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最大的山脈——科迪勒拉山系,準確地說,是貫穿整個南北美洲的巨大山系。
“月下之影”最尖銳的力量,現在全員集結於此。
“千影流光”環視四周,喃喃道:“這裡確實是地脈的源頭,按說他應該不會離開纔對。”
“只怕是他知道我們要來,先躲起來,等到他能完全支配這股力量再來消滅我們。”
江河閉上雙眼,死亡之息全面展開,搜索着每一個細節。
同樣境界的話,蛛絲馬跡都逃不過江河的搜索。
很快,他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地上似乎刻着一些奇怪的符號,是用一種特殊的、人類察覺不到的能量刻下的。
江河呼喚冰歌:“請問,這種符號你認識嗎?”
冰歌道:“這是……原來如此,翻譯過來就是:‘我已恭候多時’,主人。”
江河大喊道:“小心!我們中埋伏……”
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跌入一個黑暗的空間。
恐懼
黑暗,是人類最原初的敵人。即便江河已非人類之軀,內心最深處卻還是人類。
“歡迎,歡迎,年輕的神袛繼承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江河立刻躍起,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別說躍,腳好像粘在了地上。
“不必着急,你我只需靜靜旁觀就好。”說着,江河面前出現了一面白牆。
白牆上竟然開始浮現出畫面,江河看到S級六人正在四處尋找自己。
甚至還有聲音傳來:“小子,你跑哪去了?”
“江河想提醒我們,但自己卻先失蹤,想必是遭到了埋伏。”
“有人來了,不是善茬。”
江河看到了第七個人。
那人被紅色的披風裹得死死的,不要說臉,就連頭髮都看不見一根。
沒有溝通,所有人一上來就是殺招。來者不善,也就沒有留手的必要。唯獨江湖,在出手之前先喊道:“請賜教!”
“你父親不愧是君子,當真如此。”
江河沒有吭聲,靜靜地看着會發生什麼。
紅衣人以一敵六,卻並未出現敗象。不如說,倒像是他在一直手下留情。
江湖憑一己之力,已牽制住紅衣人的大部分攻擊,但“百毒手”和“琴女士”的突襲依然被防了下來。不遠處,“千影流光”所有的法術都準確地砸在紅衣人身上,卻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江河冥思苦想,也不明白原因。
“難道這場戰爭,失敗的註定是我們嗎?”他不由得這麼想,隨即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爲他發現,這個紅衣人偶爾會用身體硬擋別人的招式,唯獨江湖例外,他要完全防住江湖的劍。
江河內心有兩個想法:一是父親的劍有某種剋制紅衣人的東西,只有他能傷到紅衣人;二是紅衣人的目標就是江湖,他在引誘江湖全力出手。
無論哪個,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猜你在擔心他們,對嗎?”
江河微微點頭。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很簡單,你我現在均是半神之位,我們合力,想辦法成爲真正的神。你們有一句老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要你答應,我就立刻放了他們。”
江河雙眼微眯,向聲源看去:“你還沒贏呢。”
“就快了,就快了。”
隨着死亡之息流動,江河已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在等,等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
白牆上,苦戰還在繼續。
江河看着每個人的一招一式,心中感慨萬千。不久之前,自己還是個懵懂少年,如今竟已和這些頂尖高手一同行動,甚至戰勝了父親未能戰勝的強敵。
就在一瞬間,“百毒手”猛地撲到紅衣人身上,右掌砸向其軟肋。
一聲骨骼崩裂的聲音響起,隨後“百毒手”就飛了出去。
他不是自己飛出去的,手上還帶着紅衣人的披風。
再一看紅衣人,哪裡是什麼人,就是一具骷髏而已。
“難怪他避着‘君子劍’,這種邪物,自然不能被正氣所傷。”“千影流光”放聲大笑。
“說起來,卻是沒看過你父親的異能,這樣我也不算太吃虧。”
江河也從未看過父親江湖的異能,畢竟多數情況,只靠祖傳的武功就能解決問題。
江湖微微一笑,手中利刃金光閃爍,那骷髏便更顯畏懼。
得知了敵人的秘密,一切就變得簡單,骷髏不再能以一敵六,直接被江湖斬殺,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江湖道:“他還掌控這種邪物,看來之後的戰鬥會更艱難。”
“空間之主”道:“先找到江河再說吧。”
一行人又開始仔細地搜索。
“看來,你是他們的王牌,對嗎?”
江河感到一股惡寒。這個人能把自己不着痕跡地弄到這個地方,實力深不可測。而當下脫身無望,外面又沒有一絲痕跡,S級尋找自己只是做無用功。
此時,江河已完全恢復力量,他只盼身後的人能再接近一些。
沒有腳步聲,但江河已感覺到那人接近了。
越來越近,那人幾乎碰到了江河。
江河手中寒光一現,反手一劍斜斬那人側頸。
這一劍並不好看,但是快極,準極!再加上冰歌和死亡之息,就算是死神本尊也不太願意被這一劍砍倒。
江河已做好了變招的準備,但卻只有液體滴落的聲音。
是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那人竟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擊,任由江河一劍砍在自己要害。
空間開始崩解,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江河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發現S級的六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江河,你沒事吧。”江湖關切地問道。
江河微笑道:“我沒事,讓各位擔心了。”
“你身上的血……”
“不是我的。”
“是我的血。”
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整個科迪勒拉山系隨之震動,緊接着,一個奇怪的,渾圓的岩石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