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聽了他的話,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說道:“這些都是我堂口的兄弟,軍長大人跟他們吃過一頓飯也就能熟悉了,都是江湖中人,特別講義氣的,難得做的這麼齊全,所以,纔會邀請軍長大人來跟大家見見面,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
說完,他又很自信的朝着那幫兄弟說道:“以後大家若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求助軍長大人,但是有一條必須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驚動軍長大人。”
衆人齊聲跟他抱拳打招呼:“見過軍長大人,以後請多關照。”
慕離見他提起的話頭,並沒有得到堂主的重視,像是故意迴避,心中不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卻不能不笑着敷衍道:“好說,好說,既然各位是堂主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我會好好關照大家的。”
堂主很是得意的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爲自己能攀上這樣一棵大樹感覺到高興。
這樣慕離的心又稍微放鬆一些,他既然能有這樣的心思,那就是說明他們之間的合作並沒有中止,莫非李勝是安全的?
如果李勝出事了,堂主還會對他信任嗎?
可是如果李勝沒有出事,他又在哪裡?堂主護法的爸爸回來又爲什麼沒有出席這樣的場合。
看着他臉上無法掩飾的一抹焦躁,堂主瞭然的笑笑:“軍長大人,一會讓您看一場好戲。”
聽了他的話,慕離再次有了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卻故作鎮定的笑道:“好,我喜歡看戲。”
看他泰然自若的樣子,堂主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看似無意的將眸光掃向堂主夫人的臉頰,想從她那裡得到一點表情暗示。
堂主夫人似乎沒有覺察到他的眸光,而是微笑的端起酒杯,朝着林青舉了舉,然後輕輕抿了一小口。
她的淡然讓慕離心情漸漸地恢復了平靜,或許什麼事情都沒有,他不能在堂主的迷魂陣中自亂陣腳,如此反而是自我暴露了。
慕離看到座位差不多坐滿了,只是在堂主身邊還有兩個位子是空着的,至於那兩位神秘的嘉賓是誰,慕離無法猜測,反正他不奢望是堂主護法的爸爸還有李勝。
只要他們平安無事就好,但願別再出一點岔子,否則,只怕再想有機會將堂口一網打盡就難了,但是這個堂口的地址,就無法獲取。
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堂主之所以在路上轉的那麼久,其實就是在甩掉身後的小尾巴,他曾經在出發前叮囑小龍找個跟蹤高手跟在他車後,獲取堂主地址信息。
憑着堂主大人在街上轉了那麼久,他就知道如果不能把尾巴甩掉,堂主是不會帶他們回來了的,事實正是如此。
堂主看大家都到齊了,便站起身來,拍手笑道:“今兒是賤內的生日,按照慣例是要請所有堂口頭領兄弟們吃個晚飯聚聚的。但是今天還有一件事需要當着大家的面弄明白,以求見證。”
說完他的面色變得鄭重起來,笑容也隨之隱退,慕離不由心中一緊,該來的總還是來了,需要弄明白的事情肯定是李勝的身份。
但是他依然不動聲色,且行且看,等待堂主的好戲。
堂主環視了一下每個人,然後將眸光定在慕離的臉上幾秒種後,這才拍了拍巴掌。
隨之大門被打開,堂主
護法的爸爸在衆人簇擁下走進來。
慕離看似若無其事的盯着他的臉,但是卻在留意他的表情。
但是堂主護法的爸爸一臉的淡定,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是恐懼還是喜悅。
但是看他身邊那幾個魁梧大漢,似乎是押送他的,這讓慕離不由嘀咕。
作爲老堂主護法要犯多大錯誤,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待他們走進來,堂主冷聲問道:“老護法,你可知罪?”
堂主護法的爸爸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知犯了什麼罪,讓堂主大人將已經准許頤養天年的我召喚回來了。”
“這要問你兒子做的好事。”說着堂主再次拍了拍巴掌。
又有幾個魁梧大漢將李勝帶上來,他似乎是被用刑了,反綁着雙手,身上的襯衣有帶血的鞭痕,看到他慕離的眸光更深沉了。
堂主特意朝他忘了一眼,看他不動聲色,便揚脣笑道:“堂主護法,你看這個人可是你的兒子?”
他的問題直指要害,慕離不由心頭一緊,果然是李勝的身份暴露了。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堂主護法的爸爸似乎還沒有跟堂主確定過李勝的身份。
如此事情便是還有轉機,他假裝驚訝的問道:“堂主,你這是在清理門戶麼?”
聽了他的話,堂主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抱歉的笑笑:“今兒是賤內的生日宴會,人難得齊全,纔會佔用下大家的時間,平常他們都分散在世界各地,是各個分堂口的堂主,讓軍長大人受驚了。”
慕離淡淡一笑:“我有什麼好受驚的,只是驚訝堂主護法兄弟犯了什麼錯,怪不得近日不見去我那裡了,我還真是想他了,哈哈……”
慕離是故意如是說,堂主護法跟他的關係自然是親近,因爲他是他跟堂口所有聯繫的紐帶,這個時候若是急着撇清關係不但落人口實,還會引起堂主的懷疑,他越是不怕事的跟堂主護法攀關係,越說明他內心的坦蕩,同時也是給堂主護法的爸爸吃一顆定心丸。
堂主聽了他的話,點頭笑道:“多謝軍長大人諒解,他犯得事跟你沒有關係。”
林青忍不住擔心的忘了慕離一眼,慕離悄悄握住她的手,嘴上淡淡一笑:“夫人不必緊張,我想堂主不會在堂主夫人的宴會上大開殺戒,只不過是弄清一些事情罷了,如果不喜歡看,只管低頭吃菜。”
說着貼心的從兜裡掏出兩個耳塞,輕輕地塞進林青的耳朵裡。
然後抱歉的朝堂主笑笑:“我這夫人眼裡還是乾淨,未見面這些場面,還是讓她避讓一下,堂主不會介意吧?免得嚇着了,反而上了跟堂主夫人的感情,以後再不敢來的。”
堂主聽了他的話,哈哈一笑,揚聲說道:“不介意的,賤內倒是習慣這些場面的,今兒她又是主角,要不,就讓她帶着軍長夫人離開一會。”
“不用,她聽不到什麼便沒什麼了,別耽誤堂口的事情就好。”慕離望着堂主笑道。
“好,那我繼續了。”堂主說完,又望向堂主護法的爸爸:“老護法,你可認仔細了,這個是你兒子麼?”
堂主護法的爸爸,聽了堂主的話,很是詫異的反駁道:“此話怎講?難道我兒子還有假?”
“什麼都可以亂認,唯有兒子不能亂認,否則我若是在發現這樣的人
定會給他一槍斃命。”堂主死死地盯住堂主護法的爸爸,冷聲威脅道。
堂主護法的爸爸卻一臉的坦然,“絕對不認錯的,我的兒子我自然知道的,堂主是從哪裡看出他不是我兒子?”
堂主並沒有作答,而是再次拍手,又有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帶着一個男人走進來,看身形極像是堂主護法,但是他的頭用一塊黑布蒙起來了,連輪廓都看不清。
慕離不由心中一沉,莫非他派堂主護法去說服他爸爸的事情,被堂主知道了?
但是此時,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堂主護法的爸爸還有李勝的安危,因此只能故作鎮定看事情的繼續發展。
幸好林青已經被她雙耳塞入耳機,根本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說話,只是默默地低頭吃這菜,她明白慕離的良心用苦,自然也不會擡頭去看,其實,慕離正好坐在外面,他魁梧的身體也正好擋着她的視線。
李勝跟堂主護法的爸爸顯然也都吃了一驚,他們不知道這個戴着面罩的人是誰,會不會真正的堂主護法。
堂主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李勝,而且在這樣場合下,大張旗鼓的來弄明白這件事情,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是不會玩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是他們都明白,即便是事情真的到了那個份上,也只能面對。
而且現在還不知道戴着面罩的人是誰,或許只是堂主搞得一個幌子而已。
如此兩人不約而同的鎮靜心神,相互望了一眼,彼此迅速的交流了一下信息。
堂主又看向慕離,他想看到他臉上的驚慌,但是慕離卻一臉的淡然,像個局外人一樣只是看戲,反正堂口內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堂主從他臉上得不到想要的表情,便再次將眸光轉向堂主護法的爸爸,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現在說出事情還來得及,念在你們世代忠心堂口的份上,我不會再爲難你們的。”
堂主護法的爸爸一口咬定,李勝就是他的兒子,如此堂主也沒有辦法,只得冷笑一聲,“給他把面罩除掉。”
於是有人向前給那位蒙着面罩的人,除掉了套在頭上的黑布袋。
露出的那張臉讓大廳裡所有人都不由驚呼起來。
“竟然有兩個堂主護法!”
“難道他是孿生子嗎?沒聽說啊。”
“莫非真假美猴王的事情在堂主護法身上上演了?哪個纔是真正的堂主護法?”
衆人都忍不住小聲竊竊私語,慕離則極力鎮靜自己同樣驚詫不已的心,他第一直覺就是真正的堂主護法很可能被堂主抓住了。
他不由後悔,當初不應該讓他自己去美國說服他爸爸,如此反而暴露了李勝。
或許本來堂主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他這樣一出馬反而將事情落實了。
甚至,堂主夫人給他打的那個電話也是圈套,或者是堂主找人模仿堂主夫人故意給他放出這樣的風聲,以便引蛇出洞。
若是當初他另外派人帶着堂主護法的信物去說服他爸爸,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最起碼,真正的堂主護法他們抓不到,便沒有直接的證據。
越想越懊悔,慕離在心裡悔青了腸子,可是面上卻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