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走着走着,聽見前面的山腳拐彎處有女人怒氣沖天的喝罵聲:“馬田,你別在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我是當上門女婿,是我嫁你,只要你娶我就行。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你們高家招上門女婿。”
“馬田,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心裡已經有人了。他是咱們舞甲山的小隊長高強。這次你該死心了吧。”
“花,你應該知道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不到黃河不死心。你這不是還沒嫁給高強嗎,所以只要你一天不嫁,我就得努力一天。我馬田咋就沒那命,現在要是徵兵,我就是正規軍。就高強那個小土匪,見了我還不得低着頭走。”
“你,你,你氣死我了。好,馬田,只要你當上正規軍我杏花就嫁給你,別說當上正規軍,就算當上土匪我也給你當婆娘,要是你還當農民,你就不能在纏着我。”
“那哪行啊,我一天見不到你我就着急上火睡不着覺。再說了事情都得有個過程,這不你從一開始見我就打,現在發展到不打光罵了嗎。這就是進步知道嗎。”
“我……你。你皮糙肉厚的,我打你累的夠嗆,你卻沒啥反映,我何苦白費力氣。你這個人臉皮真厚,不要臉。”
女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張鬍子本來以爲是哪個人在耍流氓,準備上去教訓一下,可是後來聽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反而覺得這個男的挺不容易的。聽到女人遠去的聲音,張鬍子帶着高戰平和霍剛轉過山腳,來到那個叫馬田的青年身邊。
“行啊,倒插門都說的這麼硬氣,小子你不是一般人啊。”張鬍子拍拍馬田的肩膀。當張鬍子的手觸摸到馬田肩頭的時候,感覺馬田這個人肩膀比一般人要粗上許多,不由的用手捏了一捏。好嘛,這傢伙身上的肌肉那叫一個結實,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血管的跳動。
“朋友,你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不是也能算一個光棍漢的遠大目標。”馬田倒是絲毫不認生,張嘴問了張鬍子一句。
“恩,是,你說的算是有點道理吧。”張鬍子被這傢伙一句話給問的有點頭大,轉念一想,男人誰敢說自己不喜歡漂亮女人?想到這裡心裡也就釋然了。
“這就行了,我就不信這十里八村的第一大美人能跑出我馬田的手心。”馬田此時信心百倍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將軍。
“又是一個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傢伙,敢想敢幹的傢伙,不過我喜歡。”張鬍子看着馬田的模樣,覺得馬田很對自己的胃口。
“你小子憑啥就這麼說?爲啥這大美女就註定得是你的?”張鬍子向馬田調笑着,畢竟這個弟兄人挺實在,而且張鬍子本身就是一個土匪。雖然不知道杏花口中的土匪是什麼樣的,不過天下土匪是一家,大家乾的事情都差不多。
“就憑我馬田這一身的力氣,朋友你是不知道,我都給他家免費幹了半年活了,她的父母都比較喜歡我,就這丫頭覺得我配不上他。說什麼就算不找個八路軍也得找個打鬼子的土匪。人家八路軍一個個神神秘秘的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蹤影,讓我一時半會哪找隊伍去。”說道這裡馬田有點垂頭喪氣。
“想當土匪?行,老子給你個機會。霍剛你去試試這小子,覺得行,我就收了他了。不過你小子結婚的時候得請我喝酒。”張鬍子越看馬田感覺越想死去的劉偉奇,心中充滿了懷念的感覺。
“別客氣,不用留手,有啥本事都使出來,機會只有一次。你要是把握住了,一會你就是打小日本鬼子的英雄好漢,你要是把握不住,你就等着你的大美人去找那個小隊長吧。”張鬍子看着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對馬田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就把他當小鬼子,肯定不留手。”馬田倒是實在人,說打就打。“啊。”馬田一聲大吼,一個標準的野蠻衝撞向霍剛衝了過去,這是農村人打架的基本動作。
霍剛有點託大,沒有躲閃,掄起拳頭照着馬田的肩膀直直地打了上去,想硬碰硬的把對方轟開。霍剛在江湖上也是一個好手,尤其在關東山周圍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存在,在面對這個內蒙古的農民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當霍剛的拳頭打到馬田的身體上的時候,立刻大吃一驚。這小子哪是人啊,整個就是一頭牛,力氣大的驚人,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絲毫沒有阻擋住他前衝的力量。
說時遲,那時快,霍剛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馬田雙臂一合,典型的一個蒙古大力士摔跤時的動作,將霍剛臨空抱了起來,接着上半身向前一壓,兩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就這一下,霍剛差點被馬田砸的背過氣去,霍剛臉上掛不住了,一個身經百戰的江湖人被一個普通老百姓放倒在地,而且還是當着張鬍子的面,這讓他怎麼能善罷甘休。
霍剛開始反擊,只要是能用上的招數絲毫不保留的全部施加在馬田身上,一時間馬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被對方來回撕扯一樣,到處都感覺到異常的疼痛。
面對這樣的情況馬田乾脆不管不顧,任憑霍剛使用各種手段,他就是一個心眼——一力降十會!我打不過你不是嘛,那我就用力氣欺負你。馬田的雙臂緊緊的抱住霍剛,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腕不斷的向胸前合攏,左手因爲被右手抓的力氣太大,血脈不通由通紅慢慢變的發白。
隨着時間的流逝,霍剛感覺自己現在就像被巨蟒纏住一樣,只要稍微放鬆一下身子,馬田的雙臂就會縮進一點,胸前的肋骨都已經快到達承受的極限,發出陣陣響聲。“我操,這傢伙就不知道少用點力氣嗎?老子是個男人又不是他的杏花。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要不然會被他活活把肋骨勒斷”霍剛大嘴一張,咬到馬田的肩頭,馬田發出一聲慘叫,手臂上的力氣不由的減了幾分。
“你他媽的咬我?”馬田也現學現賣張嘴要在霍剛的胸口。
“停。別打了,你看看你打成什麼樣了。媽的,給老子丟人。咬人這種招數你都用出來了,虧的你還在一個江湖的橫點?”張鬍子及時的制止了兩人的比試。兩人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馬田昂首挺胸,霍剛滿臉通紅恨不得找着地縫鑽進去。
張鬍子走到兩人身邊,狠狠的瞪了霍剛一眼,“回去老子再收拾你。”說完後,張鬍子拍拍馬田的肩膀說道:“行啊,小夥子。你贏了,想當土匪就跟着老子幹吧,不過醜話說到前面打鬼子的時候可是會死人的,你怕不怕死?。”
“怕死?我這輩子除了怕娶不上杏花,其他的就沒我害怕的事情,不就是打小日本鬼子嗎。”馬田有些不服氣的看着張鬍子,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樣。
張鬍子越看馬田心裡感覺他越想劉偉奇,對馬田一招手,帶着高戰平、霍剛,馬田三人返回駐地。
“家裡還有什麼人,你當土匪打小日本鬼子家人同意嗎?”張鬍子一邊走一邊向馬田詢問着。想到劉偉奇的死亡張鬍子心中總是有一些難過,當初劉偉奇是爲他擋子彈才犧牲的,如果沒有劉偉奇,那麼當時死掉的人就會是他。
“家裡沒人了,前年鬼子掃蕩,家人都被小鬼子禍害了。現在我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唯一的想法就是娶杏花!”馬田繼承了蒙古人的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一會帶他去領武器。霍剛,你負責對他進行單獨訓練。馬田的身體素質不錯,所以不要把他當普通士兵,有啥本事都給他使出來,現在的鬥爭形勢已經不允許我們按部就班的進行了。”張鬍子對霍剛說道。
“沒問題大當家的,馬田兄弟就交給我吧。”霍剛一聽有修理馬田這小子的機會,整個人一下子變的精神起來。
“那個朋友,哦不是,是大當家的,讓他訓練我?他剛纔連我都打不過,我看你還是給我換個人吧。”馬田一開口說話,張鬍子身邊的高戰平額頭就出現了三道黑線。“你小子這不是自己找死嗎?本來霍剛就惦記着收拾你呢,現在你這麼一說,估計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嘍。”
果然另外一邊的霍剛臉色一下變的有些可怕,一邊看着馬田,一邊惡狠狠的點着頭。
“霍剛,你自己看的辦吧,反正人我是交給你了,訓練的不好,你乾脆就給馬田當幫手。你們自行訓練吧。”說完後張鬍子帶着李偉離開,現場只剩下了霍剛與馬田二人。
一個小時之後張鬍子再次返回這裡,馬田已經躺在地下大口的喘着粗氣,上半身光着膀子趴在地上。儘管現在還是春天天氣還是比較寒冷,不過此時在馬田的身上只能找到炎熱的感覺。
另外一側的霍剛正低着頭向趴在地上的馬田大聲的吼着:“起來,你不是讓大當家的給你換人嗎?你不是說老子打不贏你嗎,你個狗日的咋趴地上不動了,媽的,老子今天在你身上算是丟人了丟到姥姥家了。老子陰溝裡翻船,老子找誰說理去。孃的,給老子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