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大吃一驚,卻沒有任何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鬼子識破了他們的身份,於是急忙大喊道:“太君,太君……冤枉啊……我們都是爲了混口飯吃的山民,放了我們吧!”
日軍小隊長沒有搭理田七,只是嘿嘿冷笑,他用拳頭敲了敲田七還算健壯的胸脯,又捏了捏馬闖娃結實的胳膊,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走!”
“太君,別抓我們,我們就是爲了討碗飯吃的良民啊!”田七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日軍小隊長陰冷的看了田七一眼:“想吃飯的,跟我們走!”
田七心想糟了,看樣子八成要被抓去當僞軍了,於是連忙說:“不行啊太君,我們不能跟你們走……家裡還有一家老小等飯吃呢!”
“別廢話,太君讓你們去是看得起你們,別給臉不要臉!”一個僞軍軍官呵斥道。
“老總……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啊?”田七試探着問道。
僞軍軍官板着臉說:“閉嘴,到地方就知道了!”
田七隻好不吭聲了,他以爲日軍會把他們帶到軍營,換上一身狗皮就成了僞軍,沒想到日軍並沒把他們帶向軍營,而是帶着他們穿過集鎮,向一個山溝裡走去。
山溝的入口一邊建着一個崗樓,崗樓裡架着兩挺重機槍,有幾個日軍戒備森嚴的把守山口。
田七看得暗暗心驚,看了一眼身邊的副班長。
副班長姓方,名叫方鴻,年齡跟田七差不多大,面相斯文,本來臉就白,這會兒臉就更白了。
“田七,不對勁啊……會不會要處決我們?”副班長輕聲問道。
“不會吧……真要那樣咱就跟他狗/日的拼了!”田七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他也很心虛,不知道鬼子想幹什麼,要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
但是看山溝入口戒備森嚴的,裡面的確像個刑場,怪不得副班長嚇得臉色發白。
“八嘎!”
田七剛說完,就捱了日軍一槍托,田七火冒三丈,但此時卻不是發作的時候,畢竟鬼子的機槍架在這裡,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肩膀,只好忍住了。
“不許說話,走!”日軍小隊長呵斥道。
田七暗暗下了決心,想看看鬼子到底想幹什麼?如果真的視破了身份,要在山溝裡處決他們,那麼臨死之前也得和日軍拼死一搏!
進了山溝之後,田七發現山溝裡有鬼子建立的兵站、哨所、電發廠、倉庫等各種軍用設施,才忽然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鬼子戒備森嚴,原來這裡面這麼多軍事設施啊!
田七一邊看着兩邊的軍事設施,一邊茫然地往前走着,忽然聽到一聲呵斥:“不許看,走!”
有個鬼子士兵舉起槍托又要砸他,他急忙把頭一低躲過了。
“下去!”田七忽然被踹了一腳,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擡頭一看,前面出現個大坑!
田七心裡一驚,還以爲鬼子要處決自己,但是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大坑像是個地下通道,洞口很寬,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進去!”日軍小隊長命令道。
大家一聽面面相窺,互相對視了一眼,發現這個地洞不像是鬼子處死人的刑場,在鬼子的威逼下,一個鬼子戴上口罩在前面領路,田七隻好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去,後面跟着一羣鬼子,也個個都戴上了口罩。
進了地洞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很大的地下通道,儘管兩邊都裝有日光燈泡,但是看起來還是很昏暗。
裡面烏煙瘴氣的,叮叮噹噹的不停的傳出嘈雜的噪音,隨着越往裡面深入,噪音越大,洞口越寬,走着走着,前面出現了一片凌亂的場景,一羣枯瘦如柴的男子,光着膀子,正在揮汗如雨的挖掘山洞,他們個個一臉菜色,神情呆滯,表情麻木。
“給他們一人一碗稀粥!”
日軍小隊長揮了一下手,立即有一個日軍提來了一個木桶,桶裡裝着半桶玉米稀粥,說是稀粥,其實跟水差不多,能照得見人影。
一個日軍過來,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子,呵斥道:“一人一碗,不得多吃!”
田七暗暗奇怪,他發現除了日軍小隊長之外,這個送粥的日軍竟然也會說中國話,更讓他奇怪的是,不知道他們挖這個山洞要幹什麼?
“快點吃,吃了幹活!”日軍小隊長惡聲惡氣的催促着。
田七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被日軍抓了苦力,他向其他幾位士兵掃視了一眼,給大家使了個眼色,舀了一碗稀飯,開始喝了起來。
大家看了田七的眼色之後,都明白了現在的處境,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喝完稀粥,日軍一人給他們發了一個鎬頭,讓他們跟着其他勞工一起挖掘石洞。
“太君,挖……這個幹啥?”副班長方鴻問了一句。
誰知道話音剛落,鬼子的鞭子就抽到了身上:“不許問,幹活!”
“太君,咱家就我一個獨子,你放我出去吧……父母還指望着我養老送終呢!”方鴻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了起來,把一邊站着的田七看得直鄒眉頭。
那位提着鞭子的日軍嘿嘿冷笑道:“到了這裡,就別想活着出去,老老實實的幹活,纔是你們的唯一出路!”
方鴻聽了鬼子的話,頓時一臉絕望,只好舉起鎬頭挖了起來。
“慫貨!”田七瞪了方鴻一眼。
方鴻詭秘一笑:“在這裡不裝慫能行嗎?我試探一下鬼子的套路!”
“咳咳……”
有一個瘦骨嶙峋年紀較大的苦力,有氣無力地挖着,一邊挖一邊咳嗽着。
那個提着鞭子的日軍監工以爲他有意怠工,提着鞭子惡狠狠的衝了過去,對着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鞭子。
那位年紀大的苦工當場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居然爬不起來了。
“八嘎,把他扔到廢坑裡去!”那個日軍監工厭惡地皺起了眉頭,他一聲大吼,立即來了幾個如狼似虎的日軍,就像拖死屍一樣,將那位年紀大的苦力拖向廢坑。
“太君,我還活着,我還活着呀……”那位年紀大的苦力拼命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