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刻時間總是過得那麼慢,儘管日本鬼子已經與伏擊地點近在咫尺。但是就這段幾十米的距離就好像一天時間那麼漫長,
張柱子匍匐在山脊後面,不由自主把手鑽成拳頭,不斷在口中嘟囔着:“快點,快點。你們這羣小日本鬼子難道就不能痛快點?早死晚死都是死,晚死還不如早死來的痛快。”
山脊那邊帶領二龍山的隊伍埋伏的高戰平比張鬍子也好不到哪去,多長時間以來都一直被日本鬼子壓着打,現在終於有機會痛痛快快的報仇,他現在正眯着眼睛,眼睛,準心和目標早已經成爲三點一線,只要日本鬼子進入目標,他槍膛中的子彈就會****而出。
終於日本鬼子全部進入了二道溝的山谷,看到小日本鬼子終於鑽進了伏擊圈,張鬍子從地上站起身來,大聲喊道:“兄弟們,給老子狠狠地打這羣狗日的東西,讓他們豎的進來橫的出去。”
張鬍子槍聲首先響起,子彈命中日軍排頭士兵的眉心,這準頭讓張鬍子暗自點了點頭:“恩,不錯,首發命中眉心,跟我的目標一樣。”這段時間張鬍子的槍法在實戰中得到了昇華,平時的苦練終於讓他的槍法從量變轉化爲質變。
高戰平在張鬍子槍聲一響的瞬間,也扣動了扳機,子彈同樣命中目標,將一個日本士兵的胸口打出一團血霧。
兩個山寨的精兵強將幾乎同時對二道溝中間的日本鬼子進行了攻擊,這一隊一百人的日本士兵眨眼之間就被放倒了三十多人,其餘的日本鬼子一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各自尋找掩體,彼此掩護的對着山頭的土匪進行了還擊。
槍聲一時間有如爆豆一般,關東山的土匪眼前是人數與武器都明顯多於眼前的日本鬼子,這一仗關東山的爺們一個個有如下山的猛虎一樣,一起從四面八方向已經被包圍在中間的日本鬼子衝了過來。
日本軍曹看到眼前的情況,知道自己的部隊中了中國人的埋伏,眼下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但是在這個時候,這個日本軍曹犯了張鬍子在撫松縣城火車站的錯誤,非常魯莽的下達了反衝鋒的命令,而且這個傢伙一邊吼叫着一邊將自己的上身脫掉,露出胸口一小撮黝黑的胸毛。
日本軍曹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這麼勇猛的表現刺激着他部下的士兵,這些士兵口中用日語喊叫的“天皇萬歲”端着手中的武器一個個從掩體後面站了出來,對着正面人數最多的土匪衝了過去。
他們的思想很簡單,就算死也要有皇軍的氣勢,決不能畏畏縮縮的死在對方的武器之下,而是應該面對面的與對方進行正面的衝鋒,讓正面的子彈射穿自己的胸膛,這樣的死法纔是一個軍人真正的歸途。
在這個時候日本人的兇殘表露無遺,這羣日本鬼子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更不會把別人的生命看在眼中。面對日本鬼子這種出乎意料的舉動,不僅僅是身經百戰的前東北軍的孟罡,甚至連殺人不眨眼的高戰平都有些發懵。在心中暗自說道:“這羣還是鬼子還是人嗎?怎麼就不怕死呢?難道他們的生命在死亡之後還能無限的復活?”
日本大和民族傳承了中國的迷信思想,認爲人在死亡之後就會進入輪迴,這一輩子生命的終點,恰恰是下一輩子生命的起點,只不過發生了一些變化而已,人的精神是永生不滅的。
可說在某種程度上,日本士兵的瘋狂與這種思想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們認爲自己的生命永生不滅,如果能夠爲偉大的天皇陛下做出一定程度的貢獻的話,下一輩轉世之後,自己會比這一世生活的更好。他們的天皇陛下就是天下神明在人間的代表人,只要他們盡心盡力的爲天皇效忠,即使是死也是活着!
日本人的彪悍情緒影響着戰場上的氣氛,在這種情況下土匪的氣勢無形中被人數比較少的日本鬼子隱隱壓制。
張鬍子打的正高興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方面人馬情緒上的變化,他看到對面小日本鬼子的軍官將上衣脫掉,自己心中想道:“奶奶的,跟老子耍光棍,今天就叫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東北純爺們。”張鬍子想到這裡,也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的上衣脫掉,不僅如此他還順便將頭上拿定厚厚的棉帽子也扔出老遠。
張鬍子拖完衣服之後,抄着手中的雙槍對着同樣上身的日本軍曹衝了過去。這也算是冤家路窄,兩個目前戰場上雙方最高指揮官直接的碰撞在二道溝這個平時人跡罕至的地方發生了。
張鬍子卻不知道在他這種無意識的舉動下,那些心底剛剛對眼前的這羣窮兇極惡的日本人產生恐懼的土匪立刻被他所感染,心中的恐懼一掃而空,用能嚇跑老虎的吼叫聲向對面的敵人發出了抗議,經過短暫的衝鋒之後雙方的人馬狠狠地撞在一起。
在這種近距離的混戰之中,兩方的人馬都不敢在隨便打槍,於是傳說中最最血腥的肉搏戰在這個山谷中展開了。
張鬍子從地上撿起一把死去日本鬼子的刺刀了,不管不顧身邊小日本鬼子的攻擊,徑直向日本軍曹的身邊跑去。
這個日本軍曹的格鬥技術真的不錯,手中一把刺刀上下翻飛,已經刺倒了三個四道嶺和二龍山的兄弟。看到這種情況張鬍子血往上涌,這些倒地的人都是他的部下,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更不要說當着總瓢把子的面殺戮他的兄弟了。
張鬍子衝到日本軍曹的身邊,卯足了力氣將手中的刺刀向着日本軍曹狠狠地刺了過去。在戰場上只有絕對的實力纔有發言權,一力降十會就是這個道理。只要你的力氣大,能在把對方手中的武器崩開之後將自己的武器插入敵人的胸膛,那就是最強大的男人,自然就會獲得生存下去的權利。
“鐺”的一聲,張鬍子與日本軍曹手中的刺刀發出刺耳的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兩個人手臂都一陣發麻。日本軍曹被張鬍子的強勢激起了心中的兇性,拋棄了其他的對手,吼叫着向張鬍子撲了過來。
張鬍子現在也已經打的忘乎所以,什麼天地君親師,什麼身體髮膚手指父母全都忘的乾乾淨淨,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眼前的小日本鬼子殺死,哪怕受傷也在所不惜。
勇者無敵!這句話在戰場上永遠適用,兩個戰鬥力相距不遠的人進行戰鬥的時候,勇敢地人活下來的機率要比膽小的人大很多。
張鬍子與對面的日本軍曹不管不顧的用自己身體全部的力量在對拼了十多次之後,兩個人都因爲體力的快速流失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張鬍子依然不管不顧的玩命向對方進行着攻擊,日本軍曹感覺到對方就像一個發瘋的老虎一樣,心中產生了恐懼,在產生恐懼的那一瞬間,他的鬥志崩潰了。
日本軍曹感覺自己的力量在快速的流失,似乎雙臂已經無法握緊曾經使用了有六七年的步槍。對面的那個着上身的中國人的身影就像是夏天天空那突然而至的烏雲一樣,已經讓他的眼前失去了陽光明媚的色彩,除了昏暗的灰色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顏色。
在這種死亡之境一樣的感覺籠罩下,日本軍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已經非常困難,對面那個中國人的身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變得越發的模糊,緊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位置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下意識剛要去格擋,臉上就迎面對重拳狠狠地擊打了一下。一股猶如被迎頭而來的火車猛撞的感覺讓他的靈魂開始變得輕飄飄的,與他的靈魂一樣的還有他的身體。
原來張鬍子刺刀在刺進日本軍曹的小腹之後,快速的順勢轉身,用步槍的槍托正正的砸在他的面門上,原本就已經快要沒有力氣的日本軍曹就這樣被張鬍子一槍托將臉上的骨頭擊打的粉碎,整個人的身體都被打的倒飛了出去。
張鬍子看了看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日本軍曹,依然不依不饒的緊走兩步,將手中的刺刀接二連三的插入對方的身體,他在殺死日本軍曹之後,回憶起來在撫松縣城內日本軍營中殘忍的日本人鬼子用活生生的中國老百姓練習刺刀的情景。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張鬍子手中的刺刀在了斷了日本軍曹的生命之後,再一次高高舉起,向着其他的日本士兵的身上刺去。這把刺刀上已經承載了太多的仇恨,這些仇恨永遠都不會被化解,只有用死人的鮮血才能撫平。
這場戰鬥在肉搏戰中結束了,所有的人都注視着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敵人的鮮血軟紅的張鬍子,他就像一個冷酷的來自地獄的殺人機器一樣在這場戰鬥中刺死了四個日本鬼子,而且其中還有那個精通刺殺的日本軍曹。
孟罡突然感覺到張鬍子在這次戰鬥中再一次得到了成長,變得更加的鐵血,更像一個純粹的軍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戰場上活的長久一些。
張鬍子的進步速度讓他這個當了十多年士兵的老兵都感覺到快的可怕,他彷彿就是上天專門派下來從事殺戮的殺星一樣,每一次戰鬥都能切實的感受到張鬍子身上氣勢的變化。此時張鬍子身上的殺氣甚至已經超過了他這個曾經和馮玉祥等軍閥打過中原大戰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