一抹譏嘲,問:“這是打算扶表姐回房嗎?”
“回表二小姐,是。”湯圓不算親熱的回答。
表二小姐李婉華點點頭,然後微揚下巴,傲慢開口,“湯圓啊,我記得前陣子舅母給表姐捎回的東西里,有幾件左秀坊繡的衣服。你給我找找,過幾天縣令家小姐準備賞花會,我不能給舅舅丟臉不是。”
湯圓擡起頭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一兩句,但想到老爺夫人都不在老宅,她和這夥表小姐翻臉了,最後受苦的還是她家小姐!遂壓下心裡不快,不緊不慢開口,“前陣子表三小姐過來借去了幾件,如今小姐的衣物就只剩下去年穿了的舊貨,拿出來給表二小姐,恐會讓人笑話。”
李婉華眼神閃了閃,站在旁邊的四妹李婉珠出口道:“前些天你涼衣物時,那件碎花綢緞的裙子就好,不管是去年舊貨還是今年新品,在咱林源縣這一小小縣城裡,沒見過世面的小姐她怎麼會知道是不是時下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