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際帆猜來猜去硬是沒猜出來北平有什麼大人物?難道是日僞政權的大漢奸?小高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胡云峰道:“可能是隱居在北平的以前的什麼軍閥。只有這樣的人小高才會給一個大人物的稱謂。”
“沒可能,那些個軍閥差不多都老死了。只記得有一個好像傳說是日本人害死的,叫什麼來着?嗯,讓我想想,對!吳佩孚!就是吳佩孚!只有他死得最冤!”陳際帆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胡云峰嘆道:“記得小時候咱們歷史課上教的,軍閥都是大壞蛋。吳佩孚這個名字好像和‘二七大罷工’連在一起。後來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是很複雜的,歷史也像是一齣戲劇,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轉折。這位吳佩孚是個秀才出身,個人比較有修養,帶兵有一套,據說其人還有統一天下之志。後來淡出歷史舞臺,日本人多次許以高官厚祿請他出來,被他毫不猶豫拒絕了。下野後不出洋,不進租界,不蓄私才,不留田產,也算一個人物,可惜了,死得不明不白。”
陳際帆問道:“糊塗了,你說的是歷史上的還是現在?如果是現在,吳佩孚這樣有影響力的人死了,我們沒理由不知道啊。”
“他現在還沒死,但是離死不遠了。鬼子守不住北平,像吳佩孚這樣的他們是不會放過的。別忘了,現在盤踞在北平的就是一幫日本特務。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陳際帆笑道:“明白了,小高肯定是把他救出來了!這小子,早說啊。小胡,你說這吳佩孚找我們有什麼事?重新上臺?”
“瞧瞧,頭你這就小看人家了吧。”胡云峰對陳際帆的歷史知識嗤之以鼻,“老吳要還在,起碼得60多了,60多的人了,又是曾經在中國政壇上翻雲覆雨的人物,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復出?幹什麼?當總統啊?”
“好好,你小子,扯到歷史我說不過你。我不管什麼人,我要北平,完好無損的北平!到時候空降兵可不能丟臉!”
“頭,說不過就拿任務來壓,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不管怎麼說,如果真是吳佩孚,咱們還是見見,不光見,還要討教。別忘了,咱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軍事上咱們無所畏懼,但是這民國的水很深,如果能聽聽玉帥的高見,那絕對是受益匪淺的。”胡云峰似乎對吳佩孚心存好感。
吳佩孚是幸運的,他一直以爲日本人不敢拿他怎麼樣,因爲他們要收買華北人心。但是吳佩孚沒想到日本人在華北會敗得這麼快,更沒想到土肥原賢二親自下令華北日軍特務機關策劃對他的謀殺,直到有一羣神秘的人來到他的住所。
他親眼看見日本人的特務在這羣身手了得的人手裡絕望地死去,又親眼看見這幫人在北平城裡手眼通天,很輕鬆地就把他和家人分期分批地轉移出來。後老他見到負責實施對他的營救行動的領導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個恐怖的年輕人,吳佩孚好歹也是帶過兵的,他發誓他從來沒見過這樣身手的兵。簡直就是殺人機器!
不過,當他得知營救人員屬於“神鷹”後,反而坦然地笑了。有“神鷹”在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的?
吳佩孚記得好像是在民國二十七年五月的報紙上,說是在安徽巢縣一支號稱“神鷹”的部隊以一個團的兵力全殲了日軍第6師團一個野戰大隊。當時吳佩孚對這個消息嗤之以鼻,儘管這份報紙是手下人好不容易搞來的。“神鷹”?這個名字一聽就不正規,說不定是一幫嘯聚山林的土匪打劫了日本人的軍用物資,然後就被大吹大擂一番。日軍野戰大隊是什麼概念?吳佩孚心裡最清楚了,就憑烏合之衆的一個團的兵力?
不過,吳佩孚緊接着看到了這個時代兩黨中卓越軍事將領的評論,他開始半信半疑,也開始靜靜地關注着這樣一支部隊。
接下來就熱鬧了。襲擊南京機場,搗毀細菌武器研究所,抗日宣言,全身而退後主動攻擊浦口,保衛全椒,光復皖東,開荒種糧……,隔三差五就能聽見這支神秘部隊的捷報。這已經不可能是吹噓了,就算戰果有水分,但一直不起眼的部隊能夠屢次登上報紙頭條,這本身就說明他們一直在打仗!
和很多閒賦在家的寓公們一樣,吳佩孚就像看戲般關注着“神鷹”向北出擊定遠,向南保衛根據,一步步把日軍在安徽的勢力斬盡殺絕,直至震驚全國的合肥攻堅戰。要知道還從來沒有哪一支國軍部隊敢於進攻日軍工事完備的大城市。當合肥光復的時候,吳佩孚心裡着實欣慰了一番,在家裡找出好酒獨自斟酌。
後來他就知道了這支部隊的靈魂,知道了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神鷹”七星,知道了他們高調下江南到上海端了日本人的軍司令部。更知道了一個叫做陳際帆的年輕將軍。
他的第一反應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中國誕生了一個新軍閥。可是這位執掌安徽軍政大權的軍人似乎對政治不太感興趣,但是在他治理下的安徽卻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再後來,再後來就是聲名鵲起,人才彙集,軍隊逐漸成爲第三股軍事力量。至此他開始對陳際帆此人欣賞起來,通過救災,兵不血刃拿下河南,民心軍心盡收。如今又兵臨北平城下,軍事上如日中天,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能擋住這個年輕人崛起的步伐了。
可吳佩孚對陳際帆的某些做法並不贊同。很多時候他真想找機會和這位後輩翹楚交流一番,把自己憋在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無論如何,能夠在戰爭中壯大並且連續擊敗日本人的中國將軍,絕對值得他結交。
果不其然,當他在保定一個小院子裡見到陳際帆的時候,他驚訝了!有兵如此,國之幸矣。倘若時間倒退20年,他真想和把這幾個人收至麾下,則統一全國之志何愁不能實現?
當然了,這只是吳佩孚的靈光一現。他只是一個過了氣的軍閥,如果細細追究起來可能還有罪。
陳際帆、胡云峰還有小高三人畢竟是後世而來,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民國前輩自然不敢怠慢,畢竟,人家沒有當漢奸,還保持着一箇中國人的錚錚鐵骨。
“玉帥,您老人家好!”胡云峰喜歡讀歷史,看得出來他對吳佩孚有好感。
“將軍,帥這個字是不敢再擔當了。我吳佩孚首先要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說完就要彎腰鞠躬。
這回連陳際帆和高煥捷都上來摻住,“使不得,使不得!前輩,您寧死不替日本人做事,就衝這份骨氣,我們也要插上一手!”
“這位就是陳總司令了?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堪慰平生。果然有虎將雄風!”
大家分賓主坐下後,吳佩孚不再客套,開始盛讚“神鷹”,說這是中華之希望所在,他很樂意看到滿洲光復的那一天等等。
陳際帆趕緊謙虛:“前輩,抗日戰爭是全民族的戰爭,‘神鷹’只是其中的一份子。在我們身後千千萬萬的人民大衆纔是勝利的最大功臣。前輩謬讚了!”
吳佩孚不是大老粗,所以陳際帆在他面前說話得小心翼翼。
“哼!若不是張家小六子沒血性,他小日本又何至於猖狂如斯?”吳佩孚來勁了。
“玉帥,據我所知。張學良將軍在北平沒少接濟您啊,這一方面說明您清廉,一方面也說明張將軍是一個性情中人。”高煥捷是救命恩人,所以說話開始大方起來。
“將軍謬矣!張漢卿接濟我是私情,但丟了東北就是國之罪人。吳某雖不才,也不敢因私情而廢大義。想我北洋諸將,雖互相爭鬥不已,但身上時刻不敢忘民族大義。區區三島倭奴竟踐踏我華夏文明十二年之久,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六子這個鴉片鬼,這個花花公子,他竟能忍下國仇家恨,一槍不放就把東北大好江山送給日本人。他有罪!有罪啊!”吳佩孚說到這裡狠狠地用手捶桌面。
陳際帆一直在聽,當吳佩孚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插話問了句:“前輩難道就沒想過,張將軍爲何連殺父之仇都不敢報就忍氣吞聲跑了?”
吳佩孚冷靜下來,“陳將軍問得好!開始老夫和曹錕等人說起此事,都覺得小六子實在沒骨氣,骨子裡沒他爹半分血性,張雨亭泉下有知,恐怕氣得想活過來。後來這小子居然敢把蔣中正給綁了,逼他抗日,總算沒給他老張家丟臉。陳將軍,不瞞您說,老夫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想通了。根子還是出在我們身上,大夥要不是成天打來打去,能讓日本人有機可趁?小六子和俄國人因爲鐵路幹了一仗,結果大敗。國內竟沒人給他一點像樣的支持。這小子年輕,打以後一門心思保住他爹留給他的家業,可是糊塗啊,沒了地盤,光有軍隊還不是任人宰割。”
“是啊,前輩能夠想通這一層也不容易。國難當頭,我們這些後輩軍人只能團結一致對抗外敵,絲毫不敢有所怠慢。”陳際帆答了句。
“團結一致?談何容易?”吳佩孚苦笑,“當年他們兩個黨說什麼‘打倒軍閥除列強’的旗幟,就憑俄國人援助的幾支破槍就把我們北洋勢力趕下了臺。成王敗寇,吳某沒什麼可說的。想我的兵也算是訓練有素,賀勝橋一戰,士氣全無,部隊兵敗如山倒。他們說我們是軍閥,那就是軍閥吧,人心不在這邊,說什麼也是白搭。可是我們這幫老軍閥下了臺,新軍閥又上來了。蔣先生以爲他了不得,結果閻百川,馮煥章不答應,又打。生靈塗炭啊!我北洋雖爭鬥不已,可也不敢放幾百萬部隊塗炭中原。他們打來打去,現在還在一口鍋裡吃飯,可是百姓、士兵死難又找誰去說?”
高煥捷給吳佩孚的茶杯裡續上水,這位老前輩打開了話匣子,似乎有很多委屈要訴說,只見他又開口:“他蔣中正不是很能打嗎?打到濟南日本人把蔡公時的鼻子都割了,也沒見這位北伐總司令放個屁!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這個上海灘的小混混到底還是沒血性!日本人沒來他們打!日本人都進東北了他們還打!結果讓人家打進來了吧。南京城破之時,老夫只能絕食默哀,我中華果能一統,區區倭奴何囂張如此?”
三個人靜靜地聽着,彷彿在聽一段已經逝去的往事,曾經叱吒風雲的北洋軍閥最後一位見證人就在他們面前,用滄桑的語言訴說着這段歷史。從他的話語中,分明聽出了對國民政府的不滿。
“罷了罷了,他蔣中正再不是人,也算做了件好事,帶了個好頭。其人軍事指揮能力實在有辱黃埔校長之謂,除了金錢收買,官位誘惑似乎別無其他。這些東西對付國內政敵還有些作用,對付不能收買的共產黨和日本人,蔣先生立馬不行了。天佑我中華,能夠有諸位這般軍人,在老夫看來,諸位有霍衛之風。難道陳將軍不願再進一步,執中華政界之牛耳乎?”
這句話纔是關鍵,吳佩孚似乎希望看到中國變成真正意義上統一國家,成爲一個強硬的軍人政府。他寄希望於陳際帆等人,希望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當年未完成的夙願。
陳際帆嚴肅起來:“前輩,我等只是軍人,政治這個東西是做不來的。人不能忘形,權力慾會使人忘本。會失去親情、友情直至更多。”
“將軍之志老夫佩服,只是將軍之言不敢苟同。諸位將軍人雖年輕,政治上卻極其成熟,周旋於內外勢力之間遊刃有餘。人才集聚,民心所向,將軍只消往前一步,則大事可成矣。屆時我中華內修政治、外御國門,列強敢不另眼相看?”
陳際帆不能再敷衍了,當然也不準備對吳佩孚來一番什麼“民主啊,潮流啊”之類的說教,他對吳佩孚道:“孫先生曾說‘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現在再搞軍人治國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人民不會答應,我等也不會如此。軍人,應該做好他的本分,爲國家出力,僅此而已。”
“將軍之言謬矣,諸位‘神鷹’七星來自國外,有新思想,可是部隊裡衆多的下屬呢?他們跟着你們流血流汗,爲國家民族建功立業,難道他們不該享受利益嗎?就算貴軍諸將都淡泊名利,可誰又能保證打敗日本人之後馬放南山乃至鳥盡弓藏?將軍必須明白,你麾下數十萬將士,他們的家眷,還有地方上與你們共命運的人士,他們怎麼辦?他們既不屬共產黨又不屬國民黨。未來蔣先生能夠看着你尾大不掉嗎?就算換了黨派,將軍又怎敢保證你不會成爲第二個董卓。”
“董卓?”三個人心想怎麼扯到這上面來了,這太離譜了吧。
“不錯,就是董卓!衆人皆道董卓荒淫無度,天怒人怨,實則謬矣。要知道此人戎馬半生,也曾爲大漢邊疆立下赫赫功勳。結果大漢朝不容人這樣的武夫當朝,在一次次的宮廷鬥爭終於弄得身死族滅,留下千古罵名。不錯,董卓所爲確是咎由自取,但其在政治上不願把權力分享給下屬,使他的勢力猶如浮萍一般極不牢靠。前車可鑑,將軍莫要糊塗纔是。”
吳佩孚簡直就像一個智者,說出了令他們從來沒想過的驚世駭俗之語。當然,陳際帆等人既不會把自己比作董卓,也不會因吳佩孚區區幾句話而改變初衷,只是這老吳爲什麼要堅持武人治國呢?他本身也是秀才出身啊。
吳佩孚見衆人不置可否,知道自己的話算是白說了。於是換了個口氣道:“時過境遷,此時畢竟不能與當年同日而語。我希望將軍率麾下百萬之師光復東北,但勞師遠征,根據卻要牢牢把握。將軍在安徽不願染指政權,高風亮節之處老夫佩服,但是出師東北非同小可,將軍務必在拿下河北全境後做好周密安排。竊以爲應該首先拿到山東、河南、河北乃至熱河等四省的省主席位,拿到晉南、豫北等地行政全權。還是剛纔的話,這些位子你不坐,也應該交給你屬下的軍長們。”
這不是北洋軍閥的思維嗎?大家在袁世凱手裡混飯吃,然後分享各省權力,老袁一死四分五裂,這吳佩孚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歷史都說了這樣幹不行。
“前輩此言不必再提。當年北洋強盛之時,各將領也成爲封疆大吏,掌握一省軍政全權,後四分五裂被列強利用,始有後來之敗。前輩,當年您嚴於律己,練兵、用兵、財政樣樣都勝過南方北伐軍,爲何區區幾萬北伐軍就能一路過關斬將,所到之處人民望風歸順?直至把您和其餘諸位趕下歷史舞臺?這還不值得深思嗎?軍人不得干政,否則必天下大亂。至於我等,與國家民族千秋功業相比,我輩得失又算得了什麼?大丈夫生於國難之時,理當征戰沙場爲國解難,豈能因一己之私而廢公義?前輩之言,後輩不敢苟同,至於麾下官兵,他們吃穿用度、武器裝備皆來源於民衆,保衛人民乃是天職所繫,豈能本末倒置凌駕於人民之上?我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英雄輩出,是非成敗轉眼成空,可青山依舊,文明仍存,我輩又豈能逞一時之利而忘卻後世子孫?至於我等和麾下軍官,能夠親身參與到爭取民族獨立和自由的戰爭中快意恩仇,正是我輩之福分,豈敢再有他求?若麾下真有斯人,則不用我等動手,歷史潮流也會將之無情淘汰。前輩不必再言。”
吳佩孚聽到陳際帆一番義正辭嚴的話語不由心生佩服,慢慢站了起來輕聲問道:“這是諸位的意思麼?”
胡云峰和高煥捷對望一眼,齊聲回答:“我七人共同進退。爲民族大義不敢藏私。”
“明白了!”吳佩孚輕輕嘆了口氣,“老夫明白當年何以敗得如此快,也明白貴軍爲何能所向披靡了。‘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諸位將軍人雖年輕但志向遠大,非我等燕雀能比。老夫,服了!”
“吳前輩也累了,若不嫌此處寒酸,就請屈尊下榻吧。”陳際帆看到吳佩孚瞬間蒼老了許多。
“不,將軍不必下逐客令,你我雖話不投機,可老夫對諸位心存歡喜,尚有些建議不得不說。”吳佩孚真打心眼服了,因爲陳際帆等人的魅力確實打動了他。
“前輩請講,我等洗耳恭聽便是。”
“滿洲,不,東北九省之地是倭寇是爲心腹的地帶,兵精糧足,又有天時、地利之便。將軍若不能做好萬全之準備,絕不可輕言遠征。一是募兵練兵,非有百萬而不能行;二是糧餉、裝備、醫藥一應物資必須未雨綢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大軍出征後方必然空虛,貴軍所轄三省,幾年經營儼然如人間天堂,世外之桃源,難免會有人覬覦於心。屆時後方空虛,國民政府攜軍政統一之號令強行派軍進入,則危矣。此事必須早作打算;第四,貴軍和共產黨合作緊密,殊不知共產黨之政策與你們格格不入,他們對一切資本家和地主都要打倒,屆時在山東、河南等地大搞階級鬥爭,激化階級矛盾,社會秩序必大亂。貴軍百萬之師的後勤將毀於一旦,不但光復大業受損,而且百萬健兒之生命岌岌可危,令人不得不擔心啊。”
這回陳際帆算是聽進去了。因爲吳佩孚說的這些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老蔣那邊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早就對安徽垂涎三尺。而中國共產黨也會在日本人退回東北之際重新佈局(此時的中國共產黨因爲根據地狹窄,人才不多,所以比較弱)。不管怎樣,兩黨矛盾立刻會上升,到時候還真的難以取捨。
“言盡於此,希望將軍斟酌。‘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啊’,不能做好內部事務就不能出兵,切記!”
“謝謝前輩肺腑之言。請前輩教我!”陳際帆這回是真想聽聽了。
吳佩孚有些得意,能夠讓這傢伙低下頭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這小子很上路,知道問題所在,是個人才!
“好,老夫就倚老賣老。你既不願染指政治,那我就說一些離政治遠一點的:第一、要強化社會管理職能,把政權建立在鄉村一級,建立民團制度,預防匪患、杜絕一切政黨的蠱惑。使得兵員、糧餉、稅收等得到嚴格控制;第二、團結共產黨,這個黨的有些主張老夫雖不太贊同,但老夫認爲起碼比國民黨有前途。如果只有他們逐鹿中原的話,共產黨將毫無懸念勝出,但是團結中要有獨立。絕不能放棄根據上的軍事權和財政權。切切!第三,留下信得過的人率精銳編練預備役,震懾蔣中正和他下面圖謀不軌之人;第四,要大力發展經濟,引進西方技術。重慶那邊投機嚴重,諸位要當心禍及安徽;第五,要給知識分子敲敲邊鼓,讓他們幹好自己份內的事。不要以爲只有他們纔是憂國憂民,別人都是尸位素餐,知識分子一旦禍亂起來,其破壞性更大。他汪兆銘手下的知識分子還少了?當年反對巴黎和會,還有人帶頭火燒趙家樓,時過境遷不也成了漢奸。倒是我們這些人人喊打的軍閥,生怕死後子孫擡不起頭做人,不敢有違祖訓。好了吳某真希望能看到我中華統一那天,更希望看到將軍戰場奏凱之日,若吳某還在,定當在山海關煮酒,迎接將軍凱旋。”
吳佩孚最後這些建議還是有很大的可操作性的,也是閻錫山、李宗仁等已經實施過的,效果還不錯。陳際帆有些心動了,他決定在吳佩孚走後,調整一下今後的思路。把自己的精力從軍事轉到內政上來,畢竟,百萬大軍的後勤可不是開玩笑的。
吳佩孚離開了,暫時住在保定城。他死活不願去南邊,說那裡是傷心之地,就願意在河北,最後希望陳際帆能多做工作,使北平免遭戰火破壞等等。
看來,北平的事情該到解決的時候了!
(本章其實是有感而寫,希望出現一個世外高人給他們提一點建議。也想借此機會和廣大書友重新認識一下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