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大驚:“滅不了?師傅,你在跟我說笑嗎?
爲什麼,難道她也是沒有命格的人嗎?
怎麼可能,這世上哪兒來的那麼多沒有命格的人。
一個惡鬼而已,哪兒來的那麼大的本事。
我到底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除掉她。
怎麼就那麼費勁呢。髹”
說到後來,晏明珠乾脆就發怒了。
“不,蘇茵茵這個鬼是在是幸運。
她有一個好妹妹,她被她妹妹用自己的本命星護了體。”
“什麼?”晏明珠傻眼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是我聽錯了嗎?
師傅,什麼本命星,爲什麼…爲什麼那些祭司有那麼多我們沒有聽說的本事。”
“司正也有,只是我們不會像蘇琯琯這樣豁出性命的做傻事。”
晏明珠嘆口氣:“好,也就是說,現在蘇琯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保護了蘇茵茵,是這個意思嗎?”
梵音點頭。
“那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晏明珠無奈,她認命,認命總可以了吧。
“有,等蘇琯琯死了,她的本命星從蘇茵茵身體中隕落便可。”
晏明珠頓住了,等蘇琯琯死?
等蘇琯琯死?好。
看今天蘇琯琯的樣子,她應該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她等便是了,等。
晏明珠擡眸望向梵音:“師傅,眼瞎這蘇茵茵的魂魄如何處置。”
“我會暫且將她重新鎮.壓回娘娘廟,請我兩位師叔去日夜鎮守。
蘇琯琯已經逆天改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想來她也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我們便稍安勿躁的稍微等幾天便是。”
晏明珠凝眉:“爲什麼非要是娘娘廟?
上次她已經從哪兒逃過一次了。
難道這次就逃不出來了嗎?”
“當然,封印我會重新改過。
而且,娘娘廟是過去的聖地,留有正義之氣。
上次若不是因爲有你女兒的鬼胎幫助,她們根本就逃脫不了。”
晏明珠點頭,雨滴在東郡太都老仙那裡修煉,她暫且不必太過擔心。
等,她的確不想讓蘇琯琯死。
可如果事實如此,她願意等這一天的到來。
這不是她願意的,是蘇琯琯自己自找的。
回到明月軒,晏明珠滿腹怒氣仍未散去。
小雪見她臉色冷落,都不敢上前與之聊天。
伺候她梳洗後便退下了。
回司正府的路上,梵音酒醒了一大半。
他心中很是不舒服,連連嘆氣。
歐陽莫離鮮少見到師傅這種模樣,不禁擔心問道:“師傅,你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阿離呀,你說…爲師是不是很無能。”
“師傅何出此言呢?”
梵音嘆口氣:“明珠求我的事情並不多。
可我卻連她最希望的事情都未能實現。
我這師傅做的實在是…丟臉呀。”
“師傅,話也不能這樣說。
是我們都忽略了蘇琯琯這小丫頭的能力了。
這件事情本就不怪你。
你何苦太過自責呢。
再者…明珠一定明白你的苦心。
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難道還怕這短短的幾個月嗎。
說不定,都不需要幾個月了。”
晏明珠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神情很是冷峻。
沒多會兒,文謙的身形緩緩出現在她的對面。
晏明珠擡眸望向文謙:“你今天來的似乎晚了些呢。”
“不算晚,只是之前郎世儒在,我不方便進來。
明珠,以後你就不能不要握他的手嗎。
在遠處偷看的我心裡很憤慨。
我的女人摸了別的男人,我想揍郎世儒。”
“不行。”晏明珠瞪他:“你若敢動郎世儒,我饒不了你。”
“還這樣維護他,我心裡就更加不舒服了。”
文謙嘆口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我的女人帶回古樓去呢。”
晏明珠終於垂頭笑了起來。
現在只怕也就只有郎世儒能逗笑她了。
“既然我與王爺在一起的時候你便已經來了。
那你應該看到了今天在素心軒發生的事情吧。”
“恩。”文謙點頭。
“你作何感想?”
文謙想了片刻問道:“你何時開始知道那個女子身體中的鬼是蘇茵茵的?”
晏明珠抿脣,她想到他會問她了呢。
“不久之前。”
“爲什麼沒有告訴我?”文謙專注的望着她。
“是怕我會反對你,干擾了你的好事兒嗎?”
晏明珠點了點頭:“你不會嗎?”
文謙搖頭:“不會。”
“你說的是真的?”晏明珠激動了一下:“還是故意敷衍我的。”
“是真的,最後一次見到茵茵和曼青的時候,我們之間有了很大的分歧。
我要殺曼青,可是茵茵和琯琯都替曼青求情。
所以,我便說了自此以後她們的事情我再也不會管。
畢竟這麼多年了,能爲她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
我真的覺得我已經盡力了。”
晏明珠驚訝望向文謙:“那你爲什麼從未告訴我。”
“這種話如何告訴你,你若知道了,豈不是會嘲笑我的見異思遷嗎。”
“我怎麼會是你的見異思遷對象呢。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妻子嗎。
你與蘇茵茵雖然曾經兩情相悅,可是你們並沒有成親不是嗎。
我纔是你的結髮妻子。
我一直在等着你與蘇茵茵決裂的那一天。
我以爲這一天不會到來了呢。
卻原來,你們早就已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了。
你若早告訴我,我也就不必瞞着你了。”
晏明珠說的坦然。
文謙將手臂從桌上擦過:“這樣想來,日後我們一定要互相信任。
有什麼話,我們不要瞞着彼此,如何?”
“好,那曼青的鬼魂藏在晏金珠身體中的事兒你可知道?”
“是嗎?我不知道,怪不得最近那個四王爺被晏金珠迷惑。
想來一定是曼青用了什麼術法。”
晏明珠一下子就想起了四王爺記不起與她見過面的事情了。
她認可的點了點頭:“想來應該是的。
那麼,你最近可曾見過琯琯?”
文謙搖頭:“也沒有,怎麼,琯琯也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嗎?”
“她逆天改命獲得力量,你們的孩子就是被她放出來的。
而且,她還用自己的本命星護住了蘇茵茵。
所以我師傅並無法滅掉蘇茵茵。
只能等蘇琯琯死去,保護蘇茵茵的本命星隕落了才行。
我今天上午去見過琯琯,她生活在你們之前待的別院裡。
你可能無法想象,曾經那麼美麗的女子,現在…像是四五十歲的老嫗。”
文謙蹙眉,並未作聲。
晏明珠反手握住了文謙的手:“文謙,我實在是想不通。
你說,琯琯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她爲什麼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守護她那個作惡多端的姐姐呢。”
文謙久久的沉默之後,目光落到了晏明珠的臉上。
“明珠,那是琯琯近十年來的信念。
這十年,她就爲這一個目的而活。
救出姐姐,保護姐姐。
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想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爲了完成自己十年來堅守的目的。
她寧可犧牲自己。”
文謙慢悠悠的站起身飄到牀邊。
“其實,我後來想過你的話。
你說的對,現在的蘇茵茵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時的樣子了。
她的野心太大,大到我已經無力再幫助她了。
而琯琯這樣做,其實也只是在做無謂的犧牲罷了。”
晏明珠嘆口氣:“其實我覺得琯琯很可憐。
等到她真有一天做了鬼,她大概會後悔吧。
“琯琯哪有什麼機會做鬼呢。
她的本命星已經給了茵茵,若死,便是煙消雲散。”
晏明珠驚訝不已:“什麼意思,到底什麼似本命星。
爲什麼沒了本命星連鬼都做不成。”
“用世俗裡的話來說,祭司的本命星就是守護靈魂的那份力量。
你說她現在變的像是老嫗,我想,大概也與本命星離體有些關係。”
“其實,我並不恨琯琯,我覺得,她真的不該承受這些。
可是她太固執,固執到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勸住她。
我想過幫她,今天去找她也是爲了勸她能夠回頭向善。
可是…她儼然就不聽我的。
我想,或許我能幫她的真的就只到這裡了。
我想保護她,可是她想保護惡鬼。
這種惡性循環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如果真的只有她死才能讓我除掉蘇茵茵。
那麼…我會坐等她死的那一天。
我願意爲她收屍,但卻絕不會再讓自己爲她心痛。”
文謙沒有應聲,只是長身玉立在窗邊。
晏明珠或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曾經,琯琯是他唯一的幫扶。
對於他來說,琯琯又何嘗不是救贖過他的人呢。
只是,選擇錯了,一切便就都錯了。
她不是一個好人,但卻也絕對不會因此而失了公正。
對過就是對過,錯過就是錯過。
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初八那日我要進宮,皇后娘娘生辰,三王爺邀請我一同入宮賀壽。”
晏明珠將話題岔開,因爲提到蘇琯琯,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就變的凝重了。
“爲什麼是你?”文謙凝眉不悅:“你又不是他的妻妾。”
“可我是他心儀的人呀。”晏明珠淺笑:“三王爺從前可是因爲太喜歡我,所以帶我去見過他的母妃呢。”
“這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文謙回頭看她。
“當然,被人喜歡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
你怎會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呢。
當初可是我一廂情願的先喜歡你的。
現在能比別人喜歡,我也有那種天生的優越感。”
“誰說你一廂情願的。”文謙一下子就飄到了她的面前。
晏明珠仰頭看向他:“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了你。
只是我不敢承認罷了。
那時候,我以爲我若是承認了,便是對茵茵的不忠。
可是都說當局者迷。
當我從那個棋局裡跳出來的時候才發現。
其實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子。
愛一個人,不是自己不承認就是不愛的。
你就像是個妖精一樣,早就不知不覺的躥進我心裡了。”
晏明珠凝眉:“你這形容方式我着實不喜歡。
我更希望你說我像個美麗的仙女兒一樣。
誒對了,你知道嗎,我今天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
夢裡面有你,有我。
可我們又不是我們現在的樣子。”
“是嗎?不會又夢到了前世吧。”
晏明珠非常堅定的搖頭:“絕對不是前世的夢境。
前世的事情,現在在我腦海裡很清晰。
就好像…我投胎時沒有喝下孟婆湯一般。
一絲一毫都未曾落下。
昨晚那夢,是在一個很奇怪的仙境之中。
我叫白珠,你叫夜謙。
你來我們這裡做客,你的侄女兒搶了我一個小弟弟的寶物。
我們因此而結實。”
晏明珠說着笑了起來:“你說這夢是不是很奇怪。”
“夜謙?”文謙凝眉:“這名字,不是夜帝的名字嗎。”
“是啊,我做夢夢到的你就是夜帝。”
文謙搖頭一笑:“你呀,果然是想太多。
我看你是想做仙女想瘋了吧。”
“人有追求又不是什麼壞事兒。
再說,不想做仙女兒的女子不是好女子啊。”
“恩,的確想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晏明珠白了文謙一眼,文謙哈哈大笑着將她擁入懷中。
“你呀,像個傻丫頭。”
傻嗎?她並不覺得。
反倒是覺得兩人偶爾能這樣聊聊天,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
就好像生活回到了從前那般。
她打從心眼兒裡喜歡這種感覺。
第二天,素心才完全轉型。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住在陌生的環境裡時,着實嚇了一跳。
後來小雪出現在她面前,她才安心了幾分。
“小雪姑娘,這裡是哪裡。”
“素心夫人,這裡是明月軒呀,你且稍等片刻。
我這就去將我家小姐叫來。”
小雪興高采烈的將晏明珠請來,見素心是真的醒了,晏明珠很是高興。
“你可真是嚇死我了,看你昏睡了一夜,我還以爲你會有事呢。”
“明珠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素心夫人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可能遇了什麼邪,被鬼附了身。
昨天我們纔好不容易把你身體中的那個鬼給除掉了。”
素心驚訝的看向晏明珠:“真的嗎?”
晏明珠點頭。
素心左右看去:“怎麼自我醒來便沒有見到丁兒和柳橙呢。”
晏明珠側頭看向小雪,兩人對望一眼。
小雪上前道:“素心夫人,你中邪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被鬼驅使着所以不知道。
丁兒被你身體中惡鬼殺害,已經不在人世了。
而柳橙因爲害怕那個惡鬼會傷害她的家人,所以替那個惡鬼背了黑鍋,已被送入大獄之中。”
“啊?”素心夫人驚呼一聲以手掩脣:“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丁兒怎麼會死,我身體裡的惡鬼爲什麼要殺害丁兒。
丁兒是個可憐之人啊,怎麼能…”
素心說着痛心疾首的哭了起來。
晏明珠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倒是小雪上前撫慰了幾句。
之後小雪送素心回素心軒休息。
臨行前,素心請求晏明珠,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她見柳橙一面。
這麼多年來,她與丁兒和柳橙相依爲命。
這次因爲她中邪而害的柳橙和丁兒命運各異。
她心裡着實難過。
晏明珠點了點頭,一切,都只能等到初八之後了。
因爲皇后娘娘的生辰,她還要去跟蘭敏兒商討給皇后娘娘送禮物的事情呢。
初八那日上午,晏明珠與蘭敏兒手挽手來到王府門口乘坐馬車。
別人不知道的,只以爲兩人是在人前做樣子。
可只有她們彼此知道,她們現在是真的很珍惜彼此。
郎世儒一早便進宮去了。
她們現在是要去皇宮與郎世儒會和。
路上,蘭敏兒心情極好:“明珠你知道嗎。
昨天下午從你那裡離開後我去看了素心,與素心道了歉。
素心那樣子似乎還是有些幾分忌憚我。
但是我相信,慢慢的,她一定會對我改觀的,對不對。”
晏明珠點頭:“當然,我一直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對了,你可知道,昨天傍晚王爺去蘭軒小坐了一會兒。”
“是嗎?”晏明珠很是驚喜:“這是很大的進步啊。”
蘭敏兒臉色微微羞紅了幾分:“其實,王爺也就只是去坐了坐。
我給王爺倒了一杯茶。
他問了問我身體狀況後便離開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很是開心呢。
王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蘭軒了呢。”
“恩,好好記得我的話,你們便從朋友的那種樣子開始相處。
總有一天,王爺會對你打開心結的。”
“恩,我一直在努力。
王爺說,是你力薦我進宮爲皇后娘娘慶生的。
我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感激你了。”
晏明珠不悅的瞪了蘭敏兒一眼:“我們姐妹之間說這些反倒外道了。”
蘭敏兒還欲說什麼晏明珠卻按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她順勢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宮門口此刻停靠着四王府的馬車。
車上隨行下人正在嚇唬宮門口的守衛放行。
“這車裡的主子可是我們四王爺心尖兒上的女人。
你這樣阻攔,回頭四王爺定會嚴懲你的。”
“沒有四王爺的令牌就是不許進。”守衛纔不理他們。
“金珠小姐,現在可該怎麼辦呀。”
晏明珠揚眉,晏金珠,原來曼青也跟進了皇宮來。
膽子不小嗎,連皇宮都敢來。
晏明珠放下撩着車簾的手,心思一轉,似乎是個懲治四王爺的好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