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兒有你這樣的人,你倒是說句話,打攪了本公子吃飯,驚擾了林小姐,這個帳咱們是公了還是私了?”那嘰歪的小白臉公子一臉義憤填涌的擋住祁寒的路。閃爍的眼神分明算計着不懷好意。
祁寒陰沉了臉,就打攪吃個飯還公了私了,信不信他能讓此人永遠在皇城混不下去。
恰巧這時身邊侍衛上來了,祁寒見到侍衛當下想都沒想就將人扔給侍衛,閃去的身影只留下這麼一句,“交給你了。”
侍衛何等聰慧,在身邊小白臉站直身體嚷嚷着直要討公道討公道,就很瞭然的從懷裡摸了塊碎銀塞小白臉懷裡,這才急急又朝主子追去。
阿芙離開後梓鳶臉上哪兒還有一切都爲夏博玉考慮的哀求之色,她直起身,擡手擦去眼角不存在的淚痕,眸光轉動間,嘴角流露出一抹殘忍的譏笑。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突然打開,梓鳶擡頭看去。眼底那抹冷煞之氣不及掩去便被來人盡收眼底。土雙嗎劃。
兩人視線空中交融,梓鳶詫異驚呼,“殿下?”
祁寒在這裡見到慕容梓鳶微愣了下,隨後眉頭皺起在房間裡查看一番,最後對上慕容梓鳶,“你怎麼在這兒?還有誰來過嗎?”
梓鳶沒太反應過來,“我,我……臣妾,臣妾……”
祁寒眉頭死死擰起。一步一步靠近慕容梓鳶,“本宮倒是不知道,身爲太子妃不但可以隨意出宮,還獨自現身在這魚龍混雜的酒樓裡。”他伸手捏起女子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低沉的嗓音透着股滲人的陰冷,“說,你在和誰見面?”
梓鳶身子瞬間僵硬,心裡涌起寒意,機械地扯了扯嘴角,下巴上痛楚加劇,她慌忙開口,“沒,沒有,殿下,臣妾,臣妾冤枉,臣妾只是……”
房間沒來得及點上蠟燭。祁寒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在近身聞到那刺?的濃香味,胃裡一陣翻騰的想吐,爲免自己失態,他粗魯的鬆開慕容梓鳶下巴,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盯着她。
梓鳶被那股衝力推開,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腦子快速轉動間猛然想起,太子殿下進門的舉動明顯是在找人,而蕭語芙恰好剛剛離開,在聯想到他桌子上那張親自所描繪珍藏的畫卷,一個不成形的想法擁進腦海裡,難道祁寒見到蕭語芙了?
應該沒吧,如果見到了豈會焦急踹開門到處翻找?
難不成是她的行蹤暴露,太子懷疑她了嗎?
梓鳶穩定心神。迅速斂去面上驚慌,掛起得體一笑道:“今日天氣晴好,臣妾與好姐妹相約出來轉轉,未經殿下允許,還望殿下責罰。”
這話不緊不慢,最後一句,她躬腿福身下去,一副柔順請罪模樣。祁寒淡淡瞥了眼面前女子,語氣冷靜中卻透着一股隱澀的陰沉之意,“是嗎!”
淡淡的,不溫不火,亦是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慕容梓鳶咬了咬脣,擡起頭眸光帶着盈盈惜憐之意,“殿下怎麼……”話還沒說完,就被後面尾隨而來的侍衛給打斷。
“主子,主子。”侍衛急火火地進來,隨意掃了眼屋內情況,然後奔到祁寒耳邊低語一番。報告着外面侍衛傳來的消息,看到蕭丞相遺孤了,要不要攔住?
祁寒陰騭的眼淡淡睨向梓鳶,梓鳶被那眼神抓個正着,立馬垂下眸子,就聽他說,“不必了。”
那驚鴻一瞥,祁寒並沒有眼花,他深深看了眼出現在這裡的慕容梓鳶一眼,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沒有找到刻印在心底的熟悉身影,他這會兒哪有時間去見不相干的外人!送他穿越過來那人親口承認在這裡能夠見到心心念念之人,但這麼久了,猶如大海撈針,祁寒並不抱多大期望,只是想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宣告天下——公佈她的素像,找她。
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那眼不會有假,真真切切的是她。
梓鳶站起身看着那人身影消失在門口,手掌漸漸捏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悶悶的疼痛都沒能消減她心底涌出的恨意。
侍衛見這情況,只是朝慕容梓鳶拜了拜,又趕緊去追他家主子——太能折騰了,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
阿芙回了將軍府,小廝急急前來稟告說一位自稱她師父的人在前廳等候。
阿芙心裡一動,擡腳小跑着朝前廳奔去,剛剛進門就看到夏博玉朝着坐在首座的落塵師父拜了拜,聽到聲響,他回頭向她招了招手。
阿芙下意識顛顛走過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覺着自己舉動真像只小狗,而夏博玉還很配合的摸了摸她頭,說:“阿芙,來見過師父。”
可能因爲見到了師父,阿芙並沒有去注意夏博玉語氣裡的不對勁兒,她撥了撥兩邊髮絲,朝着落塵鞠了一躬,“師父,師叔……”
落塵端坐着面無表情,精銳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見阿芙拜見他,象徵性地點了點頭,“無須多禮。”
阿芙直起身,落塵道:“這次委屈你了,朝陽的天不管再怎麼變,也不會挑起三國大戰。夏將軍說仰月國太子帶公主馬上抵達朝陽境內,看來不日就會到達皇城,阿芙你準備一下,趕着爲師還在,就給你們把婚禮主持了。”
“什,什麼意思?”阿芙腦子打了死結,徹底怔住反應不過來,她看看師父,再看看身邊夏博玉,怎麼都想不透扯着仰月國太子帶公主來朝陽國的話題,立馬就轉到自己婚事上~!
夏博玉在旁看着她,解釋道:“現在局勢很不穩當,阿芙,你知道的,誰都保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變故!仰月國曾投降書上有明確表示,割地賠款,另帶公主下嫁。而下嫁目標多數會選皇子,可我不確定祁王爺就會因此低頭。”
所以選他的可能性很大,更何況現在的夏博玉雖然無權無勢,但你吃着朝廷的飯,就應該爲朝廷做出一份貢獻!
阿芙低着頭,腦子裡想到了慕容梓鳶對她說的話,她會成爲夏博玉的絆腳石,多麼的現實,因爲她,他已經丟掉了自己曾引以爲傲的一切……現在更是不惜爲未來做防範,生活在這裡,真是沒有半點自己的人權了!
“阿芙,你就別猶豫了,天道宗老早接到皇上聖諭,讓掌門人給聖上練長生不老藥。咱天道宗不過是修身修性的地方,哪兒有那麼神奇能搗?出長生不老藥來?你師兄給你師父寫信,讓儘快來皇城制止國師禍害皇上……再有你們蕭家發生的事兒,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個亂?”唯世從凳子上站起身,語重心長的勸解,“你和夏將軍的事兒定了,你師父也能放心……我們,也能放心!”
剩下的話唯世沒說出口,但阿芙曉得,他們都明白,伴君如伴虎,師父進了宮伴在帝王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腦袋搬家。
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想盡自己最大可能安排好她……
阿芙感動的想落淚,不過終究被她給忍住了,聽到唯世說完了,她才眨了下眼,垂着頭沒有情緒的說:“我不想成親……”可能覺着自己拒絕的冷硬,會傷了夏博玉的心,她緩了緩道:“師父師叔爲我好我知道,只是現在……我,我不想現在成親……”
唯世聲音微微提高,“爲什麼?阿芙,現在局勢可不允許你胡鬧啊。”
阿芙想扯嘴笑笑,可終究高興不大起來,她擡頭看了眼蹙着眉頭的師父,一臉急切的師叔,最後目光對上旁邊的夏博玉,“夏博玉,對不起啊……你爲我付出這麼多,我不想找藉口推遲成親日子,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們相差太遠,……不適合!”
“胡鬧。”落塵猛的一拍桌,氣勢不怒自威,“怎麼個不適合,你家族出事可你還有爲師,身後還有天道宗,怎麼就不適合了?”
唯世也急,盯着阿芙勢有要她說出個所以來出來。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縱使現在保證的再好,以後也會因爲差距成爲怨侶,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好聚好散,還能給彼此留個美好印象。”她語氣裡帶着固執,擡頭看向始終沒說話的夏博玉,“是我毀約在先我對不起你,你要是同意,不如我們結拜成兄妹吧!這樣,我爹孃在將軍府出殯也能說得過去……”
唯世和落塵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真沒搞懂這是在鬧哪出?
夏博玉很平靜的看着她,半晌忽然一笑,“真像你說的……不合適?”
很輕很輕的問話,阿芙卻瞬間紅了眼,爲了不讓他瞧出什麼,她掩飾地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嗯了聲。
想着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夏博玉突然伸手拽住她胳膊,不給她反應,拉着她踉蹌着步子離開。
唯世看着那兩鬧彆扭的毛孩子,嘆息地搖了搖頭,“想說悄悄話知一聲啊,我和師兄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