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滴這樣一說,夫渠眉心微微上揚幾分。
歪打正着。
“的確,我身邊照顧我的人頗多。
其中就屬我這最小的徒兒最乖最貼心。
幾百年前,我還打算考慮一下我個人的事情。
後來因爲這個孩子,我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償。
操心的事情太多。
我當下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孩子養大。”
鈴音打量着雨滴看了半響,淺淺柔柔的笑了起來。
“雨滴姑娘…看似已經成年了吧。”
她說話間目光落到了雨滴的胸前。
夫渠抿脣:“她的年歲是已經滿三百歲了。
可能是因爲從小就被我關在太都殿的原因。
這孩子比較單純,心智不太成熟。
正是需要勞心照顧的時候。”
夫渠說着將酒杯端起:“素來聽聞北海龍宮的深海泉釀甘醇可口。
今日一品果然名不虛傳呢。”
北海龍王也不是個不識大體之人,見夫渠並無那方面的意思,他也很快做出了反應。
“我這深海泉釀與老仙島上的梅花釀可差的遠了呢。
聽聞老仙島上的梅花釀只消一口就能做上三天的美夢。”
夫渠揚眉,還禮:“那此次回去,我定會派人來爲北海龍王送上一壺,好感激你將心愛的寒冰贈予我之情。”
“如此,那就多謝老仙了。”北海龍王拱手道謝。
“老龍王客氣。”
“梅花釀?師傅,我們島上還有這個東西嗎?我怎麼不知道。”
“那不是給小孩子喝的。”夫渠寵溺的看向她。
“見老仙如此寵愛徒兒,我都想讓鈴音也拜入老仙門下了。”
“老龍王法力高深,倒當真是客氣了呢。”
北海龍王又突發奇想道:“小仙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老仙可否賣小仙一個薄面。”
“老龍王但說無妨。”
“不知,賤女可有機會隨老仙一起去東郡太都島上小住幾日。
一方面好讓小女開開眼界。
另一方面也好讓小女沾着東郡太都島上的神氣修煉一番,好助她成功越過龍門。
再者東郡太都島對於我們這些小仙來說是夢想。
如果小女能去小住幾日,那我在其他幾位老龍王面前也算是漲了臉。
日後,便可假借老仙之名再不受旁人羞辱了。”
“旁人羞辱你,你打他便是了。”雨滴邊吃着海底的美味,邊替北海龍王出主意。
可她大概不知道,她的話總是一刀刀的戳的北海龍王還沒有面子。
“這...都是龍王,真好打架呢,不合規矩。”北海龍王淡淡的笑了笑。
“他們嘲笑你就合規矩了嗎?
他們嘲笑你是因爲你以前是魚嗎?”
“雨滴。”夫渠側頭看了她一眼,他雖然知道這丫頭沒有惡意。
只是她在不知不覺間提起了旁人的痛處,也着實不該。
“師傅,我是在幫北海龍王出主意啊。
北海龍王以前是魚現在都能變成龍。
他應該自豪啊。
跟那些本來就是龍的龍王比起來,他纔是蛻變的最完美的吧。
我敢說,在海底世界,其餘三位龍王只能引起龍族的共鳴。
但是北海龍王卻可以呼喚龍族之外的所有族類。
因爲他是龍族之外其餘族羣的驕傲和學習的榜樣啊。”
夫渠抿脣點頭:“有道理。”
本來北海龍王還因爲這小丫頭又壞了他的好事兒而有些悶悶。
可這小丫頭這樣說完,他心裡倒是痛快了許多。
一旁鈴音掩脣輕笑。
北海龍王不悅道:“鈴音,不得無禮。”
“老仙,爹,鈴音失禮。
鈴音只是覺得雨滴姑娘性情耿直,很可愛。”
雨滴一聽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轉頭開心的看向夫渠。
“師傅,我可愛嗎?”
“可愛,乖,好好吃飯,吃完飯我們便該回去了。”
“知道了。”雨滴放下雙手繼續吃飯。
北海龍王道:“老仙,剛剛小仙請求的事情不知…”
夫渠目光看向鈴音,最終點了點頭:“那我便邀請二公主去東郡太都島上小住些時日。
妄此行對二公主的修煉能夠有所幫助。”
鈴音款款起身行禮:“多謝老仙,鈴音定會珍惜此次修行的機會。”
宴席結束後,夫渠便帶上雨滴與鈴音二人往回折返了。
一出北海龍宮,鈴音的魚尾立時消失變成了雙腿。
雨滴覺得很是稀奇:“哇…鈴音,你的尾巴消失了呢。”
“只有在海水中我纔會恢復原形。”
“哇,師傅,你看,好神奇啊。”
鈴音淺笑:“雨滴姑娘真的是覺得什麼事情都很新奇呢。”
夫渠點頭:“她從未離開過島上,接觸的人和事物比較少所以纔會這樣的。”
鈴音側頭看了雨滴一眼淺笑:“雨滴姑娘在陽光下看就更美了。”
雨滴摸着自己的臉頰看向夫渠:“是嗎師傅?”
“恩。”夫渠擡手輕輕撫摸了她的髮絲一下,眼中的寵溺躲不過任何人的視線。
鈴音看着兩人淺淺的迎着風笑了。
三人回到島上才知道此刻島上正因爲雨滴不見了而一團亂。
見夫渠帶雨滴回來,風信子全島飛翔發佈消息:“雨滴小姐隨老仙一起回來了。”
不多刻,白瓷帶領衆師弟妹出現在太都殿。
見雨滴沒事,白瓷當真鬆了一口氣。
衆弟子在老仙面前叩拜:“師傅。”
夫渠凝眉問道:“怎麼回事,全島如此之亂。”
白瓷雙手抱拳稟告道:“回師傅,徒兒今天上午從九重殿來看小師妹的時候發現小師妹不見了。
我擔心小師妹出什麼事兒,所以便派人在島內島外尋找。”
雨滴嘻嘻一笑走到白瓷面前蹲下:“我說剛剛風信子爲何到處亂飛喊着我回來了。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逃跑了啊。”
白瓷瞅着調皮的雨滴嘆口氣:“是擔心你會出事。”
“今日是我帶雨滴出去取千年寒冰了。
本以爲會很快就回來,可卻因爲一些事情而耽誤了。
你一會兒就讓風信子去告訴大家,讓大家各歸各位吧。”
“是,師傅。”白瓷點頭。
“另外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這位是北海龍宮來的二公主鈴音。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她會在島上與你們一起修煉。
你們大家多多照顧一下二公主。”
“是,師傅。”幾人都將視線落到了鈴音的身上。
鈴音款款上前躬了躬身:“我是鈴音,許多規矩都不太懂,日後還請大家多都指教,鈴音定會用心學習的。”
夫渠對白瓷道:“白瓷,你便帶鈴音下去休息,順便介紹大家給鈴音認識。”
雨滴跳起身:“我也去。”
“你不行,你得隨爲師去修煉。”
雨滴嘟嘴:“我今天早上不是纔剛從冰室出來嗎。”
“剛剛你不是出去玩兒了一天嗎,必須要鞏固一下。
不過爲師答應你,修煉完之後你可以參加今晚爲鈴音舉辦的歡迎宴。”
一聽說有歡迎宴,大家立刻歡呼雀躍了起來。
雨滴也甚是高興的跳了起來,島上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
因爲師傅不喜歡吵鬧。
雨滴上前拉着夫渠:“師傅,那還等什麼,走啦走啦。”
夫渠搖頭一笑,這丫頭,有什麼心思都藏不住。
兩人去到冰室,雨滴很利索的寬衣。
夫渠將收起來的千年寒冰取出替代了之前的寒冰牀。
之後雨滴便躺了上去。
剛一上去的時候,雨滴沒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師傅,爲什麼這塊寒冰這樣涼呢。”
“這是深海寒冰,是從來都不能見太陽的。
所以陰冷之氣比較重。
相較於你從前躺的那些陽性寒冰,這塊陰性寒冰更利於你修煉。”
“怪不得我躺下後瞬間就覺得身上的血行舒服了很多呢。”
她說完就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師傅的仙氣了。
今日的修煉比往常進行的時間要短。
夫渠只是擔心今天在外面的行動會瓦加她昨天的冰牀修煉。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修煉完畢,兩人一起出了冰室。
夫渠本想着讓她去抄寫一會兒經文的。
可尚未等他說話,她就興奮的喊道:“師傅,我要去找我大師兄了,不陪你了。”
她說完一溜煙的飛走了。
夫渠搖頭一笑,真是個孩子心性。
看她飛遠,他自己轉身回了書房。
雨滴直接飛到九重殿的北一所。
一進院落他就喊道:“白瓷。”
“我在書房,進來吧。”
聽到白瓷的聲音,雨滴小興奮的跑了進去。
“今晚的歡迎宴已經開始準備了嗎?”
白瓷正在桌邊寫些什麼。
聽到她的話,他放下毛筆一臉寵愛的看向她。
“開始了,怎麼了?”
“哇,看來我不是做夢呢。
我們這裡好久沒有熱鬧過了,我好開心哦。”
白瓷搖頭笑着拿起筆繼續開始寫。
雨滴走近趴在桌上:“你爲什麼笑,你是在笑我嗎?”
“是在笑你,總是像個小孩子。”
雨滴嘟嘴:“爲什麼都說我像個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成年了,是個大人了。”
“如果你真是個大人的話,就不會因爲一個歡迎宴這樣高興了。”
“可剛剛大家不是都很高興嗎?
師兄你是不是偏心眼兒。”
“我即便偏心眼兒也是偏心着你的。”
雨滴嘻嘻一笑,“這還差不多。
可你還寫什麼呢。
我們不去湊熱鬧嗎?”
“師傅交給我一些事情我尚未做完。
對了,師傅怎麼會帶你去了北海龍宮呢?”
雨滴努嘴:“師傅帶我去取寒冰的地方發現那裡的寒冰都被污染了,沒有辦法用。
因爲咱們這裡之前沒有儲備。
所以師傅只能帶我先去北海龍宮找老龍王要了。”
“被污染了?”白瓷大驚,“怎麼會這樣呢?”
“誰知道呢。”
白瓷起身:“我去見師傅,你跟我一起去太都殿吧。”
“見師傅做什麼。”
“請教點事情。”
雨滴從他的說前站起身:“我不要,我要去準備宴會的地方湊熱鬧去咯。”
白瓷揚脣淺笑了起來:“不要搗亂。”
雨滴噘嘴:“大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的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雨滴嘆口氣:“討厭,我不與你說了,我走啦。”
她倒比白瓷更先離開了。
雨滴走後,白瓷也連忙將說上的東西整理乾淨後往太都殿行去。
來到太都殿門口,他恭敬垂首:“師傅,弟子白瓷求見。”
“進來吧。”
白瓷進屋後依然恭順:“師傅,剛剛雨滴來找我,她說取千年寒冰的地方已經被污染了,果真如此嗎?”
夫渠放下手中的書看向他:“的確,也正因爲那裡的寒冰污染了,爲師纔會去北海向老龍王求寒冰,因而欠下了他的人情債。
所以,鈴音公主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對待她。
不要讓鈴音公主在我們這裡受了委屈。”
“是,師傅。可寒冰之源被污染,日後可該如何是好呢?
眼看着小師妹就要熬到頭了,怎麼會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
白瓷說完夫渠臉色有幾分不悅。
“我們取寒冰之處從來隱蔽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尤其是我們取去寒冰的時間更是不固定。
這次,黃瓷與西談遇襲之事爲師覺得並不是偶然。”
“師傅,難道小師妹的事情已經有人知道了嗎?”白瓷臉上寫滿擔憂。
夫渠搖頭:“爲師倒是覺得,是我們島上出了什麼內賊。”
“可島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並不多啊。”
“所以,這件事情才很蹊蹺。
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你好好的留意你的幾位師兄弟。
這件事,爲師打算深究。
你且不要與旁人張揚了。”
“是。”白瓷拱手行禮。
“今晚,你就帶你的師兄妹們好好的熱鬧一番吧。
爲師就不去湊這熱鬧了。”
“這…是。”白瓷再次拱手。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吧。
對了,想辦法堵住雨滴的嘴,別讓雨滴出去與旁人說寒冰被污染的事情。”
“是,師傅,徒兒告退。”
白瓷離開後,夫渠重新打開書繼續看。
書上記載着幾千萬年來所有寒冰存放之地的統計。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乾淨的寒冰之源才行。
白瓷在司膳殿院落裡找到了笑的好不開心的雨滴。
見到白瓷,雨滴老遠就跟他招手,另一隻手還在忙碌的握着鳳爪啃着。
“白瓷,你不是說你不來的嗎。
是不是怕我把好吃的都吃光,所以害怕了呀。”
白瓷擡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呀,要是真能把這裡的東西都吃光,那你就當真厲害了呢。”
雨滴順勢挽住了白瓷的手臂將鳳爪遞到他脣邊:“給你吃。
我有好吃的東西一定會跟你分享的,不會一個人全都吃光的。”
白瓷目光柔和的看着雨滴。
“吃啊,你不吃嗎?”
白瓷張嘴輕輕咬了一口。
雨滴嘻嘻一笑,將鳳爪再次塞進了自己嘴裡啃了起來。
司膳殿門口正要進門的紫沁和重祿正好看到這一幕。
紫沁緊緊的握住拳頭,雙眼冒火。
重祿倒像是見怪不怪似的走了進去。
“大師兄,你也來幫忙啦。”重祿走上前。
“是,這裡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重祿搖頭:“沒有,這裡交給我和紫沁師姐就好。
大師兄你陪小師妹吧。”
“重祿,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看了。”
“我知道,你是長大了的小孩子。”重祿笑着走進了屋裡。
雨滴鬆開挽着白瓷的手回身找別的吃的了。
白瓷的目光落到司膳殿門口,他揚脣淺笑,“紫沁,怎麼不進來。”
紫沁咬牙忍着心中的不悅艱難的邁步進來。
“我還當大師兄只專注於照顧小孩子,沒有看到我呢。”
雨滴不悅:“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成年了。”
“如果你真的成年了,就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剛剛你那樣挽着大師兄的胳膊,像是什麼樣子。”
雨滴莫名其妙的看向白瓷:“我當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我背的可熟呢,可是怎麼了?”
紫沁冷冷的看向雨滴,這個蠢貨,她光背下來有什麼用,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對,你的確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個蠢孩子。”
紫沁說完就要進屋。
雨滴將手中的玉棗糕往地上一扔上前伸手擋住紫沁的去路:“你居然罵我。”
白瓷上前拉住雨滴:“好了,你不是想參加今晚的歡迎宴嗎。
讓你八師姐先去忙。
紫沁,你趕緊進去,不要再跟雨滴爭吵了。”
紫沁冷哼一聲進屋。
“白瓷,你沒聽到她罵我嗎,她太過分了。
你怎麼可以讓她進屋呢。
你要幫我教訓她啊。”
“你師姐不是故意的。”
“師兄,我就是故意的。”紫沁越想越不解氣。
她索性又折了回來,從廚房門口走到了雨滴面前。
“我告訴你雨滴,男女授受不親的意思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不能有身體接觸。”
“夠了紫沁,你要麼就立刻進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要麼就立刻離開司膳殿。”
白瓷不悅的打斷了紫沁的話。
這些嚴厲的話師傅和他都還沒有對雨滴說過,紫沁怎麼可以…
“師兄,你們這樣不是在保護她,是在害她。
她什麼都不懂,像個傻子一樣。
我最討厭看到她這副樣子了。
雨滴,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確定給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那請你以後離師傅和白瓷師兄遠一點兒。
不要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那是賤女人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