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軒似乎也對口琴的相好產生了興趣,他看了看口琴說:“炸藥,這點你就不如人家口琴,口琴有女人緣,那姑娘長得不錯,說說看,你是怎麼勾引人家的?”
“嘿嘿,團長,我可真沒勾引人家,我在陸軍學校上學,旁邊不遠有一座女子學校,兩個學校中間有個公園,那個時候我就喜歡吹口琴,沒事就到公園吹口琴,後來發現有一個姑娘在不遠的地方看書,當初我還真不敢看人家,因爲她長得太漂亮了!就像天上的太陽,不敢直視,沒想到我後來再去吹口琴的時候又遇到她了,還是沒敢搭話,第三次遇到姑娘的時候,人家姑娘自己先說話了,後來一來二去的我們就認識了。”口琴故意說的輕描淡寫,實際卻掩飾不住幾分得意。
趙志軒笑着說:“看看,誰說吹口琴沒用,炸藥,你以後得學着點!”
大家說着笑話,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黃昏,山溝裡的敵人漸漸多了起來,那些打劫老百姓的僞軍和日軍三五成羣的回來了,有的滿載而歸,有的空着手,畢竟老百姓也不富裕,很多家裡都沒有隔年糧食,一旦得到鬼子掃蕩的風聲,在逃命之前把活命的糧食都藏起來了,鬼子就會撲個空。
最後一抹夕陽落下山後,小山溝裡鬧騰了起來,所有的僞軍和鬼子都回來了,趙志軒目測了一下,果然有兩三百人,地上燃燒着一堆堆篝火,燒着幾口大鍋,那些牛羊牲口又開始慘叫起來,鬼子和僞軍連夜宰殺白天搶來的牲口,爲前線的日軍烹煮肉塊。
不大一會,一羣鬼子圍着篝火坐了下來,開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嘻嘻哈哈的非常熱鬧,但是僞軍沒有那個福氣,還在殺豬宰羊的忙乎着。
“他孃的,怪不得這些小鬼子膘肥體壯的,老百姓餵養的牲口都被他們吃光了!”武黑子憤怒的說。
“吃吧,等下就送這些雜碎上路!”趙志軒盯着山下的火光說。
“團長,對方人不少啊,怎麼打?”李文哲看着山溝裡鬧哄哄的鬼子說。
“先把僞裝去了!”趙志軒說着取掉頭上的樹葉僞裝,因爲夜色已經降臨,不需要這些僞裝了,如果再戴着僞裝就是一種累贅,大家紛紛把身上的樹葉僞裝取了,等待着進攻的命令。
但是趙志軒並沒下達命令,而是繼續觀察着山下的鬼子,這時馮老二和阿木古郎悄悄的回來了,馮老二湊到趙志軒身邊說:“團長,都搞清楚了,這條山溝三面環山,比較封閉,進出口的大路只有一條,三裡之內設了三道崗哨,防守嚴密,如果從那條大路進入山溝很容易被發現,如果從山頂向下摸,路不好走,全是樹林,而且三面山坡上都有暗哨巡邏,不過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趙志軒點了點頭說:“好,既然那條大路防守嚴密,我們就從山頂向下摸!”
“團長,我們啥時候動手?”武黑子已經急不可耐了。
趙志軒看着山下吃肉喝酒的鬼子說:“不急,再等等!”
“咋能不急呢,再等下去鬼子把肉都吃完了!”馬闖娃插了一句嘴,看來他是真急了。
“你娃就知道吃,聽團長的!”馮老二對小胖子的腦袋拍了一把掌。
大家都知道,現在是萬事俱備,只等團長一聲令下了,可是趙志軒卻一臉嚴肅的說:“傳我的命令,睡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
“睡覺……這怎麼睡得着啊?”武黑子一頭霧水的說。
趙志軒說:“實在睡不着的,就看着鬼子吃喝,總之不能打擾了人家的酒興!”
“嘿嘿,團長,我明白你的意思,等鬼子喝醉了,我們就一鍋把這些雜碎燴了!”武黑子笑着說。
趙志軒笑而不語,其實武黑子只領悟了一半,現在進攻的確不是最佳時機,等到半夜鬼子放鬆警惕之後必然事半功倍,可是敵強我弱,一百多人對三百多人,既是在敵人毫無防備之下發動攻擊也未必能夠取勝,所以要打勝這一仗,必須要把士兵身上的所有潛能都激發出來,現在士兵們飢腸轆轆,餓的前心貼後背,沒有比讓他們看着鬼子吃肉喝酒更能激發潛能的辦法了!
從山頂到山溝的距離其實並不遠,如果從山頂拉一條直線到山溝裡,也就是一千米左右的距離,但是人不能從山頂上飛下去,山下誘人的酒肉味道卻飄了上來,直往鼻孔裡鑽。
“他孃的,真是香啊……這是燉羊肉的味道!”馮老二貪婪的吸了吸鼻子說。
“別說了,老子好久都沒有吃過羊肉了,越說越餓!”阿木古郎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乾脆逼上了眼睛,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其他士兵雖然不說話,但是肚子卻咕嚕嚕的響成一片,眼巴巴的看着這些鬼子吃肉喝酒,巴不得這些鬼子早點喝的醉爛如泥,可是這些鬼子偏偏越喝越精神,喝到半夜不但沒有喝趴下,反而有幾個圍着火堆邊唱邊跳起來,其餘鬼子拍着巴掌爲他們打着節拍助興,開始狂歡起來。
這些鬼子唱着跳着,越來越瘋狂,突然有個鬼子哭了起來,甚是悲切,哭着哭着又笑了起來,其他幾個鬼子罵罵咧咧拉拉拉扯扯的,就像喝醉了發酒瘋,武黑子看得一頭霧水。
“團長,這羣小鬼子唱的是哪處……又哭又笑的不會是喝醉了吧?打他狗-日的吧!”
趙志軒知道這是小鬼子在發泄情緒,仗打到這個地步,小鬼子的心裡承受能力也到了極限,喝了酒之後就控制不住情緒了,這時候也是他們意志力最脆弱的時候。
“是啊,打吧,團長!”士兵們的眸子在黑暗中灼灼生輝,就像躁動不安的小老虎。
趙志軒覺得是時候了,他從士兵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可怕的力量,於是沉聲道:“要想吃肉,就得消滅所有的鬼子!明白嗎?”
黑暗中一百多個腦袋都在點頭,這些士兵早就急不可耐了了,趙志軒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馮老二,你帶一個班從左邊下山,阿木古郎,你帶一個班從右邊下山,其餘跟着我,三面同時進攻,主要目標就是那羣喝酒吃肉的鬼子,殺了他們,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