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才洗完澡出來,就有客房服務送了早餐來。葉真真有點食不知味。她昨天晚上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現在就是給她一頭牛她都能吃得下去,就這麼點中看不中吃的營養餐……賀老闆要不要那麼摳門的?
喝了兩口粥,她就把盤子推開了。Sv很適時的敲門進來,他帶來了造型師和剛買的衣服。葉真真坐在梳妝桌前任由那造型師捯飭,盯着鏡子裡的Sv問:“賀總呢?”
“賀總九點到十點有個剪綵會要出席,十二點之前會回來。”
她頭髮短,又不樂意造型師對她的頭髮肆意發揮百般摧殘的,所以收拾得快,就說話的這會功夫,她已經站了起來。
“他在哪裡剪綵?”
Sv忙攔在她面前:“賀總吩咐,太太在這裡等他就好。”
葉真真挑了挑眉,很快想到緣故:“方沁也在?”
Sv不語。
“給你兩個選擇,一,帶我過去,二,我自己過去。”
大約賀鈞遠也沒有強制要求他攔着她,Sv倒很從善如流,趕緊就說:“那我帶太太過去。”
耀威投建在鄰城的娛樂城很大,說是娛樂城,其實是和影視基地毗鄰的一塊商業區。和影視基地以統一建築風格相互融合,既肩負起影視基地工作人員的消遣娛樂吸引更多遊客,又可充當臨時的拍攝場地,一舉兩得。
要找到賀鈞遠實在不難,哪裡記者最多往哪裡走就是了。
車子停在新開張的PUB前面,葉真真睨着眼睛從車窗往外看,密密的人羣簇擁中,她還是能很快找到他的身影。
她不好露面,車子停在不顯眼的角落等着這場盛大的剪綵結束。
“ABS?”
葉真真看着那招牌上偌大的三個字不禁輕聲念出來。坐在前排的Sv順口接道:“是喬先生新開的酒吧,賀總欠了齊先生的人情,今天特地過來捧場。”
“齊先生?”
“是的,就是瑞士泰武銀行的齊子辰先生。”
瑞士泰武銀行?葉真真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她對賀鈞遠生意上的事向來不過問,他有什麼朋友,和什麼來往她也不曉得。抿了抿嘴,她有些不大高興。
Sv未看出來,還在一旁說道:“上次要不是齊先生,賀總也不能那麼快找到太太,賀總這一次是來還齊先生人情的。”
葉真真兩隻手抱在身前,往外看了看,方沁正挽着他的手臂儀態大方的接受一衆記者的採訪。
還人情?還人情還是來抱情人?貼那麼緊,都不怕起生理反應……
賀鈞遠遠遠的就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角落裡,不顯眼,可那車牌號很熟悉。原是剪綵後就想過去的,正好被兩個記者攔住,要替他和方沁拍照。方沁已挽住了他的胳膊,他不好拒絕,就拖延了些時間。避開那些記者跟工作人員,他到車邊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的十二點。Sv打開車門,示意司機下車,將車內空間留給了賀鈞遠跟葉真真兩人。
葉真真看了好一會兒他美人在懷的“靚麗”場景,眼下看到真人跑過來,實在有點心情不很好。她對着他笑,笑得假:“賀老闆公務繁忙,連飯都不要吃了,真是辛苦。”
他牽脣露出一絲笑痕,沒和她計較,拍了拍前面副駕駛的位置:“過來。”
葉真真扭頭:“我不好下車的,我可不想被人圍成糉子。”
賀鈞遠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半側了身:“誰讓你下車了?”
葉真真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臉刷得紅了:“你,你不是讓我爬過來吧?我好歹也是一當紅女星!”
“你在車裡,誰知道?”
他輕飄飄的,敢情不是他爬。葉真真眼梢撇着阻擋外界視線的車膜惱怒,再怎麼看不到,她心裡也過不了這關,把她當什麼了?三歲小孩子?還爬過去……
“啊!”
她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往前一拖,腰上有力往上託,正在腹誹的葉真真就被人半強迫着拽到前面副駕駛位置上。
“賀鈞遠!”她額頭剛剛撞到了車頂,現在有點紅,她眼睛也有點紅,臉頰氣得成了粉色,這樣純真無遮掩的樣子,賀鈞遠很喜歡。湊過去在她翹起的紅脣上親了親。
又被強迫爬車座,又被突然襲擊偷了吻,葉真真有衝動翻白眼。似乎哪裡哪裡都不對了似的。
她扭過身坐好,不打算開口跟他說話,自己去扣安全帶。卻不曉得是剛纔那動作太驚險嚇得,還是方纔那個吻懵的,竟然一再的扣不進去。
正當她有點脾氣的低頭去看那個百般難搞的安全帶扣子,一隻大手橫了過來,拿開她糾結的十指,輕輕一碰,那安全帶的扣子就萬分聽話的扣了進去。
“連它也欺負我。”
她小聲嘟囔着,一擡眼,卻撞進一雙微微含笑的眼睛裡。他正低頭看她,呼吸緩緩撲散在她鼻端。葉真真抿了下脣,他的呼吸溫暖,如此接近,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想到昨天晚上……她垂下了眼睫,耳朵上悄悄爬上了紅暈。
賀鈞遠又靠近了一點點。鼻尖碰着鼻尖,她的眼睛裡都是他的影子。
葉真真下巴稍稍擡起,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額前短短的小劉海被他用掌心輕輕的撓了兩下,車子油門被踩了下去,葉真真覺身體失重了一下,他們的車子就開了出去。
她閉着眼睛坐在座位上,不免懊惱。剛剛……好像顯得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她貝齒輕咬着下脣,真是,真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了。
賀鈞遠單手開着車,一手空了去抓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葉真真掙了一下,他不鬆,她不敢再掙扎,唯恐影響他開車,只好由他握着。
嘴裡是不免要說兩句。她輕責他:“好好開車。”
賀鈞遠邊啓脣一笑:“我不是在開?”
葉真真就不曉得說什麼了。
以前兩人關係未明朗的時候,她可以調戲他,被他調戲,也能爭吵,擡槓,口無遮攔的你來我往,因爲知道彼此都是帶着面具的演員,所以可以無所顧忌。等天亮,等明天,他們就會是重新化妝上臺的戲者。可是現在,一旦將彼此外衣、面具都摘了乾淨,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會不曉得該以怎樣的面目來面對他纔是正確的。
葉真真很沉默,沉默得原先心情頗好的賀鈞遠也不禁放下了嘴角柔和的弧度。
他問她:“還沒吃?”
她應了一聲:“營養餐不喜歡。”
賀鈞遠就說:“你說你需要節食。”
那是她搪塞他的藉口。那時候她不想要每天都回到別墅裡去對着他那張臉食不下咽。什麼節食?她這段時間又沒戲可拍,維持體重就好,節什麼食?
她支吾了一下,說:“我不喜歡牛排,每次約會都吃牛排,膩了。”
這仍舊是個藉口,他煎牛排的手藝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可是也算不上藉口,事實上她並不是特別熱衷西餐。而他們見面,除了回別墅,幾乎頓頓都是西餐,不是他做,就是去西餐廳。葉真真對飲食這一塊,雖涉獵廣泛,可仍舊是一心向國的。
賀鈞遠挑了下眉,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膩了?”
“喔,膩了。”
她興致不高,回答得懶散。賀鈞遠那緊盯她的眼睛便有一絲異樣,很快恢復如常,他點頭:“既然如此,換點別的。”
方向盤打轉,他改了車道。
葉真真一看這不是回酒店的路,自然是奇怪了:“我們去哪裡?”住他豐號。
“換點花樣。”
他惜字如金,卻讓葉真真更加疑惑,這“四個字”聽起來真是……浮想聯翩……
她想,她真的是有點,色慾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