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出現在蒙江縣與關東山兩地的上空之後,無論是張鬍子還是楊靖宇都源源不斷地得到了來自各自縣城以及周邊鄉鎮的消息——日本鬼子準備開始掃蕩了。這一次所集中的兵力,人數竟然多達八千人,而且由板恆徵四郎和土肥原賢二這兩個關東軍核心人物親自主持。
張鬍子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激動地把帽子一耍,一隻腳直接踩在身邊的椅子上,對着身邊的孟罡等人說道:“哈哈,老子終於能見到日本鬼子的大人物了,他奶奶的,什麼治安之癌!在咱們的土地上竟然稱咱們中國人爲癌症。小日本鬼子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孟罡聽到張鬍子的話後,若有所思的對張鬍子說道:“鬍子,今時不同往日了,鬼子的飛機在咱們的頭上飛來飛去,我們有任何的舉動他們都能提前知道,如果不能把這個情況逆轉的話,恐怕……”
孟罡沒有繼續說下去,關東山土匪的優勢在敵人飛機偵察的情況下已經蕩然無存,就這樣和日本鬼子作戰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鬍子聽到孟罡的話後,對孟罡說道:“這個你放心吧,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鬼子的飛機爲了偵察清楚咱們地面上的情況,都是低空飛行。只要咱們在他們經過的路上放上幾門雷家兄弟改良了的土炮,上面再加以掩飾,到時候鬼子的飛機還不是咱們的一道菜。他奶奶的,老子讓他們在猖狂,別忘了關東山是山地,鬼子竟然低空飛行,不揍得他來的去不得,老子就不是個爺們。”
關東山山高林密,雖然現在樹木都還沒有達到最茂盛的時候,不過日本人的飛機要想從高處看清楚地面上的情況還是需要儘可能把飛行高度降到最低的,這就給了張鬍子打飛機的機會。
而且雷家兄弟的土炮一旦打出,覆蓋面積極大,雖然現在的土炮數量僅僅只有四門,不過要是同時對着迎面而來的飛機打黑槍的話,飛機恐怕也得老老實實的壯烈。
爲了這件事情,張鬍子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終於讓他想出來了辦法。雖然土炮上山很有一些難度,不過只要能打下鬼子的飛機來,再大的困難也必須要克服。
張鬍子找來了雷家老四,這東西他比較熟悉,把自己的想法向雷老四一說。雷老四立刻想到如果土炮能上山,那麼比土炮輕很多的木質的炮架子也一定能上山,土炮放在炮架子上就可以來回轉動。到時候,鬼子的飛機只要進入射程,就給他來個鋪天蓋地是鐵砂。
要說雷家兄弟最對張鬍子胃口的就是雷老四,這個人不墨守陳規,非常有創造力。只要是手藝上的事情,打他的眼中就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東西。自從雷家五兄弟結婚之後,這弟兄五個人都非常的感覺張鬍子,原本就勤勤懇懇的五個人,現在更是幹勁沖天,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就去陪老婆。
在這種情況下,雷家五兄弟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高,不但將高戰平二龍山的工事修建的異常堅固,而且葫蘆谷的設計也已經徹底完成。就在今天,葫蘆谷已經佈置完畢,那些有松樹的油脂都已經放置完成,只要有一點的火星子,那裡將是一片火海。
雷老四的話說完之後,張鬍子狠狠的在雷老四身上捶了一拳,興奮的對他說道:“雷老四你真不愧是我張鬍子看上的人,這一次要是把鬼子的飛機打下來,我明天就下山再給你搶個老婆,你看怎麼樣?”
張鬍子有些激動,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匪性立刻讓他想到了最簡單快捷報答雷老四的方式。那個時候三妻四妾還是比較正常的事情,只要你有錢,能養活的起女人,能娶多少個老婆完全是你自己說了算。
雷老四聽到張鬍子的話後,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邊用手揉着剛剛被張鬍子打過的肩頭,一邊對張鬍子說道:“大當家的,我就一個老婆就知足了。既然大當家的對我的提議沒有意見,那我就趕緊去佈置一下。這東西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張鬍子點點頭,目送雷老四走出忠義堂。現在張鬍子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些期待日本鬼子飛機的到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打鐵傢伙被打下來之後是什麼樣的。
由於日本鬼子要進山圍剿的情報已經證實,所以張鬍子要抓緊時間佈置關東山的防衛。冬天的時候雷家五兄弟帶來了不少的火藥,這段時間已經全部造成了地雷,張鬍子準備把這些地雷儘快的佈置妥當。
這一次日本鬼子來勢洶洶,不可能再和對方硬碰硬的戰鬥,張鬍子準備按照關東山土匪歷經幾百年總結出來的“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的戰術,利用這些年來佈置的各種陷阱把鬼子埋葬在關東山內。
正當張鬍子準備帶人出去埋地雷的時候,天空中再一次出現了日本鬼子飛機的聲音,還是那兩架戰鬥機,依然在低空飛行。機翼下面的機槍隔着老遠就開始射擊,關東山的人們立刻各自尋找掩體躲藏了起來。
到現在關東山的人也懶得去理會天上飛的鬼子飛機了。浪費子彈不說,到了最後還打不下來,心裡除了憋屈就是憤怒。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鬼子的飛機走了以後再出來。
今天鬼子的飛機變得更加肆無忌憚,飛得更低,偵察的更細緻。在面對這些沒有絲毫防空力量的土匪的時候,日軍的飛行員感覺就像是在日常訓練一樣輕鬆。絲毫沒有上戰場的緊張和壓迫感。
今天這兩個日軍飛行員足足在關東山上空飛行了一個小時,如果不是燃料將要耗盡,他們還不肯離去。自從來到東北之後,他們很少有機會進行射擊,現在終於抓住了機會,這兩個日軍飛行員只要見到可以目標都會按下按鈕,讓子彈從空中劃過。
小日本鬼子的飛機終於離開了,張鬍子抓緊時間召集人手前往進山的必經之路埋地雷。自從鬼子的飛機來到關東山上空,這裡的人們不論幹什麼都變得小心翼翼的,恐怕被鬼子的飛機發現,再也不能夠像以前一樣,什麼時候都可以幹,不用有絲毫泄露秘密的擔心。
下午,日本鬼子的飛機再一次來到關東山的上空,除了地面上那些突然消失的人影之外,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已經過了興奮期的日軍飛行員再打了幾發子彈之後,呼嘯着駕駛飛機返回機場,向等待在那裡的繪圖員講述看到的情況。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夜晚漸漸降臨。看着已經漸漸黯淡下來的天色,張鬍子來到雷家兄弟的工房,看到這裡四個剛剛做好,嶄新嶄新的炮架子正端放在房間裡面。雷家五兄弟正指揮着幾個人調試土炮與炮架子的銜接密合程度。
張鬍子向他們問道:“已經好了嗎?能不能使用?”
雷老大走出來對張鬍子說道:“大當家的,稍微調試下就可以了。最多十幾分鍾就能完成。”
張鬍子點點頭對雷老大說道:“鬼子的飛機白天總會來,所以我們必須在今天晚上就把這東西運上山去,安裝好。你們弟兄幾個今天晚上受點累,把這些土炮安裝好之後再休息。晚上我跟你們一起上山,最近關東山的野狼好像變的越來越多了,人少了還真不安全。”
一個小時之後,張鬍子親自帶領着五十人的隊伍,保護着雷家兄弟向四道嶺山寨後面最高的山峰走去。四道嶺的山寨背靠着大山,鬼子的飛機要想將這裡看的清清楚楚的必須在即將到達大山之前將飛機拉起來。因爲鬼子是低空飛行,所以即使拉昇飛行高度,也絕對逃不出土炮的射程,所以只要在這裡放置好土炮,鬼子的飛機只要再來肯定一打一個準。
張鬍子等人在山上整整忙碌了一夜,早了天明的時候纔將幾門土炮安裝完畢。爲了能起到突然襲擊的效果,張鬍子還特意讓人將土炮所安置的地方做了僞裝,有得用樹枝覆蓋,有得乾脆就用石頭壘砌一個空間,連人帶炮全都藏在裡面。
看着已經放亮的天色,張鬍子乾脆也不下山了,讓手下的弟兄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自己休息,他看着南面的方向,等待着鬼子飛機的到來。
張鬍子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模擬鬼子飛機迎面而來的時候他該怎麼操作面前的土炮,現在已經熟練的不用眼睛看都能找到引信的位置。
終於在張鬍子迫切的等待中,遠方再一次響起來鬼子飛機的引擎聲。還是那兩家貼着膏藥旗的飛機,還是那兩個臭顯的飛行員,依舊還是低空飛行。不一樣的是,今天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已經出現了四門經過僞裝的土炮。
飛機終於來到了四道嶺山寨的上空,兩個日軍的飛行員將全部的經歷都集中在山寨裡面的建築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山寨後面的高山上有一些樹枝被揭開,幾個黑洞洞的炮口正在按照他們飛行的軌跡做着最後的調試。
等他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飛機已經進入了土炮的射程。他們看到一個露着黃板牙臉上長滿鬍子的大漢正向他們親切的笑着。大漢是半蹲在山頂上,手中操作着一門土炮,土炮的引線已經燒到了炮膛。
“癟犢子玩意,你給老子下去吧。”張鬍子一邊喊着叫一邊將手中的土炮對準迎面而來的飛機。
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張鬍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土炮那猛烈的後坐力讓他這種如此健壯的人也抵擋不住。張鬍子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着,他看到飛機的玻璃上出現了無數了窟窿,裡面的飛行員已經滿臉鮮血。
飛機呼嘯着飛過了張鬍子的頭頂,在慣性的作用下飛越了三座山風之後,與第四座小山撞在一起,一團巨大的火焰在沖天的巨響中從哪裡冒了起來。
另一架飛機乾脆直接就撞到了張鬍子等人腳下的大山上立刻爆炸,震得張鬍子等人身子忍不住的晃悠。儘管如此張鬍子看到兩個鬼子的飛機都被打了下來,心中比過年還要高興。腳下的土地不再晃動,張鬍子彈出腦袋看了看山下依然烈焰燃燒的飛機殘骸,對着它吐了口塗抹,口中說道:“狗日的,讓你們再來,就算你死了老子我也得告訴你。關東山是老子我的地盤,別管你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到了這裡都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