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走出房間後,並未立馬去找蘭兒,而是先去了一趟閉月宮。
閉月宮果然很冷清,再加上今天即將發生的大事件,使這裡更加寂靜。
“想不到因爲我,居然給他們創造了機會。”江河不由得苦笑。他因爲小秋而取消與蘭兒的婚約,引發的決鬥竟給章子肅和芷蕙私奔提供了契機。
江河輕叩閉月宮的大門,輕聲道:“芷蕙姐,我是江河。”
開門的竟是章子肅,他驚訝地看着江河,道:“你怎麼自己來了?蘭兒呢?”
江河苦笑道:“一言難盡,你先把芷蕙姐叫來再說。”
芷蕙就在章子肅身後,江河在確認了只有他們三人後道:“長話短說,我要和蘭兒決鬥,勢必會引起大部分人注意。你們趁機逃跑,最好到國外,知道了嗎?”
章子肅和芷蕙對視,看上去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江河咬牙道:“時間緊迫,先去章志顯那裡再說!我現在就去無月樓。”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無月樓。
章子肅問道:“芷蕙,你真的……”
芷蕙用食指阻止章子肅繼續說下去,笑道:“不用說了,爲了你,我情願亡命天涯。”
女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做男人的便不能慫。於是,二人也開始了逃亡。
江河已登上了無月樓。
無月樓共有十六層,江河和蘭兒要在第七層決鬥。此時,第六層已聚集了八成以上的無月樓弟子,她們正準備圍觀這一戰。在他們眼裡,樓主的繼承人十分重要,她們也想看看這兩人之間將會發生什麼。
五年前,他們用的是木劍,那一戰是決定二人婚約的一戰;現在,他們用的是各自的武器,這一戰也決定着二人的婚約。
不同的是,他們的心都已變化,被痛苦和糾結所佔據。江河不忍傷害面前的少女,而蘭兒也怕觸碰江河的傷。
但蘭兒還是愛着江河,所以她要守護這份婚約。
風吹過二人的臉,和他們手中的劍。
江河的軟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是十分黯淡,蘭兒的愛劍則閃耀着光輝。
“還是五年前的劍嗎?‘無月’還沒傳給你嗎?”江河看着蘭兒的劍。
蘭兒也注視着江河的軟件,冷笑道:“比起我,還是先看看自己吧。說實話,我覺得我們的木劍都比你的軟劍要好。”
江河也回以微笑:“等着把劍砍斷了‘月塵’的時候你可不許哭啊!”
蘭兒也笑了:“儘管試試!”說着,她左腳腳尖點地,擺好了架勢。
江河沒再說話,一抖軟劍,衝了上去。
對付無月樓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看透你的招數之前擊敗他。江河也知道這點,但很難做到。所以他決定利用別的方式。
跟往常一樣,江河用的,是正統的移花宮江無缺的劍法。劍法靈動,軟劍更是難以捉摸,蘭兒一時也陷入了危機。
“唔!原來用軟劍的目的是防止我破解你的招式嗎?”蘭兒不斷防守着江河手中的毒蛇,一邊喊道。
江河沒有回答,一劍刺去,用的竟然是槍法中的“金蛇吐信”,虛打蘭兒腰眼,實際上目標卻是左腿。
蘭兒經驗豐富,竟以攻爲守,放棄了無月樓的精髓,而是一招“玉女穿梭”,直刺江河胸口。
一條腿,不割開動漫不足以致命,但胸口不一樣。蘭兒這招用得雖險,但就這一戰來說十分成功。要麼,江河退,自己反守爲攻;要麼,江河用劍去擋,自己還能搶佔先機;要麼,就是江河以失敗告終。
蘭兒雖然用的是真劍,但並未注入內力,畢竟她的目的不是殺江河,而是保住婚約。所以她這一劍可以說是用了全力。
然而就在蘭兒思考時,江河已做出了決定。
“月塵”刺在了江河的右胸,蘭兒驚呼一聲,連忙收劍。
血在流淌,江河卻在笑。
蘭兒眼角已帶着淚:“你這又是何苦?有什麼事應該告訴我的……”
江河笑道:“我感覺很對不起你,所以情願吃你一劍。繼續吧。”說完,竟又擺好架勢。
蘭兒眼神卻一冷,道:“剛剛你說對不起我?”
江河矢口否認,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爲了消除蘭兒莫名其妙的疑心,江河繼續用江無缺的劍法攻去。
這次蘭兒很輕鬆地就能防禦江河的劍,並且開始壓制江河,似乎要進行反攻。
就在這時,江河劍招一變,本正大光明的劍招竟變成下五門的暗殺劍法,劍更急,卻緊緊咬着蘭兒的周身要害。
蘭兒猝不及防,被幾劍劃破了些衣服。她嬌喝道:“河!你、你怎麼會用下五門的招式?!”
江河看着蘭兒,眼中竟帶着一絲悲哀。他釋放出一絲殺氣,道:“只因我已成了下五門。”
蘭兒道:“你就是因爲這個……嗎?”
江河道:“其中之一吧。”
在二人對話間,雙方又已對了五招。暗殺所用的招式,注重的是迅速、有效,但卻缺少變化。因此,蘭兒很快就能重新掌握局勢。但她也在擔心,誰知道江河會不會再出什麼奇怪的招式。
江河也未讓她失望,劍鋒一抖,竟用劍使出大開大合的“亂披風”刀法,勁風不斷掃過蘭兒的衣襟。
江河招式如此多變,令戰局更加引人注目。也正因如此,章子肅和芷蕙才得以輕鬆逃出無月樓的範圍。
僅僅這點路程,章子肅已開始不斷喘息,芷蕙苦笑道:“我早就勸你多鍛鍊身體,你偏不聽。”
章子肅卻大笑:“反正有你在,我就算是個肥宅你也會愛我的。”
芷蕙還沒說話,一個女性的聲音便響起:“你是章子肅?”
芷蕙警覺地看向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名黑色長髮整齊地搭在身後,擁有水晶般的雙眼的美麗少女。
芷蕙冷聲道:“你是什麼人?想對子肅做什麼?”
章子肅笑道:“芷蕙,別緊張。我沒記錯的話,這孩子是江老弟的小女朋友——葉秋鳳。他也是爲了她才取消和蘭兒的婚約的。”
聽到“小女朋友”四個字,小秋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擺弄着手指小聲道:“女、女朋友什麼的……”
芷蕙一聽章子肅的解釋,也會心一笑,道:“江河的話,現在正在無月樓第七層和蘭兒決鬥吧。”
小秋一聽,也顧不得和章子肅二人道別,以“燕子三抄水”的輕功奔向無月樓。
章子肅吃了一驚:“這孩子不是狙擊手嗎?!爲什麼會這種功夫?”
芷蕙看着小秋的背影,喃喃道:“燕子三抄水……葉秋鳳…………葉家……”
無月樓上,戰況還在升級。江河雖沒有內力支撐,但他今天似乎在刻意節省體力,因此還沒有落敗的跡象;蘭兒也在不斷逼出江河的新招式,看來一時間戰鬥還不會結束。
江河咬緊牙關,一招“霸王開山”用軟劍做幌子,直劈蘭兒,實招卻是他的左拳。
但蘭兒沒有給江河出拳的機會,“月塵”輕鬆擋住了江河劈來的軟劍,蘭兒一劍踢在了江河的腹部。這一腳雖沒用力,但卻踢退了江河。
“這樣下去,不太妙啊。”江河的招式基本上都用了出來,蘭兒也基本掌握了江河的節奏,恐怕再有三十個回合江河就要敗了。
江河再一次擺好架勢,對蘭兒喊道:“準備好!這是我最強的一劍了!”
六層的觀衆們發出笑聲,誰會把最強的一擊提前喊出來呢?
但蘭兒不這麼認爲,她開口道:“換句話說,只要接住了這一劍你就無計可施了嗎?”
江河無奈地點點頭:“好像正是如此。”
蘭兒也笑了:“那就這一劍定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