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鬍子對這一次的戰鬥非常的不滿意,戰鬥結束之後對戰鬥中表現不怎麼樣的各個山寨的頭目打法雷霆之怒。高戰平在戰鬥中回到山寨總算是躲過了一劫,不過他手下的幾個頭領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被張鬍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幾個二龍山的頭領一肚子委屈回到了二龍山,將戰鬥的情況以及張鬍子說過的話向高戰平一轉達,惹的高戰平也是怒火衝上腦門,對着他們又是一陣破口大罵:“奶奶的,你們這羣豬,當初老子爲什麼要埋伏在山脊上,還不是爲了打鬼子個措手不及。你們怎麼就不會動腦子想想,老子一走你們就跟拉磨的驢一樣就知道一條路走到黑,活該捱罵!”
二龍山的幾個頭領一天被罵了兩次,一個個灰頭灰臉的回去反思。他們能反思出什麼道理?只不過子啊心裡明確了一點,以後不管幹什麼都要聽大當家的話,要不然還得捱罵!
就在張鬍子等人做戰鬥總結的時候,山海關的甬道上出現了十輛馬車。這些馬車上大部分都裝滿了鍋碗瓢勺以及一口口被封閉的大缸,只有一輛馬車掛着簾子裡面坐着人。車隊的四周有二十幾個壯漢腰中明晃晃憋着盒子槍保衛着車隊的安全。
這個車隊正是諸葛半仙的隊伍,諸葛半仙奉長鬍子的命令到北平改變身份然後返回撫松縣城開酒樓,這一次前往北京溫牧以商人的身份結實了幾個日本商人,憑藉一張嘴不僅獲得了他們的友誼而且還得到了日本駐北京使館大使發給的通行證。有了通行證後的溫牧爲了能讓酒樓上檔次,差不多連老北京有名飯店的百年陳放的老湯都收集了一些,這才整整湊了九輛大車返回撫松縣城。溫牧這個人嘴皮上的本事絕對不小,收集這些百年老湯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做到的,這些東西都相當於飯店的招牌,溫牧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要來一點;不僅如此溫牧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挖出來兩個北京城的御廚。
張鬍子這一次的手筆真的不小,溫牧在北平這段時間花銷差不多已經夠整個關東山四個山寨半年的消費。儘管如此溫牧依然認爲物有所值,至少他得到了日本鬼子的信任,憑藉北平日本大使的信條,溫牧有信心在撫松縣城開一家日本人聚會的中心。就爲了完成這件事情溫牧可謂是費勁了心思,經常出入於日本人在北平開設的料理店。儘管那些根本就是生吃的食物溫牧接受不了,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着。
最瞭解自己的不會是朋友,只能是敵人!溫牧爲了從各個方面瞭解中國人最大的敵人——小日本鬼子,可以說任何事情都願意去做。經過了將近兩個月時間的收集情報,溫牧終於覺得是時候返回撫松縣城了。
溫牧一路上憑藉日本領事發給的憑證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基本上沒遇到什麼阻攔。爲了表現出他的日本人的親近,溫牧還時常會在路上犒勞一下人數不多的日本隊伍。
這一天溫牧剛剛啓程,看到路邊有一個男人靠着牆角,耳朵貼在牆壁上,口中吹着口哨。原本這種遊手好閒的人不值得人注意,但是這個男人所在的地方不一樣。他的隔壁就是日本鬼子的軍營,他所處的位置正好是軍營四周的鬼子崗樓所難以發現的死角。
溫牧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几眼,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個人靠在牆上的身體遮遮掩掩的似乎在掩飾着什麼。走到近前,溫牧發現此人的身子後面藏着一隻已經斷了氣的大狼狗。這隻大狼狗塊大膘肥,站起來估計能有一人高,即使是死了之後,也有六十多斤。
看到眼前的情況,溫牧在心中叫道:“我的乖乖,今天真算是遇見高人了,能悄無聲息的殺死這麼大的大狼狗的人,我一定不能放他離開。”
想到這裡,溫牧立刻對手下的人說道:“去,把那個人給我抓起來,還有他身下的死狗也一起帶到車上。”溫牧知道這裡不是處理這件事情的地方,於是讓手下人用武力將男子直接綁了起來,風風火火的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溫牧什麼話都不說,只是讓手下的弟兄不停的捶打着男子,並且信誓旦旦的要將他送給日本人。
偷狗的人是誰?正是從撫松縣城監獄之中和濱畔龍一與太谷川同時越獄而出的孫強。自從孫強發現兩個小鬼子的真實身份之後,就感覺到大事不妙,獨自一個人離開一路向北平的方向走去。
孫強這一路上無依無靠,要錢沒一個大子吃喝都已經成了大問題。不得已他重操舊業繼續殺狗,結果快到北平的時候竟然被溫牧撞見了。這時候的孫強已經被嚇的魂飛天外,面對二十多個大漢的包圍,孫強已經絕望。
溫牧就這麼收拾了孫強三天,孫強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面身心都受盡了煎熬,整個人瘦了一圈。
第四天溫牧的隊伍行進到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溫牧讓人把孫強帶到面前,虎着臉對孫強說道:“猴崽子,告訴爺你叫什麼名字?殺狗的手藝跟什麼人學的。”
現在的溫牧一嘴的京片子味,言語中沒有一絲東北話的口音,儼然一個北京來的客商。孫強聽到溫牧的問話之後,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講出了自己的經歷,至於從監獄逃脫的事情他沒敢說,天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漢奸。
溫牧聽着孫強的話,兩隻小眼睛來回翻了幾下,厲聲喝道:“猴崽子,竟敢跟爺耍花招,來人,給我打。”
溫牧是什麼人,他就是靠騙人發家的。儘管他不知道孫強所說的話是不是都是實話,但是他也要再詐一下。
孫強也是個爺們,儘管溫牧用盡了詭計依然死不鬆口,就是不講自己越獄的事情。事情到了最後溫牧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親自來到孫強的身邊用手攙扶着他,對他說道:“孫強啊,爺看你也是個中國人,殺狗的手藝出類拔萃。爺是個開飯店的客商,想讓你給爺幫襯幫襯。剛纔的事情爺給你配個不是,現在的世道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啊。”
孫強做夢都想不到這事情就這麼完事了,而且對方還願意賞自己一個飯碗。心中雖然還有一些怨恨,但是也隨着衣食有了着落而變得淡薄起來。
就這樣孫強加入了溫牧的隊伍向撫松縣城的方向走去。剛剛來到撫松縣城城門的時候,孫強嚇的腿肚子都在轉筋。隨後他發現溫牧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那些把守城門的日本兵立刻對溫牧和顏與色,點頭哈腰,不知不覺也就感覺到膽氣壯了許多。
溫牧是從撫松縣城的南門進入的撫松縣城,遠遠看到撫松縣城城牆的時候溫牧心中異常的激動,多少天來他做夢都能夢見自己飛回到關東山,與那裡的好兄弟們在一起喝酒吃肉,商量打鬼子的事情,現在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他整個人的身體都有些顫抖,在來到城門前的時候,溫牧用力的做了十多個深呼吸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隨後溫牧來到了撫松縣城日本軍營,遞上北平日本大使的書信之後算是結識了撫松縣城的日本軍方的高官。這一次他不但見到了日本軍方的高官,而且還見到了黃世仁和樑紅豔兩個中國人。此時的樑紅豔一身戎裝,腰間別着王八盒子,一頭烏黑的長髮自然垂下,看起來英姿颯爽,初時溫牧以爲樑紅豔是日本女人,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是中國人,而且是現在日本駐撫松縣城最高軍事長官土肥原賢二的弟子。至於黃世仁,溫牧早就有所耳聞,心中雖然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是臉上依然一臉的笑容與對方打着招呼。
要做到這一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很難。放眼整個關東山能不露聲色的與日本人打成一片的人只有諸葛半仙一個人而已,其他的人就是裝,裝的都不像。
雖然這一次溫牧沒有見到土肥原賢二,但是他也算是打通了駐撫松日本軍方的關係。在日本人的幫助下,他的酒樓在快速的籌備中,不日即將開業。
溫牧現在是爭分奪秒的佈置酒樓,平時靠給人算命蒙人錢財的他已經忘掉了選擇吉時這回事。
到底是有錢好辦事,經過三天時間的緊張佈置,溫牧的酒樓即將開張。在撫松縣城中心最好的位置,溫牧身穿盛裝,在他的身邊柱子上懸掛着八掛鞭炮,兩扇紅漆大門打開着,大門之上一個巨匾寫着酒樓的名字——“和日樓”。
要說溫牧這個人做事真夠絕的,爲了讓日本人歡喜,取名“和日樓”。這日自然代表着日本,“和”代表着東北和日本兩個地方的人,就這個酒樓的名字就讓那些日本軍人對溫牧刮目相看。
可是這些日本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和日樓”背後的意思。要說拆字測字,諸葛半仙那是行家,從他的說法“和”字拆爲禾與口,禾代表着中國農民,口自然是吃下的意思,“日”代表着小日本鬼子,這麼一來意思就變成了“農民活吃小鬼子”。這其中自然有諸葛半仙溫牧討好張鬍子這個農民出身土匪的成分,同時也表達了溫牧對小日本鬼子的恨。
就憑這一手,諸葛半仙就是一個不露聲色的高手,一面讓日本鬼子高高興興,一面又從字裡行間表現出自己與日本人勢不兩立,不死不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