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要肯收錢的，基本可以給辦。如果辦不成，他們不收錢或者很明確就說不能做。”負責人說，“也算是比較人性化了。”
林若妍感慨，很多國人幻想着外邊的世界比國內單純，尤其發達國家或者是那種剛擺脫了混亂的國家百廢待興，他們就會剝離陋習，變得高尚。其實不然，這與體制與文明程度關係真的不大，源自人的劣根，以及外部環境的影響。
換言之，如果她是那個曾經貸款買軍火的負責人，他會否接受低息的還款計劃，從而給拉蒙德的企業投標方案打個高分呢？
人家可以這樣說服他，那麼多評委在，你一個人的分數並不能影響什麼，況且他們的方案肯定有可取之處。你打了高分，爲國家換來了緩期還貸款的機會，你也不是爲了個人貪財。那些讓你子女去西方發達國家留學的機會，也是因爲他們想去多學習先進知識，將來你們不移民也無所謂，放棄這種受教育的機會難道不會後悔麼？
林若妍在車上聽那位負責人委婉地講述這個已經打聽到的內幕消息。
同樣的，其他投標企業也各有路子。有的是冶煉技術真的就是特別強，也有的照貓畫虎也在說建造新城，爲當地提升經濟拓寬工業門類。
磐石與林氏地產聯合體提出來的那些概念，並未超出時代的侷限，別的優秀企業也可以想到可以承諾。唯一優勢，還是在於實現這些承諾的時間。
“我們做好自己的文件，突出優勢就好，別太擔心。”林若妍安慰了幾句。
到達營地之後，她發現營地內的守衛比以前更森嚴了。
問了卓遠才瞭解到，近期臨近的一個國家又發生了動盪，那邊與這個國家這個地區接壤，有一些難民跨境逃過來。還有一些武裝分子，會追逐過來，順便撈一筆。
這就說的比較委婉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中資企業的福利待遇好，不僅有糧食儲備，營地內還種菜養家畜，有些過不下去的武裝組織就會打劫這樣的營地。
卓遠看林若妍一臉擔憂的樣子，又說：“不過現在我們除了自己營地的武裝之外，還有軍艦撤僑的保障。那些發生動盪的國家，我們的撤僑隊伍總是第一批到達，包飛機或者開着軍艦來接人。若是敢惹我們，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全世界維持治安的那個北美國家呢，他們是不是也要干涉一下？”
卓遠不屑道：“那個國家啊就是紙老虎。各地惹是生非行，真正遭遇到了某國動盪，他們的使館第一波就先跑路了。被他們遺棄在異國他鄉的本國民衆，只能獲得通知，讓他們注意隱蔽各安天命。
我們的飛機軍艦和軍隊，是保護我們的國民與僑胞。別家的，那真很難說，拿槍的搶自己老百姓的事常有。”
“拉蒙德那邊的前期人員都在什麼地方，當時我聽拉蒙德說的好像勝券在握了。”林若妍問卓遠。
卓遠一直駐紮在當地，對於幾家實力相近的競標企業都研究過相應情報。
他回答道：“拉蒙德派來的人都在海邊那座大城市住着五星級大酒店，據說只在銅礦看了一天，就嫌棄那裡貧窮偏遠，氣候環境差，連像樣的酒店都沒有。那之後再沒有來過，全是僱傭當地人進行基礎資料收集或者花錢購買資料。”
“當地人幹事情，效率能行？”林若妍懷疑道，“等當地人弄出成果，他們的投標文件還能按時做出來麼？”
卓遠說：“是啊，我們也懷疑，我們是不敢指望當地人給寫材料的。當地人雖然有一些出去留學過的，不過辦事效率的確是個問題。拉蒙德那邊還找了其他外資企業，花錢買一些現成的資料。他們的企業全球都有項目，在非洲其他國家也通過競標得到了項目，投標文件格式都差不多，他們換換關鍵詞就行。”
“那些外資的企業是做什麼？”
“也是做調查的諮詢公司，哪個公司都可以從他們那裡買到資料。基礎資料包括礦產的分佈這些，算是半公開的，有錢就能買。”
林若妍若有所悟：“那麼拉蒙德和那位實權派肯定已經達成了暗中交易，我們是不是沒機會了？”
卓遠和另外幾個高層對此也是同樣的認知，怪不得那位負責人愁眉不展，大概是覺得爭不過。就算自家標書做得完美，但如果評標的人員早有了選擇，一切不過就是走形式。
林若妍在現實世界見識過各種招投標內幕，甚至還有圍標的，尤其海外，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公平，並非技術實力夠了就能拿到項目。
林若妍看大家信心低落，她空洞的鼓勵沒有任何意義，必須來一些實在的。她說：“無論怎樣，我們的標書要按照我們能實現這個項目去做，做的充分。另一方面我們要尊重當地人的選擇。
那位拉蒙德先生有着歐洲貴族的傲慢，對當地人的偏見怕是還存有百十年前殖民者那種思路。這種滲入骨子裡的習慣會讓他忽略掉許多事情。比如當地人覺醒的自尊。我建議我們應該再查查其他幾個評委，這件事如果只有這位實權派賈馬拉尼一言堂的話，那其實風險更大。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中標，也省得中間空歡喜，折騰一圈的麻煩。”
說完這些，林若妍回到宿舍，閉門與敗家系統溝通：“系統，你給我說說那位實權派賈馬拉尼能怎麼被打動呢？他是一心要接下拉蒙德的橄欖枝麼？”
【那你投資張寰宇，或者再發展一個男友？作爲交換，我給你相關信息。】敗家系統學會了講條件。
林若妍心想，她忽然給張寰宇扔錢，對方怎麼想？肯定會多想，這思路不太行，那還是再拓展一個男工具人吧：“好，關於我的新男友，你有啥建議人選麼？”
敗家系統就說：【賈馬拉尼在國內學習了一年的軍事，他同學，咱們國人杜天瑞其實就挺好的，三十二歲至今未婚，人也長得帥。】
林若妍立刻想到聯繫這個杜天瑞問問賈馬拉尼究竟怎麼想的，會否被歐洲資本家收買，於是打聽道：“好人做到底的，系統，杜天瑞電話是多少？”
【你用什麼藉口打電話給他？】
林若妍說：“比如我是賈馬拉尼的朋友，找他的朋友聊聊。”
敗家系統如果有臉，現在肯定是特別尷尬的表情：【還可以這麼搭訕？】
在林若妍的堅持之下，敗家系統還是給了電話。
林若妍毫不猶豫，看了一下表算了一下與國內時差，果斷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