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敏兒怔了一下。
她怎麼也沒想到,王爺竟然會這樣對她。
即便她已經表明自己什麼都不會再做。
即便…她已經願意接受他的不喜歡。
可爲什麼卻還是換來了這樣的對待呢髹。
蘭敏兒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郎世儒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蠹。
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之前會覺得爲難。
可一旦說出了口,就覺得似乎理所當然了一般。
“你做好決定了嗎?”
蘭敏兒回神望向郎世儒。
是啊,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愛他。
即便他來她這裡宿過一晚讓她有了身孕又有什麼用呢。
不愛就是不愛。
孩子的存在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她坦然一笑,慢悠悠的從牀上下來給王爺福了福身。
“妾身會在今天中午之前離開王府。
一直以來在王府生活給王爺添了這麼多的麻煩,妾身覺得很對不住王爺。
日後,妾身萬萬不會再來叨擾王爺。
只是…王爺,既然妾身要離開王府回孃家去了。
總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請王爺爲妾身寫一張休書。”
郎世儒起身,不願意看蘭敏兒此刻從容的面容。
他竟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住這個女人。
不管她是不是裝出來的善意。
如果當初他沒有來這裡,她都不會懷孕。
也就不必無端面對今天這一切的羞辱。
或許,蘭敏兒是真的改變了。
不然她不會在這一刻還如此從容。
不過,有些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是無法收回的。
他轉身往外走去:“半個時辰之後,我會讓管家給你送來的。”
蘭敏兒急道:“王爺請留步。”
郎世儒回身望向她,難道是後悔了?
蘭敏兒走到一旁的桌子邊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香囊。
她低頭看着香囊片刻後伸手握了握轉身走到郎世儒面前。
“這香囊是我前些日子有時間的時候繡的。
我想着王爺什麼都不缺,應該不需要什麼貴重的禮物。
所以便繡了個香囊,想在今天送給王爺。
今天不是正陽節嗎。
王爺是我的夫君,雖然只送一個香囊有些拿不出手。
但…這畢竟是妾身的心意。
還請王爺收下。”
郎世儒沒動,只是卻眉心一縮,他誤會她了。
見郎世儒並不接,蘭敏兒咬了咬脣,手慢慢的縮回。
“呵…我也想過王爺什麼都不缺。
我的禮物是有一些多此一舉的。
那王爺…就當我今天的話沒有說吧。”
她說着對郎世儒福了福身:“妾身…恭送王爺。”
這是她最後一次說這句話了吧。
日後,再也不會有了。
她再也不會是王爺的妻子了。
郎世儒伸手從她的手中接過香囊握了握。
“這個我收下了。”
蘭敏兒驚訝的看向郎世儒。
其實,她剛剛送禮物的時候就沒有抱希望的。
只是…她想爲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找一個結果。
真沒想到,王爺竟然收下了。
郎世儒最後看了蘭敏兒一眼後轉身離開。
他走後,蘭敏兒平靜的走到了牀邊坐下。
她環視自己的房間。
這裡,她生活了這麼多年,感覺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中一般。
忽然要離開竟然有些不捨得。
可她真的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孩子來換取這片刻的寧靜。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成爲一個被王爺看着歡喜的稱職的妻子了。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成爲一個稱職的母親呢。
這王府裡有她沒她都一樣。
但是這孩子卻不一樣,她是個孃親呀。
她伸手撫摸着小腹,輕輕呢喃道:“娘帶你離開。
從此以後,不管這路上有多大的風雨,娘都爲你擋着,別怕。”
她說完嘆口氣,惠兒正這時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側妃,王爺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呢。”
蘭敏兒伸手端起湯藥喝了兩口,有些微微的苦,不過無妨。
爲了孩子,喝什麼都行。
“王爺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惠兒,去把安兒叫來收拾一下行囊。”
“側妃要收拾行囊做什麼?”
“我們回孃家。”
惠兒抿脣一笑:“側妃是想回去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吧。
奴婢這就去。”
“不…不是。”蘭敏兒竟然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惠兒就這樣打量着她,她沉默了片刻後抿脣淺笑:“我被王爺休了。”
“側妃,你怎在這樣大喜的日子開這樣的玩笑呢。
一點意思都沒有。
王爺定是獎賞了你什麼,讓你送回孃家去報喜吧。”
“是真的,惠兒,我沒有開玩笑,趕緊讓安兒來收拾行李吧。
今天中午之前,我們就要離開。”
惠兒驚訝道差點哭出聲音:“怎麼可能啊娘娘,你真沒有騙人嗎。
娘娘剛查出有孕,這是多麼好的消息呀。
王爺爲何要這樣對娘娘。
難道王爺就沒有發現娘娘有多愛他嗎。
我…我去求王爺收回成命。”
惠兒說着就轉身要出去。
蘭敏兒喊道:“回來。”
“側妃…”惠兒急的跺腳。
“王爺沒有逼我走。
他是給了我選擇的機會的。
只是我不願意捨棄孩子,所以只能離開。”
“王爺爲什麼不要這個孩子。”惠兒伸手抹去眼淚。
“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啊。”
“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好了,我沒有力氣跟你解釋了。
你快去吧。”
蘭敏兒喝完藥就徑直走回到牀邊坐下。
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是有感情的,總要緬懷幾分再離開吧。
惠兒見蘭敏兒竟然就這樣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她轉身就跑了出去跟安兒說了這件事兒。
安兒也是氣憤到不行。
兩人一合計,決定找晏明珠來幫蘭敏兒。
王爺不是最聽晏明珠的話嗎。
惠兒跑出去找人。
而安兒則是進屋先去收拾東西做樣子給蘭敏兒看。
晏明珠已經許久都沒有玩兒的這樣開心了。
她跟小雪像是小孩子一般看到什麼都要買。
今天是正陽節。
街上的小飾品格外的多。
晏明珠還特地給陰煞和魚都挑了幾個飾品。
大家都是女子,陰煞雖然對這些東西不甚感興趣。
但是因爲晏明珠的感染,她也煞有其事的站在攤鋪前挑選了起來。
當然,挑的是她,拿起來試戴給她看的卻是晏明珠。
因爲晏明珠本來就長的美。
不管哪個小簪子戴在她頭上都美到不行。
文謙在一旁不停的點頭:“這個不錯,那個不錯,恩,都不錯。”
最後挑來挑去,最後倒是他先挑花了眼。
可晏明珠偏偏要爲難他,讓他必須選擇一個。
文謙最後皺着眉頭嘆氣道:“你這不是爲難我嗎。
美的明明不是髮簪而是你。
你卻讓我做這樣難的選擇。
我實在是不知道哪個好看。”
周寒上前道:“你就隨意選一個便是。
反正在你眼裡,明珠即便什麼都不戴也是仙女兒。”
文謙看他:“難道不是事實嗎?”
周寒揚眉看了等待他表揚的小雪一眼在文謙耳邊輕語道:“這話可不能當着小雪的面兒回答你。
小雪會傷心的。”
小雪努了努嘴:“我纔不會,我家小姐本來就是天下角色。
我家小姐說她是世間第二美的話,誰敢說自己是第一?”
晏明珠嘆口氣:“你們到底要不要買東西了。
被你們這樣一說,我都覺得我不必戴這種東西都很美了。”
文謙輕輕摟住她的腰:“這是事實。”
“你可真沒羞,怎麼能在外面這樣公然的炫耀自己的妻子呢。
我都覺得你好丟人了呢。”
文謙爽聲一笑:“有什麼好丟人的,我又沒有說錯。”
陰煞哈哈大笑了兩聲:“誒,我們這樣聚在一起逛街實在是太慢了。
不如我們分散開逛好了嗎。
有什麼好玩兒的,我們各自玩兒呀。”
晏明珠道:“你以爲我願意跟你們一起膩歪着啊。 шωш▲тt kΛn▲C ○
我和文謙在一起,小雪和周寒在一起都還好。
可是你跟陽煞在一起如果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要怎麼買嗎。”
“我們兩個又不需要什麼東西。
就這樣分散開來便挺好的。
再說,如果我們真有看上的東西。
也可以等到逛完後再讓你幫我們買嗎。”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最後就這樣決定分開逛了。
一開始晏明珠說魚都跟着她的。
可是魚都不願意在這樣的日子裡打擾她和文謙。
索性她就自己去逛了。
幾人兵分思路,各自看各自的。
晏明珠拉着文謙的手,一開始她還不怎麼敢說話。
可當她發現大家都在專注於自己的身邊人時,她便也放鬆了幾分。
“夫君,你喜歡什麼東西,我們去看看你感興趣的東西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裡好靜。
如果能找個地方聽聽曲兒,喝喝茶是最好的了。”
晏明珠嘟嘴:“可是這些事情平常也能做呀。”
“街上這會兒人這樣多。
逛着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
“那我們去許願樹那裡求願去吧。”
“你有什麼願望,我幫你實現便是了。”
晏明珠嘆口氣,有個鬼夫君就是這一點不好。
在平凡人看來怎麼也做不到的事情。
在他看來卻是那樣的簡單。
“行,那我陪你去看戲吧。”
文謙揚眉點頭:“好。”
兩人一起來到了文淵閣。
這會兒大戲已經唱了一半了。
晏明珠要了個好位置坐下。
文謙像是大爺似的舒服的向後一靠翹着二郎腿聽戲。
晏明珠看他這副樣子真是好享受。
“我從前都不知道你還對這感興趣呢。”
“聽來解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晏明珠點頭,其實她不願意聽戲。
侍女上前送來了茶水和點心。
晏明珠問道:“怎麼沒見琯琯出來忙。”
“明珠姑娘,閣主剛剛上樓回房去了。”
晏明珠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文謙道:“你故意來這裡是爲了看琯琯的。”
“我幹嘛要看她呀。
不就是覺得你想聽戲,所以來陪你的嗎。”
“行了,我還不瞭解你嗎。
想去找琯琯的話就去吧。
一會兒聽完了小曲兒咱們一起走。”
晏明珠嘻嘻一笑起身:“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不愛聽這些東西,覺得很是無聊。
其中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爲這些小曲兒從前她都聽過了很多次。
唱了前句她就已經知道後一句是什麼了。
再聽就沒有什麼新鮮感了。
上了樓,她徑直來到蘇琯琯的房間。
在門口敲了敲門,累了兩個時辰的蘇琯琯有氣無力的道:“誰呀。”
“是我。”
聽到晏明珠的聲音,蘇琯琯頓時來了精神,親自過來開門。
“明珠,你怎麼來了。”
蘇琯琯欣喜的握住了晏明珠的手。
“今天不是節日嗎,我陪文謙來聽戲。
只是這戲我都聽了好多遍了,所以不願意再聽了。
這便上來找你坐一會兒。
今天忙壞了吧。”
“是啊,你也知道,這裡越是到節日越是忙碌。
從幾日前我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那我不是打擾你了。”
“瞧你這話說的。
只要是你來,不管我再忙都不叫打擾。”
晏明珠抿脣一笑環視房間一圈。
“恩,養起花兒來了呢。
別說,這房間裡擺滿了花瓶也真是好看。”
“從前這房間裡總是有很重的陰氣。
現下好了,住着都覺得舒心了許多呢。
你也覺得房間裡被我佈置的蠻好的對不對。”
晏明珠揚眉點頭:“恩,這樣纔有個女兒家的閨房樣子嗎。”
“瞧你說的,好像我從前不是女兒家似的。”
“是,你當然是,可從前的你多霸氣呀。
現在倒是嬌柔了許多呢。
文謙在樓下,要不要下去坐一會兒。”
“謙哥哥喜歡聽戲,我們便自己聊一會兒,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你也知道他喜歡聽戲?”
蘇琯琯抿脣一笑:“從前他時常帶我姐姐去聽戲。
我姐姐總回來跟我埋怨說謙哥哥一看戲就會入迷,完全不管她了。”
“怎會,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他還有心情給我倒茶水呢。”
蘇琯琯笑了起來:“當然不一樣。
你是謙哥哥的妻子。
我姐姐只是他曾經誤以爲喜歡過的女人呀。”
晏明珠爽朗一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竟然可以這樣坦然的談論你姐姐的事情。
本來…很不合情理的,對吧。”
“哎,有些事情我都想通了,該放手的時候總是要放手的。
我們總不能永遠圍繞着記憶而活。
我姐姐…已經過去了。
對了,三王爺的事情你們辦的如何了?
前幾日被曼青附身的你家姐晏金珠來找過我。
她說讓我爲她做事,可是被我拒絕了。”
“她沒有爲難你嗎?”
“雖然我已經不是祭司了。
可我現在身體畢竟已經康復了。
她區區一個惡鬼想要欺負我還是很難的。”
“曼青爲何如此執着?
我實在是想不通,她生前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
怎會有如此的怨念呢?”
蘇琯琯轉頭看向晏明珠:“你還沒有看明白嗎?”
“看明白什麼?”
蘇琯琯呵呵一笑:“曼青她…喜歡謙哥哥。”
晏明珠愣了一下:“不會吧,她的身份怎麼敢喜歡文謙呢?”
“就因爲不管,她纔會一直以我姐的名義糾纏我們。
說是要爲我姐報仇,她也不過就是想滿足自己的野心罷了。
只是她不會得逞的。”
晏明珠揚眉點了點頭:“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滅了這個隱形的情敵的。”
“只可惜啊,她上次來的時候寄生在你姐姐的身體中。
不然,我也是有辦法制住她的。
不過滅了她的這件事兒我現在很難做到了。
因爲沒有那麼強的能力。
但我相信,現在的你是可以的。”
“恩,那個女人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對付她,我有的是耐性。”
晏明珠跟蘇琯琯聊了好一會兒。
她們從天南聊到海北,晏明珠有種感覺。
她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般。
原來,這世上真的沒有永遠的敵人呢。
兩人聊的正帶勁呢,晏明珠就聽到了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魚都的聲音。
魚都正在大叫‘小姐’。
見晏明珠聊着聊着忽然直視向某處凝耳傾聽。
蘇琯琯問道:“怎麼了明珠。”
“魚都似乎在叫我,還在很遠之外的地方。”
“是嗎?那我把她喚到這裡來嗎?”
“你可以嗎?”
“這些簡單的事情我還是能做的。”
蘇琯琯說着站起身,她走到桌邊畫了個符後在上面寫上了魚都的名字燒掉。
不會兒,魚都出現在了房間裡。
看到晏明珠,她連忙上前道:“原來是琯琯小姐把我召喚到這裡來的,太好了,小姐,我找你半天了。”
“怎麼了魚都,這樣急匆匆的。”
“剛剛我碰到了小雪,小雪說她跟周寒遇上了蘭軒的惠兒。
惠兒哭着告訴小雪說王爺要休了蘭側妃,讓蘭側妃離開王府呢。”
“啊?”晏明珠也驚了一下:“怎麼可能啊。
王爺不會這樣做的啊。”
“可王爺就是這樣做了。
他雖然沒有明確趕蘭側妃走,可卻給了蘭側妃一個很爲難的選項。
要麼留在王府,不要孩子。
要麼留下孩子離開王府。
後來聽說蘭側妃選擇了孩子。
所以王爺讓蘭側妃中午之前離開。
小姐,昨日那蘭側妃不是還身子不適要安胎的嗎。
王爺這樣不會傷了蘭側妃腹中孩兒吧。”
晏明珠一咬牙:“怎麼不會,這個郎世儒,真是氣死我了。”
她轉身就往樓下跑:“琯琯我先走了,改天來找你。”
“你慢點兒,別摔了。”蘇琯琯跟出屋,可顯然,晏明珠沒有理會她的話。
晏明珠下樓後喊道:“夫君我先回一趟王府。”
文謙跟了出來:“怎麼了?”
“郎世儒要休了敏兒,我要回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晏明珠覺得很對不起文謙。
可現在蘭敏兒的事情更重要,畢竟她還懷着孕呢。
“抱歉,本來應該好好陪你玩兒一天的。”
“你每天都在陪我。
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節日。
過不過今日的節日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晏明珠感激的親了文謙的臉頰一下:“這是補償,我們走吧。”
文謙側頭一笑,這個丫頭,倒是學會賄賂他了。
不過這種道歉方式他喜歡。
三人一起回到王府,進入蘭軒的時候,整個蘭軒裡很是安靜。
房門都沒有落鎖,她推門而入發現,已經沒有人了。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嗎?”
晏明珠正說着呢,小雪和周寒帶着惠兒跑了回來。
見到晏明珠,惠兒跪在晏明珠身前:“明珠姑娘,我們可找到你了。
側妃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吧。
求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側妃呀。
我們側妃對王爺一片真心。
王爺即便不喜歡,也不該這樣踐踏呀。”
“敏兒她人呢?不會已經走了吧。”晏明珠看向惠兒。
惠兒環視房間:“許是…走了吧。”
“她有沒有說會去哪裡?”
“小姐說讓我收拾行囊回孃家來着。”
晏明珠舔了舔脣嘆口氣:“這樣吧惠兒,你先回去陪着敏兒。
見到敏兒後你就告訴她。
我會全力以赴的幫助她的。
如果王爺執迷不悟,我也不會一個人留在王府的。
讓她只管放心,她不會失去王爺的。”
惠兒給晏明珠重重的磕頭:“謝謝明珠姑娘,奴婢一定會先照顧好側妃的。”
惠兒離開後,小雪跺腳道:“小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吧。”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魚都瞪了小雪一眼。
小雪眼中夾着淚:“蘭側妃明明改變了那麼多。
可是王爺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呢。
王爺一定是覺得自己讓蘭側妃懷了孕。
他這種行爲是對你的背叛,所以無法接受這件事兒才趕走了側妃。”
晏明珠不得不承認,自從經歷過一些事情後,小雪在感情的事情這一方面通透了許多。
她認爲,小雪的話說的是有道理的。
可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逼走了蘭敏兒的劊子手。
“你們都去明月軒等我吧。
小雪,魚都,你們也回去收拾包袱。
我們隨時準備離開王府。”
文謙驚喜:“你要離開?”
晏明珠看了他一眼:“夫君,現在不是你這樣高興的時候。”
“好好好,我先不發表我的喜悅了。
你先去找郎世儒吧。
我們去明月軒等你。”
晏明珠點頭出去往儒雅軒走去。
門口的侍衛攔下了她,晏明珠道:“你攔着我做什麼?”
“明珠姑娘,王爺說要好好的休養。
不讓任何人打擾他。”
“是嗎?”晏明珠看了一眼儒雅軒院落裡緊緊關閉的正廳大門。
她點了點頭:“好,那勞煩你去幫我跟王爺說一聲。
就告訴王爺我是來跟王爺道別的。
這段時間多謝王爺的收留,我就先帶着我的丫鬟離開了,讓王爺多保重吧。”
她說完便要走。
侍衛連忙攔住他,在王府裡做事,他自然知道明珠姑娘是王爺的心頭肉。
眼下明珠姑娘要走,他怎敢耽誤了這樣的大事。
“明珠姑娘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稟告王爺。”
侍衛進去後沒多會兒,郎世儒就穿着整齊的從儒雅軒裡出來。
晏明珠上下打量了郎世儒一眼:“真沒想到,王爺騙人的本事也當真了得呢。不是說在休息嗎?”
“明珠,我無心騙你,只是我真的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晏明珠抿脣一笑:“那王爺便繼續安靜便是,明珠就是來告別的。”
“明珠你爲何要如此。”
“爲何,王爺不知道嗎?
王爺對敏兒做了什麼,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她可是懷着你孩子的女人。
你的心從來就是這樣的狠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寧可不做你的朋友也要維護敏兒。
既然這王府裡容不下敏兒,那就自然也容不得我。
我想,日後我也便無法再在這裡繼續叨擾了。
王爺請珍重吧。”
晏明珠的火氣很大,她完全沒有給郎世儒好臉色。
在她看來,郎世儒還是沒有明白她的心思。
她真的又必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郎世儒攔住她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嗎?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威脅你的生命。
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傷害我也不想接受。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後悔了。
所以,我寧可現在就放棄那個孩子。
明珠,我也是做過很多考量的,所以,不要怪我好嗎。”
“不怪你?我怎麼可能不怪你。”
晏明珠嘆口氣:“王爺,你做錯了你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對你失望。”
“可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你。”
“王爺,你又如何知道想要殺死我的你的孩子會是敏兒腹中的孩子。
你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爲了我傷害別人呀。
你知不知道敏兒有多愛你。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昏迷不醒,只有敏兒在院落裡爲你了淚人兒急的團團轉。
她甚至像是瘋了一般威脅御醫。
如果御醫不能醫好你,她會想方設法的讓御醫掉腦袋。
她跪着求我救你。
她說如果你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說她不能失去你。
王爺,你即便不愛她,也不該對她這樣薄情啊。”
郎世儒蹙眉,他不知道這些。
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可是,爲了守護明珠,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在他看來,明珠嘴上說不介意。
可這世上沒有女人會不在意這些事情的。
“王爺,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你必須要把敏兒接回來啊。”
“我不會那樣做的。”
“王爺,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敏兒今天是帶着怎樣的心情離開的了。
的確,敏兒從前做的不夠好。
她不溫柔,不善解你意,不懂得對你阿諛奉承,只會用一些小手段來吸引你的主意。
可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嗎。
一個女人,爲了吸引自己喜歡的男人而做出的這些行爲即便錯了也該得到那個男人的原諒。
而你纔是將敏兒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
你可以不喜歡她的行爲,你可以讓她改,但你不能在她自己改正後還這樣羞辱她啊。
一個女人被丈夫休掉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從此以後,她半生都要揹負着被人拋棄的名聲。
你的兒子會成爲被人不要的孩子。
你的妻子會成爲被人指指點點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她是個官家小姐,承擔的壓力是要加倍的。
你竟然因爲一個壓根兒就不愛你的女人而做了這麼多傷害自己妻子的事兒。
王爺,你不能讓我因爲這些事情變成罪人。
敏兒是我的朋友呀。
你把我變成了一個混蛋你知道嗎。”
“她是自願走的,她不會埋怨你的。”
“可我會恨我自己。”
“王爺,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你還是一點兒都不動容嗎?
對這樣愛你的女人,你竟然這樣的絕情。
我當真是看錯你了。
我想,是我把王爺變成今天這副絕情的樣子的。
我也有罪,我沒有臉再呆在王府了。
日後,還請王爺保重吧。”
“是不是我若不把蘭敏兒接回來,你便也不會留下了?”
晏明珠淡定的望向郎世儒:“是。”
郎世儒連連點頭,“好…好,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對我。”
晏明珠上前一步:“王爺,如果將來敏兒的孩子真的要殺我。
那就算我咎由自取。
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不是隻有你的愛情重要,敏兒的愛情也一樣重要。
你傷害敏兒的時候,就是在毀壞你自己在敏兒心中的樣子。
當你的美好在敏兒心目中消失殆盡的時候。
她也便會不再愛你了。
到那時候你纔是真正的損失慘重。
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趕緊把她們孃兒倆接回來吧,求你了。”
郎世儒轉身:“你回明月軒去吧,我會派人去接她的。”
晏明珠欣喜:“真的嗎?王爺,你不會騙我吧。”
郎世儒身形有些憔悴:“我何時騙過你呢,我不是答應過你嗎,絕不會騙你。”
晏明珠上前看着他的背影道:“王爺,我知道你這樣對敏兒是爲了我好。
可是…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你好。
請你原諒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
可真的謝謝你,能及時回頭。”
郎世儒回身看向她,晏明珠抿脣一笑:“我們不是朋友嗎。
被朋友罵兩句,你總不至於也會心情不好吧。
如果你當真心情不好,那你就罵回來好了。”
郎世儒搖頭一笑,這樣的女人,他能拿她怎麼辦呢。
“王爺不是要一個人安靜一下嗎。
你繼續回去安靜吧。
我幫你去接敏兒回來便是。”
可正這時,遠處惠兒帶着人小跑了過來:“明珠姑娘,不好了。”
晏明珠上前:“又怎麼了。”
“我家側妃不見了。”
郎世儒一步上前來到惠兒面前聲音嚴肅:“怎麼回事。”
惠兒擡手擦起了眼淚:“我回了一趟側妃的孃家。
可是守衛說側妃根本就沒有回去過。
我進去一看,側妃果然不在。
側妃明明說過要回孃家的。
她若不回孃家還會去哪兒呢。
她在京城也沒有別的親戚了呀。
她還懷着孕呢。
昨晚大夫還說她胎像不穩,讓她好生休息的。
明珠姑娘,我家側妃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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