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一章 巢湖水軍

正在陳際帆擔心鬼子有可能捲土重來的時候,日本首相近衛文麿發佈了第二次對華聲明,聲明裡假惺惺地表示,日本對中國沒有領土野心,並期望與中國政府合作,共同反對共產主義,反對西方列強的和帝國主義的野心和政多等等,更有甚者還在聲明強調‘如果國民政府拋棄以前的政策,更換新的人事組織,參加東亞新秩序建設,則日方表示歡迎’等等。

“哼,鬼子不行了,硬的不行來軟的。”這是陳際帆看到這份虛僞的聲明後的評價。

“鬼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佔領了武漢,結果不但沒能消滅國軍主力,自己反倒是損失慘重,眼看戰爭長期化已經無可避免,鬼子開始採取對國民政府採取誘降的策略了。”政訓處長王永插了句。

王永是個難得的人才,政治水平相當高,陳際帆前段時間一直懷疑他是共產黨,很多事情都不想讓他知道。但是後來陳際帆想通了,共產黨無孔不入,連國民黨高層都有很多,更何況自己這裡。

抓起來?無憑無據的,再說自己這個共產黨員抓共產黨,這不是很荒唐的事嗎?最後陳際帆決定,只要他的所作所爲有利於抗日,並且不違反軍規,自己便不再管他。

不過經過長時期的觀察,王永並未作出什麼有損“神鷹”利益的事,倒是因爲他的存在,政訓處的工作井井有條。

“王處長,依你看鬼子近期之內有沒有再對我們發動大規模進攻的可能?”陳際帆問他。

“師長,我認爲日本滅亡中國的野心是不會變的,只是由於在中國的戰爭沒有達到預期目標,內政外交上日本現在的日子都不好過,所以才變換一下方式。既然日本首相發話了,軍部怎麼也要給點面子,所以短期之內鬼子不大可能再來,我們倒是要好好利用這段難得的時間休整,儘早恢復戰鬥力。”

王永的話陳際帆深以爲然。只是現在部隊很困難,自從武漢淪陷後,後勤物資供應中斷,軍餉、藥品、彈藥等都無法得到有效補給。更嚴重的是,“神鷹”獨立師缺乏人才,比如醫生、軍械所技師、文化教員等。

陳際帆想了想,對參謀長和政訓處長說:“報紙上說後方的很多青年想到前線,我想讓二位辛苦一趟,去重慶設一個辦事處,專門負責招手知識青年,籌集軍餉和物資。”

“好主意!”胡云峰拍案叫絕,“另外,我們可以在後方設立一個軍校,專門培養基層軍官。”

“軍校?不,要辦軍校也不是在重慶,那地方水深得很,咱們就別去淌了,倒是要利用辦事處的優勢設立情報站,與各方勢力打好交道,尤其是各國的外交人員。我打算從趙俊的部隊挑出十幾個人和你們去,三天後出發。”

安排完去重慶的事後的幾天,陳際帆依然很忙,每天不是到醫院看望傷員就是到各個軍營去視察部隊的休整情況。

各部隊現在都把訓練地放在巢湖邊上,那裡的魚多,可以就近解決營養問題。

“師長,”正在軍營指導訓練的陳際帆遠遠就聽到師部警衛員的聲音,“有急事請您快回師部!”

陳際帆開着他從滁縣繳獲的那輛吉普趕回到師部時,電訊處長高煥捷早就等在門口了。

“什麼事這麼急?”陳際帆邊開車門邊問。

“頭,好事,我們在上海的情報員傳來消息,說一批歸國華僑現在正在租界。他們攜帶了大批物資,準備到內地支援抗戰,現在被76號的漢奸還有軍統的人同時盯上了。我們的情報人員已經和對方取得聯繫,他們要求我們儘快派人接應。”

“走,到裡面說。”

原來這些華僑來自東南亞,和美國、加拿大等國的華僑取得聯繫後大家捐款購買了大量的物資,租用了美國的商船運到上海。

“那他們準備將物資交給誰?”陳際帆問道。

“不交給誰,他們中有醫生、有技工還有司機,但更多的是一腔熱血的青年,回來想參軍打鬼子。他們到哪這批物資就跟着到哪。”

陳際帆走到地圖邊上仔細看了下從上海的巢縣的沿途,輕輕搖了搖頭:“從上海到這裡水陸都有鬼子,人不多的話還可以混過來,可物資就難辦了。”

高煥捷看着師長沒有說話,因爲他一時也沒什麼主意。

“這樣,就讓趙俊帶部隊過去,在敵佔區,他們的身手可以起到大作用,另外你向滁縣、南京、鎮江等地的情報員聯繫,讓他們盡力在沿途提供幫助。”

“是,部隊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就明天吧。”陳際帆決定。

爲了減少目標,趙俊也只是挑選了三十多名隊員前去,個個裝備手槍、匕首和一些器械。他們從和縣秘密渡江,然後從蕪湖與馬鞍山之間的當塗縣境內,走直線往東前往上海。

部隊走後,陳際帆一個人開始思考部隊下一步的發展方向。現在部隊存在幾個大問題:

首先是戰略縱深狹窄,機動迴旋餘地小,部隊的兵員物資的補充範圍很小;

其次是沒有穩定的補給渠道,夾在鬼子中間,就是有援助也到不了這裡;

第三就是缺乏人才,部隊要想擴大地盤,沒有幹部去做基層工作肯定到頭來是一場空;

最後一點就是裝備問題,現在和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只能靠繳獲過日子,彈藥儲備已經無法支撐像全椒保衛戰那樣的大仗。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建立一條秘密可靠的路線,使得從上海來援的物資能夠安全抵達。

前幾天到巢湖邊上視察部隊讓陳際帆有了靈感,他想利用繳獲上次佔領巢縣時繳獲的鬼子汽船搞一支水上游擊隊,先在巢湖地區站穩腳跟,近可以攻擊合肥鬼子的碼頭,然後在長江上伺機打劫鬼子的運輸船,還能起到保護外援路線的作用,可謂一舉三得。

至於水上游擊隊成員,就由當地招收的戰士擔任,他們很多本來就是當地漁民,不但熟悉巢湖裡的地形,而且水上工夫十分了得。

說幹就幹,當天下午陳際帆就讓警衛營在巢湖各地張榜,大張旗鼓地招收水軍戰士。

幾天後在巢湖邊上,兩百多人的隊伍集合在他的面前。在陳際帆旁邊,是兩百支擦得嶄新的三八大蓋、四具擲彈筒和四挺歪把子機槍,而在他身後的湖邊碼頭上,整齊地停着六艘汽船和十幾艘木船。

這些就是新生的“神鷹”水上游擊隊的全部家當。

“弟兄們!歡迎加入抗日的隊伍中來,從今天起,你們將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國民革命軍‘神鷹’獨立師水上突擊連!加入‘神鷹’獨立師是你們的光榮!因爲他是一支讓所有鬼子都睡不着覺的部隊。而你們也將和他們一樣,上戰場殺鬼子,爲那些被鬼子殺害的親人報仇!鬼子就在湖對面,雖然從岸上他不敢來,但這些鬼子隨時會開着他的汽船過來,搶我們的東西,殺我們的人,侮辱我們的姐妹。你們都是從小長在這巢湖邊上的,你們說,能讓小鬼子過來嗎?”

“不能!不能!”

“所以我們要拿起槍桿子和他們幹!我們先要他的命,再要他的槍,最後把這些畜生徹底沉在巢湖底下去餵魚蝦!你們敢不敢?”

“敢!”

“要想多殺鬼子,又能保住性命怎麼辦?一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從今天起,你們必須刻苦訓練,誰訓練得好,我就提拔誰當連長、排長。誰要是偷懶,我饒你,軍紀不饒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大聲點,我聽不見!”

“聽-清楚-了!”

陳際帆說這番話的時候,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就是剛回到這個時代拉起隊伍時的感覺,很久沒有親自訓練士兵了。陳際帆決定親自訓練這支部隊,把他們打造成一支真正的水上特種部隊。

由於這些人會游泳,所以訓練的第一步是從地上開始的。先是隊列訓練,主要是培養嚴格的紀律性;然後是體能訓練,陳際帆的體能訓練參照了後來的鐵人三項,改成跑步加游泳,距離慢慢加碼。

一個星期下來,這些漁民出身的新兵開始怨聲載道,陳際帆把訓練成績排在後面的十幾名戰士淘汰下來當炊事兵,負責部隊的後勤伙食。

然後開始訓練射擊。射擊訓練不是單單的打槍打得準,還要求槍支的保養、拆裝等,當然,在水上作戰,神槍手是部隊戰鬥力的標誌。

訓練了一個多月後,到了六月,氣溫暖和起來,湖水也不是那麼冰涼了。水上突擊連開始進行水下訓練。

訓練的科目是陳際帆親自下水總結的。有武裝泅渡、水下格鬥、水上射擊和船上拼刺等。按照陳際帆的設想,部隊現在的作戰方式是靠近敵船,登船近距肉搏,殲滅鬼子後繳獲敵船。

由於天生的水性好,戰士們訓練其他科目都還很順利,就是拼刺這一關進展緩慢。也難怪,拼刺高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陳際帆決定給部隊配上一些毛瑟手槍以備不時之需。

在陳際帆成天呆在巢湖邊上的這兩個月,各部隊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元氣。巢湖地區比較富庶,加上有湖裡的魚作爲營養品,傷員們回覆很快,百分之七十的傷員已經重新回到部隊。另一些雖然不能打仗,但陳際帆命令發放撫卹金後安排這些戰士復員到各村去當民兵隊長。

由於無法再和鬼子打大規模的戰役,陳際帆又重新把所有的野炮、步兵炮和迫擊炮和卡車等分給各主力團,命令他們開赴鬼子佔領區打開局面。

特務營駐防和縣江邊,保護這個唯一的水運碼頭。而工兵營和防空連被暫時解散分到各團,陳際帆決心精簡師部機關,強化警衛營的戰鬥力。

“神鷹”的戰略正式變成了遊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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