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古代統稱宮廷禁衛軍的將領,也是勇士的一種稱呼。虎賁的意思是如同老虎一樣兇猛的追逐野獸,賁同奔,意思是虹虎舞跑,強悍有力。這個詞用在戰場上主要是形容作戰的勇士勇猛善戰,寧死不屈。
在關東山的戰場之中,關東山的好漢與日軍的偷襲部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戰鬥雙方都破釜沉舟,不計代價的將全部家底投入到這一次的戰鬥之中。密如爆豆的槍聲之中夾雜着隆隆的炮聲,喊殺聲此起彼伏。
張鬍子此時已經喊啞了嗓子,隨着身邊的弟兄一個個倒在敵人的炮火下,張鬍子的心都碎了。每一個弟兄英勇的倒下,都讓他感覺到撕心裂肺的一陣心痛。
張鬍子更換完手中機槍的彈夾,身子蹭的竄出掩體,口中大吼一聲:“弟兄們,老子不想窩窩囊囊的死,是爺們的跟老子衝啊。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道路上。”
此時的關東山僅僅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在張鬍子的一聲呼喚下,三百勇士一個個傲首挺胸手中拿着武器,背後揹着大刀出現在張鬍子身後。中華民族好兒女用生命和意志譜寫的染滿鮮血的激情畫卷徐徐展開!
在張鬍子的帶領下,整個關東山的好漢就像一頭受傷的猛虎一樣對着眼前的對手進行着最後一次搏命的攻擊。
三百虎賁軍爲了保衛腳下的這片土地,義無反顧的向數倍於己方的日軍發動了自殺式的進攻。交戰雙方之間的近百米的距離在一陣手雷和炮彈的狂轟亂炸之後,關東山的好漢衝進了日本鬼子的陣營。仇恨充斥着他們的胸膛,憤怒的火焰在他們的心中燃燒,迎面而來的子彈已經不再是子彈,而是無關痛癢猶如蚊子的嘴一樣的東西。生死在這個時候徹底被他們拋在了腦後,所有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不停的殺,不斷的殺,殺到自己沒有了力氣或者是對面的敵人全都死亡。
張鬍子打着打着漸漸發現自己的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身體,他清楚的記着自己的手臂和肩頭被鬼子的子彈射中,可是現在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不僅僅如此,身體在整個戰鬥過程中始終都充斥着力量,神經似乎也進入了亢奮狀態,反應速度極快,對事物的判斷達到了他前所未及過的地步。
實際上不僅僅是張鬍子自己身體處於這種狀態,跟隨在他身後的弟兄有不少人也處於這種狀態,唯心一點的說,這是他們的精神力和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殺敵的方面,已經徹底淡忘了自己身體的感受。這種情況無形中讓張鬍子等人進入了一種完全由意識支配身體行動的狀態,這種狀態下減少了人思維的過程,直接由意識將命令傳達到身體,然後再由身體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意識所下達的指令。
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忘我”狀態,相信每一個人都曾經有過這種經歷,只不過或多或少罷了。現在的張鬍子等人就進入了這種狀態,三百個關東山好漢,有好比三百個昔日獨行突然彙集在一起的下山猛虎一樣。單獨拿出來任何一個人殺傷力就大的驚人,此時三百個彙集在一起簡直就是割麥子的鐮刀一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陳斌剛剛帶着隊伍準備往前衝鋒,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後脊背發涼。陳斌這個人也算是身經百戰,在戰場上有非常敏銳的嗅覺,否則也不可能成爲楊靖宇將軍的第一得力大將。陳斌感覺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心中暗道要出事情。這時候的陳斌心眼一轉,帶着他手下的討伐隊向後撤退了幾百米,準備靜觀其變。
就在陳斌剛剛退到幾百米之外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剛剛到達了他剛纔所在位置的三個小隊的日本兵被關東山的土匪殺的乾乾淨淨,所用的時間甚至不到五分鐘。五分鐘,殺三個小隊的日本關東軍士兵,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要知道這一次進入關東山的日本士兵都是專門剿匪的精銳隊伍,戰鬥力是非常強悍的,他們從加入這個隊伍的第一天開始就明白自己的使命——消滅楊靖宇的抗日聯軍以及關東山的土匪。至於其他的匪幫根本就不用他們動手,自然會其他的部隊去執行。
陳斌看到這裡一縮脖子,心中驚叫一聲:“我的那個親孃啊,這還是張鬍子的隊伍嗎?怎麼就跟要大吃活人的野獸一樣!”
感覺到吃驚的不僅僅是叛徒陳斌,還有日軍的指揮官岸古隆一郎。岸古隆一郎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軍國主義者,心中認爲只有日本的武士道纔是最尊強大的存在,只有信仰了武士道的武士纔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存在。岸古隆一郎自從接手消滅抗聯與關東山土匪的任務之後,一直與楊靖宇在打交道。而抗聯因爲沒有固定的根據地一般都是游擊戰比較多,所以岸古隆一郎並沒有打過一次正面遭遇戰。
由於叛徒陳斌的叛變,讓岸古隆一郎有了將關東山土匪一網打盡的機會。所以岸古隆一郎暫時放棄了對楊靖宇的圍剿,將部分的力量開進關東山。
張鬍子和楊靖宇不一樣,關東山的土匪和抗日聯軍也不一樣。張鬍子自始至終都信奉關東山就是他的地盤,就是他的家這個原則;同時關東山的土匪也和張鬍子一樣,拼命都會保護這片家園。
在這種情況下,岸古隆一郎在剿匪過程中第一次面對面的戰鬥出現了。儘管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偷襲得手,但是在奮不顧身的土匪的反擊下,這種情況發生了變化。
岸谷隆一郎看着眼前的這股破壞力極強的對手,抽出手中的武士刀給他身邊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吉野中隊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吉野中隊是岸谷隆一郎親自訓練的一支部隊,可以說在岸谷隆一郎的影響下,這支中隊與他有着非常相似的精神崇拜。不但好勇鬥狠,而且非常驕傲。
吉野中隊跟隨岸谷隆一郎剿匪以來,這是第二次走上戰場,上一次是在圍剿抗聯的戰鬥中。因爲楊靖宇將軍非常善於指揮,經過來來回回的幾次穿插運動,被隱隱包圍了抗聯的包圍圈攪了個亂七八糟。就在楊靖宇將軍準備帶着部下的士兵攻擊僞軍的旅部的時候,正是這個吉野中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那一仗這個吉野中隊表現的非常強悍,與抗聯的戰士進行了激烈的交火。戰後連楊靖宇將軍回憶起來那一仗都有些神往的說道:“如果有朝一日還能與吉野中隊相遇,我一定要把他幹掉。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遠遠高出其他的日軍,幹掉他能漲咱們中國人的威風。”
楊靖宇的心願被張鬍子提前趕上了,張鬍子帶着人正在猛衝猛打着,他們和日本鬼子不一樣,鬼子的人多,所以一旦他們進入敵人的腹地之後,日本鬼子就不敢使用山炮,迫擊炮等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日本鬼子的炮兵不敢打,但是四道嶺的炮兵科真敢打!用打炮的土匪自己的話講:“兄弟,如果我把你誤傷了你可千萬別怪罪。現在正是拼命的時候,我也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不過兄弟們你們放心,只要我還活着,就絕對給你們多捎帶幾個小日本鬼子跟你們一起上路。”
在這種情況下,鬼子的炮兵照準四道嶺的炮兵陣地打,而四道嶺的炮兵則是身後揹着迫擊炮彈,懷裡抱着迫擊炮和擲彈筒打一炮換一個地方。只要是鬼子扎堆的地方,二話不說就是一陣猛轟,打完了掉頭換地方。
說話間,張鬍子帶領的土匪殺氣騰騰的衝到了吉野中隊的面前,來到吉野中隊對面的張鬍子突然發現眼前這支隊伍與之前的隊伍不一樣。以前的小日本鬼子都是軍帽,軍裝。而眼前的這隊鬼子兵身上的軍裝與其他的鬼子一樣,但是腦袋上沒有戴着帽子,而是每個人在腦門上圍着一個膏藥旗的頭箍。而且這些士兵的表情也非常奇怪,不像之前的日本兵充滿了嚴肅和戒備,這些鬼子一個個臉上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和彷彿餓狼一樣嗜血的眼神。
如果是其他人遇到這吉野中隊,在沒有交戰之前可能會掂量一下是不是該繞行打其他的鬼子,但是張鬍子想都沒想就帶着隊伍衝了上去。一邊衝一邊張鬍子在心裡還自言自語着:“不戴頭盔你以爲老子就不打你了?就算你不穿衣服不能武器都變成女人,今天只要是出現在老子對面,全都要殺光,一個不留。”
張鬍子帶着身後三百虎賁之士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岸谷隆一郎的王牌部隊——吉野中隊。吉野中隊的戰鬥方式與其他日軍不一樣,他們就像是一羣毫無感情的戰爭機器一樣,面對關東山土匪的攻擊,竟然列出方陣的隊形,將身體暴露在空氣中,邁着四方步與關東山的土匪對射!完全是一副以命換命的打法。
面對吉野中隊的這種近乎野蠻的戰鬥方式,張鬍子大吼一聲,向身後的弟兄們問道:“殺夠本了嗎?”
“殺夠了!”衆兄弟齊聲回答
“那好,就算是死也值了。跟老子乾死這羣腦門上貼着天葵的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