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還活着, 可家卻散了,她什麼都好,偏偏把心跟江家拴在一塊, 隨着它沉浮, 最後變成這副模樣。
江狐坐在牀前看着小芸, 耳邊還有大娘嘆着氣說的那句話:“小芸本來有了身孕, 可江家遭受鉅變, 她沒受住打擊,孩子小產了,那之後她就開始神志不清, 嘴裡常唸叨兩位少爺,前兩年她相公一病不起, 這個家就真的沒了, 她也徹底瘋了, 唉...真是可憐啊...”
江北送大娘下樓,回來看見江狐坐在那沉思, 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把小芸帶回青城山,阿離或許有法子。”
江狐回過神,說:“她還認得我們說明病情不重,只是...”
清醒之後,還得再一次面對現實的殘酷, 這是江狐心疼的。
誰都沒有罪, 莫名其妙被牽連, 有人丟了性命, 有人瘋癲一世。
江北無聲嘆口氣:“大哥活着, 我們還意外找到小芸,這是希望不是嗎?總會好的。”
江狐收起一堆雜七雜八的心思, 擡起頭看他:“可要夜探思量門?”
“屍王究竟如何控制思量門上下,又是怎樣不被其他仙門發現,這點值得深究。”
“我總覺得不會是屍氣。”江狐站起身,走向桌子:“被屍氣感染的人會逐漸面露死氣,最後與乾屍一般無二,賈仁每三年都去參加仙門大會,不可能不被何前輩發現。”
“屍道向來涉及甚廣,我瞭解的不過一二,因此不敢妄下定論。”
“今日你也看到那兩名弟子了,可有看出端倪?”
江北搖搖頭。
江狐摸着自己的鼻子回想那兩名弟子,他釋放靈力時曾探測過,兩人普普通通,功力並不深,就是比平凡的江湖弟子多了點內在。
正這時,一道聲音從江狐胸口傳出,打斷兩人的沉思:“江狐,你還在思量門?”
江北低下視線看向江狐的胸口,看見他伸手從裡邊掏出一顆傳聲珠,此時那傳聲珠正閃着淡色熒光。
那聲音很陌生,並不是謝離,江北猜測應當是江狐在朱雀門結識的人。
江狐握着傳聲珠,看了眼江北,說道:“你急急忙忙的發生何事了?”
凌安的聲音充滿焦急:“屍王和花無妖不知抽了什麼瘋,就這幾日人間沒了兩個州城。”
江狐下意識的握緊了傳聲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人間亂了...”凌安喘了口粗氣說:“師父讓你趕緊回來。”
“現在不能走...”江狐簡明扼要的把思量門的事跟凌安說了一遍。
那邊的凌安聽的火冒三丈:“就不該讓賈仁離開仙門大會。”
江狐憂心忡忡說:“嚎也沒用,你沒跟何前輩在一塊?”
“厭狗領着一幫妖怪出現在瑤華城,師父和師叔商量着挑個時間把他滅了。”
“誰去?”
“我。”
“...”這個愣頭青。
江北小聲道:“厭狗是花無妖最得力的手下,花無妖會不會也在瑤華城?”
凌安聽見聲了,當即問道:“你跟誰說話呢?”
江狐答非所問說:“花無妖或許在瑤華城,你必須得聽從前輩安排。”
凌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又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小安子總讓我刮目相看,我怕你又給我驚喜。”
凌安說:“行了行了,你自己小心點,我去把這事告訴師父。”
說幹就幹的小安子乾脆利落的掐斷通訊。
那邊聲一斷,這邊江北也開了口:“此事詭異,花無妖怎會在此時行動?而且瑤華城...”
“瑤華城接近魔界,裡邊雖有不少凡人,可也有魔修,早前聽聞她和桑餘鬧崩,這一舉動是想禍水東引嗎?”
“你的意思是她想正道和魔界對上?”
江狐說:“桑餘的舉止不明,三年前忽然殺了厲與,等於拒絕和花無妖合作,若他打的是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打算,那花無妖也不會放任他。”
江北順着他的意思猜測道:“所以厭狗忽然出現在瑤華城,其實是想攪渾這缸水?”
“我也只是猜測,但是眼下緊要的是這個被屍王控制了的思量門該如何處置。”
這無疑是最麻煩的一件事,他們兩個暴露了身份,朱雀門又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靠自己,若是賈仁舉派來襲,這會是場硬戰。
而且江州城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也會被再次打破。
江北看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的江狐,沉默着想了許久,纔開口道:“小狐,你可知歸雲山有護山法陣?”
“聽哥提起過,怎麼了?”
“去見賈仁,如若此事當真,我們就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