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聚山莊位於蘇州,但位置比較偏僻,若非有熟人帶路,只怕找幾個月也未必能找到。
好在華劍英對德聚山莊十分熟悉,一行人到蘇州時雖然才清晨五點,但每個人還都精力充沛。
呂君感嘆道:“華老先生,您這般年紀,還有如此精力,着實令人佩服!”江河和夏穎也連連點頭。
華劍英哈哈大笑:“老夫不過是歲數太大,沒有那麼多覺睡而已。”
火車站附近一定會有出租車,而且任何時候都有。
四人上了一輛車,呂君坐在副駕駛,其他三人坐在後座。
華劍英道:“去虎丘。”
司機沒有回話,熟練地掛擋、踩油門,向虎丘開去。
路上沒有太多談話,但華劍英卻用傳音對江河說了一句:“呂君的身份不明,多加小心。”
江河也沒有答話,暗中示意華劍英“明白”。
一到虎丘,華劍英就道:“停車,我們到了。”呂君主動地把錢給了司機。這司機接過錢,也沒有說話,看來是不喜歡與人交流。
在這個時候,只要是有旅遊景點的地方,人都很多。好在一行四人來得早,路上車輛和行人都沒有多少。
華劍英道:“跟我走,不要坐車。”說完就在前面帶路。
華劍英雖已年邁,但他的腳步卻比誰都快一些。路人們都十分驚奇地看見一個老人昂首挺胸,走在三個年輕人的前面;三個年輕人速度很快,卻竟似跟不上老人的步伐。
華劍英憑藉記憶,不斷地帶領三人穿行在小巷之間。最後,當四人走到太湖邊的比較偏僻的地方時,他們看見了一座園林。
“到了。”華劍英走到大門前,輕叩園林的門。
門裡立刻有人問道:“什麼人?”
華劍英道:“老夫華劍英不請自來,還望莊主見諒。”
門裡的人道:“原來是空靈子老前輩,請稍等片刻,待我去通知莊主。”說完,響起一陣腳步聲,想來是去通知莊主了。
江河道:“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有如此大家。”
華劍英笑道:“還有許多是我們想不到的。”
就在他們說話期間,大門已經打開,一名身着絲綢長袍的男子和一個穿着樸素的***在門內。
“久違了,空靈子前輩,晚輩有禮了。”長袍男子對華劍英行了一禮。
華劍英還了一禮,笑道:“馮莊主還是這麼客氣。今日老夫帶着三位小友,不請自來,還望莊主見諒。”
馮莊主道:“歡迎各位,快快請進。小趙,你去安排一下四位的客房。”說完,竟親自爲四人帶路。
德聚山莊的佈置十分典雅,假山的石頭用的是遠自泰山山石,園內的水是近取太湖的水,別有一番風味。
一行人在馮莊主的帶領下前進。江河和夏穎好奇地觀看園林內的風景,華劍英和馮莊主有說有笑,唯獨呂君低着頭默不作聲,似乎在想些什麼。
江河在聽到華劍英傳音後,便對呂君警戒起來,這一情況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呂先生?”
呂君沒有聽見江河的話,繼續低着頭。
“呂先生?”江河加大了音量。
這一下把呂君嚇了一跳,他連忙轉頭,叫道:“誰?什麼事?”
江河苦笑道:“看您有些失神,特意叫您一聲,清醒過來了嗎?”
呂君笑笑:“抱歉,剛纔在想事,不小心就走神了。”說完便閉上了嘴。
江河也沒有繼續追問,繼續和夏穎東張西望,觀察着德聚山莊裡的草木山水。
一個轉角後,衆人面前的景色突然一變,由秀美的園林風景變成了人造的廣場。廣場的邊緣是整齊的現代座椅上面設有遮陽的深藍色塑料棚。廣場中心是一個佔地25平方米的擂臺。
大多數座位都已經有主了,大概是現今武林中人,在自己的陣營聚集。
“我們到了。”馮莊主笑了笑,對場內的衆人道:“各位,今日我們迎來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人——空靈子前輩!還請各位和睦相處。”
話音一落,廣場裡的人議論紛紛。有的對華劍英熱情地打招呼;有的對身邊的人低語幾句,然後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有的甚至起身,從座位上撲了過來,緊緊抱住華劍英。
華劍英也十分開心,笑容綻放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讓人看了也充滿活力。
夏穎和呂君不是武林中人,也沒必要去認識這些人。但江河不同,他身在武林,卻未出道,這正是他觀察其他人的良機。
每個人都各有特點,從衣着上大概能看出派系。武當弟子與華劍英最爲親近,統一身着藍色道袍;傳說中的丐幫子弟也如傳說中那樣穿得破破爛爛;少林寺的武僧們也都穿着僧衣。
這些人中,有一個人引起了江河的額外注意。這個人身穿着黑色的斗篷,別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他並不屬於那些名門大派,而是靜靜地站在一箇中年貴婦人的身後。
“你也在注意那個人嗎?”馮莊主的聲音在江河耳畔響起。
雖然聲音來得十分突然,但江河病並未被嚇到。他點了點頭,道:“是。而且我還在猜測那個女人和他的身份,以及他們的關係。”
馮莊主苦笑道:“說實話,我十分討厭那個女人。她是‘天山雪狐’田琥,恐怕是當今武林最擅長暗器的人了。她年輕時性格極其扭曲,手上沾了不少無辜人的鮮血,還經常擄走英俊的少年供她享樂……”
馮莊主話還沒說完,江河就把手伸向腰間的軟劍。馮莊主急忙拉住江河,低聲道:“冷靜,你是沒有勝算的,更何況她身邊還有那個神秘的人。”
江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低聲道:“真是抱歉,小子失禮了。若是方便,還希望莊主能繼續說明。”
馮莊主笑了笑:“好小子!我就繼續說說田琥。這女人到30歲時突然轉了性,開始收斂起來做起了生意,也算武林中少了一大禍患。按理說她已退出江湖,但這次卻帶着那個人突然造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至於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所以沒有什麼情報了。”
江河微微鞠躬,表示對馮莊主的謝意。就在這時,一個一襲白衣的壯年男子到了廣場,引起了一陣騷動。
“徐大俠來了!看來這次盟主非他莫屬了!”
“來來來開盤了啊!看看這次花落誰家!押徐大俠五陪一啊!”
馮莊主也對江河簡單地告別,走向了白衣男子,拱手道:“久違了,徐賢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