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已經銷聲匿跡快兩年的劉浪還咬牙切齒記憶猶新的,恐怕也就只剩下最有切膚之痛的關東軍一些傢伙了。
比如已經成功坐上關東軍參謀長的崗村寧次,主導了一次刺殺劉浪的暗殺行動,把北平城內的日軍的諜報系統差點兒沒賠了個精光不說,還差點兒把源義家族的長子源義宏剛都給賠了進去,要不是有老大罩着,已經到手的關東軍參謀長都差點兒沒了。
至於本來可以升級爲次帥的武藤信義大將早已黯然去職回日本國內轉預備役了。現在坐在關東軍司令寶座上的陸軍大將南次郎對於劉浪和獨立團根本沒什麼印象。
崗村寧次當然也不會在新任司令官面前再提劉浪這個禍害的名字,提起這個名字都會讓老奸巨猾如他的心都會疼。
不過,崗村寧次參謀長如果知道孫永勤部這股熱河中國反抗軍會和劉浪這個死胖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的話,恐怕,就不會調不太靠譜的第四師團來了。
於是,後來得知此事的第四師團上上下下差點兒沒把崗村寧次祖宗十八代女性問候了個遍。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兒了。
現在的第20步兵聯隊的南雲造二大佐自然是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了,他現在只想趕緊的滅了中國農民軍,看看有什麼稀罕點兒的戰利品。沒錢也不要緊,只要能運回國內賣錢就成,反正他們老本行就是做這個的。
黃花川說是山區,其實還不如說是大一點兒的丘陵地帶,所謂的山也就是幾十不到一百米高,山間的路也不像長城山脈間的山路一樣狹窄難行,很多開闊的地方排着隊列過去都還有空地,想在這樣的地方打埋伏無疑很難。
可就算這樣,別說第四師團他們是什麼窩囊廢,有些傳說真的是不太靠譜。他們一路行來,不僅軍紀很嚴明,沒有脫離隊列去搶劫附近村莊百姓財貨的現象不說,還派出了數隊尖兵在聯隊行進方向前十幾裡進行偵查,絕不是說因爲對手是農民軍就掉以輕心。
不過劉浪從一開始就沒輕視過第四師團這幫小販們,雖然在未來包括日本國內用那些野史來調侃第四師團,但在劉浪看來,做爲一支能在日本投降後還能唯一保持完整建制的師團,就算是貪生怕死,那也是一種難得的明智,尤其是他們並不是說沒打過仗,那也是經歷過數次的大戰的傢伙們。
就拿那次徐州會戰第四師團的南進支隊碰到一萬多的國軍撤退部隊卻沒有像其他日寇一樣嗷嗷叫着向上衝來說。劉浪敢肯定,如果他們真那樣做了,那支不過數千人的南進支隊絕對會被打成大貓小貓兩三隻。
別看中國軍隊只一萬多人,沒有大炮又人困馬乏,但如果不衝出去就得面對更多的日寇,那就只能上上下下一條心跟第四師團南進支隊拼命。
無論是淞滬會戰還是藤縣血戰、臺兒莊血戰都已經證明過,中國軍隊不是不會打仗也不是不能打仗,除了裝備稍差一點兒,拼起命來的中國軍隊一樣能把日本人打得哭爹喊娘。一萬多人拼起命來的後果,是很可怕的。
當時的南進支隊很明智地選擇了沒有和中國軍隊硬拼,他們來中國戰場是來發財的,爲了給天皇他老人家交稅的,而不是來把命丟中國的。這就是第四師團官兵們的核心思想。
就像現在一樣,哪怕是對付中國的農民軍,他們也不貪功冒進極爲小心謹慎。前有尖兵偵查,而整個聯隊開進的隊形也拉得很開,一個大隊在前,一個大隊在中,一個大隊殿後,每個大隊間相隔2裡到3裡,任何一個大隊被偷襲,另外兩個大隊馬上就能對敵人進行反包圍。
在不斷收到麾下特種兵們彙總上來的偵查情報後,劉浪知道,想用抽冷子的方法給這幫謹慎的小販們來通胖揍的想法落空了。那就只能硬槓了,讓他們知道,想發財,用別的方法也許行,但絕對是用不了搶的。
“命令牛二他們,幹掉小鬼子的尖兵,然後潛伏戰場,自由獵殺。記住,以中級軍官爲主。”劉浪很快傳出了第一道軍令。
此起彼伏的槍聲頓時響徹了承德山區的山間。這個小地方,現在已經聚集了獨立團新老七名特種兵,除了石大頭成了臨時指揮部的警衛排臨時負責人以外,其餘六名特種兵皆兩人一組早就進入了戰場。
在這個冬日的午後,一場偵查與反偵查的戰鬥提前在兩軍對壘之前打響。
南雲造二的確很謹慎,向中國農民軍盤踞的黃花川山區總共派出了六隊尖兵,每隊尖兵都是以一步兵小分隊爲單位,每個小分隊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里路,這樣遇到中國軍隊的攻擊後,他們之間還能相互救援堅持到後面大部隊。
但顯然這些日寇尖兵們沒想到中國人的攻擊來得那麼突然,而且不是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以優勢兵力來攻擊他們,竟然一兩個人就開始對他們進行攻擊,這和在東北中國反抗軍不聚集百十人以上就不對十人以上的帝國皇軍發動進攻完全是不同的。
要知道,他們這種偵查小分隊,不光是總人數高達15人,還攜帶着一挺輕機槍和一個擲彈筒小組,以這樣的火力配置,就算遇到中國人的一個排圍攻,他們也是有信心對陣的。
第20步兵聯隊的日寇尖兵們第一次見識到了熱河中國農民反抗軍的厲害。
首先挨冷槍的,不是刺刀上插着小旗的軍曹,而是擲彈筒手。
趴在500米外山頂上雪窩子裡的曾經水一槍就撂倒了揹着擲彈筒走在日軍行列中間的擲彈筒手。不過,這次他沒有選擇一槍爆頭,而是選擇的大腿,瞄準鏡裡應聲而倒的日軍大腿上的傷口雖然看不清晰,但雪地上大片噴濺而出的血跡以及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身軀都證明着新的半自動狙擊槍的友阪彈威力並不小。
是的,因爲要進行戰場潛伏特種作戰,可能長時間得不到補給,這次曾經水攜帶的,全是日式6.5毫米小口徑友阪彈,攜彈量高達300。這還不算多,他身側三十米一直潛伏着不出聲的雕爺才猛的一匹,足足帶了十五枚手雷外加500發子彈,完全就是個移動版的軍火庫。
之所以不一槍幹掉日軍擲彈筒手,不是曾經水想受虐讓日軍擲彈筒手活着給自己這邊來上一榴彈。而是曾經水想起劉團座在講授特種作戰時講過的一個戰例,一名狙擊手壓制一個步兵排的戰例。最誇張的並不是那名超級狙擊手讓那個步兵排整整一天不得寸進,而是那名狙擊手利用對手想搶救自己戰友的心理,利用一名傷兵當誘餌,最終將那個步兵排幹掉了近一個班,直到夜色來臨,那個步兵排纔算是逃脫大難脫離戰場。
現在,曾經水也是這麼做的。
在驟然遭到冷槍之後,訓練有素的日軍反應很快,迅速臥倒翻滾尋找掩體的同時也架起了自己的輕機槍,並將槍口都指向了放在槍響的大概方位。午後的雪地上空,曾經水開槍後的淡淡硝煙正在悄然消散,他們一時還不能確定曾經水的準確方位。
曾經水根本沒看躲在自己視線死角的機槍,瞄準鏡根本不離那名日軍傷兵的方圓五米。他相信,日寇或許對中國人殘暴,但對自己的戰友,他們一樣不允許他就那樣哭嚎着流血而亡的。
果然,沒過三十秒,一名日寇就匍匐着朝捂着幾乎已經被打斷露出白色骨茬兒大腿的傷兵爬去。
曾經水冷冷的看着,心裡默默數着“一二三”,等着他的手距離自己戰友不過二十公分的那一刻,猛然扣動扳機,然後迅速收槍埋頭。
“噗噗”就在曾經水開槍後不過一秒,一陣彈雨撒在距離他不超過十米的周圍,日寇的步槍手和輕機槍手靠着他的槍聲和開槍騰起的硝煙迅速的確定了他的方位。
彈雨壓制了曾經水,但那名企圖接近受傷日寇的日軍,他的手卻無力的垂下了,距離那名受傷的日寇,不過二十公分。
但這二十公分,卻咫尺天涯,曾經水毫不留情的一槍洞穿了他戴着棉軍帽的頭。
誘餌,只要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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