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狗一臉爲難的說:“莫老爺子,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在RB人手下混碗飯吃,得看人家臉色行事,一不小心也會掉腦袋的!前面一個翻譯就是不知道看RB人臉色被殺了!我要不是看在一個月五塊大洋的份上,纔不會幹這種窩囊差事呢!”
“這麼說他們也不把你當回事兒啊?”莫老爺吃驚的說。
田二狗看了一下週圍的RB兵,壓低聲音說:“我們算個屁啊,我給你說句實話吧,RB人從來沒把我們中國人當人!”
莫老爺聽了暗暗着急,他有些擔心的說:“不知道他們啥時候離開這裡?千萬不要搞出大事纔好啊!”
“這可不好說,RB人開始打的太順利,一路勢如破竹,連中央軍都不是對手,沒想到打到黃河邊上就遇到硬茬子了,這陝軍也不是好惹的,光這個中條山,RB人就打了一年多,還是沒打過去,好不容易打了個勝仗,這不跟過了年一樣,可能要暫時休整一段時間,啥時候走我也說不準啊,反正RB人惹不起,你們可千萬要小心點。”田二狗善意的提醒道。
聽了田二狗的話,莫老爺不停的搓着手說:“這可咋整呢……RB人可是好幾千人呢!紮在這裡不走,吃也能把人吃窮啊!”
“莫老爺子,不是我說你,像你這樣的大財主,爲啥不逃走呢?”田二狗一臉不解的看着莫老爺。
莫老爺有苦難言,他以爲日軍跟國民當軍隊一樣,不過要是要錢要糧,過去這種事兒也沒少發生,他都是從容應付,只要把這些當官的招待一頓,再送些錢糧,這些官兵都會客客氣氣的稱他莫老爺,體體面面的,更不會開槍傷人騷擾百姓,可是這RB人一來根本不給他面子,一進村就給他難看,不但抓牲口還要殺人,簡直跟比土匪還要可惡,這是他從來沒想到的。
“我的家業都在這裡,往哪裡逃啊,唉……不說了!”
田二狗搖了搖頭說:“那就沒辦法了,你得有心裡準備,只能破財免災了。”
“我曉得了,這個我已經有所準備,只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大胃口,到時候還請你在RB人面前多多擔待,讓RB人酌情諒解。”莫老爺說着又塞了幾塊銀元給田二狗。
田二狗接過銀元點了點頭說:“好吧,我盡力而爲,咱們回去吧,莫要讓RB人起了疑心。”
就在莫老爺和田二狗上廁所的功夫,石川大佐把幾位中佐,少佐叫到身邊耳語了一陣,幾位佐官頻頻點頭,一臉嚴肅。石川大佐見莫老爺子和田二狗回來了,就笑眯眯的說:“莫先生,請坐,你的,我們的可以談談!”
“好,談談,談談……”莫老爺心想破財免災是少不了的,他巴不得RB人早點開出條件,他心裡好有一個底。
但是石川卻不着急,他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透過鏡片看着老爺子,直到把莫老爺子看得渾身發毛才說:“你的,我們的,大RB帝國的,談談!”
談談……談啥啊?莫老爺子一臉迷茫,因爲這個石川大佐的中國話說的太糟糕了,他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石川本來不會說中國話,也不屑於說中國話,他是一個極度狂傲的人,在他看來只要把中國佔領之後,在中國推行日語就行了,可是他的司令長官多田俊卻不這麼認爲,他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是一個地道的中國通,他要求部下的軍官必須會幾句中國話,這樣才能更好的瞭解對手,但是中國話實在太難學了,石川學了一年多,還是這個水平,見莫老爺子一頭霧水,就直接讓田二狗翻譯給莫老爺子。
“莫老爺,太君的意思是讓你談談對大RB帝國的看法。”田二狗連忙解釋道。
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但是對於莫老爺這樣老於世故的人並不是難題,他知道RB人要的是一個態度,必須立即做出回答,於是想都沒有就豎起大拇指說:“大RB帝國很偉大,很威武!老朽願竭盡全力,爲皇軍盡忠!”
田二狗連忙把莫老爺的話連比帶劃的翻譯給了石川,但是石川對莫老爺的回答似乎並不滿意,他看着莫老爺沉思不語,因爲他覺得莫老爺回答的太快了,沒有任何的思考和遲疑,這是不真誠的!
石川一手扶着腰間的指揮刀,一手在梨花木桌上輕輕敲擊着,似乎在思考一個問題,過了好一會才說:“你的良民大大的,糧食也大大的,黃金大大的,皇軍需要的,大大的。”
這次不用田二狗翻譯,莫老爺已經聽明白了意思,因爲糧食和黃金對他太敏感了,在亂世只有這兩樣東西最重要,RB人現在要這些東西,他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心裡沒底,這個“大大的”更讓他有些緊張,不知道對方想要多少?
“太君,老朽家裡倒是有些餘糧……只是不知道皇軍需要多少?”莫老爺一臉謹慎的問道。
石川用手向周圍一劃拉:“村裡的,你家的,統統的,所有的……都要!”
聽了石川的話,不但莫老爺吃了一驚,就連田二狗也緊張了起來。
“太君,這個村子很貧窮的,沒有多少糧食的……”田二狗連忙解釋道。
莫老爺嚇了一跳,他沒想到RB人的胃口竟然這麼大,竟然要全村的糧食,於是連忙跟着說:“是的是的……村民食不果腹,家無餘糧啊!”
石川笑眯眯的看着莫老爺:“莫先生,皇軍的戰線太長,需要補給的,你的糧食,黃金,大大的,捐獻皇軍,帝國朋友大大的,富貴大大的!”
莫老爺處事圓滑,他早就打好了算盤,現在國家一片混亂,完全是一盤亂棋看不清局勢,不管是國-軍、共-軍、還是日軍,誰也不得罪,這樣就可以多方取利,現在就算吃點虧,日後RB人得了勢,他就是大RB帝國的朋友,別說這小小的望鄉屯沒人敢小瞧他,就是整個省城的富人也得高看他幾眼,誰敢不給RB人面子,到那時候再把損失的東西賺回來還不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哪裡想到這是鬼子的一個陰謀!
石川見莫老爺不停的轉着眼珠,心裡暗暗得意,沒想到自己這蹩腳的中文居然已經打動了莫老爺子,這才領會到他的上司多田俊讓他學中文的奧妙,於是搜腸刮肚的想到了一句中文詞語:“識時務者爲俊傑……你的,再想想,皇軍的,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