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都是一個會飛的天使,一旦遇見自己的所愛的人就會折斷翅膀墜落凡間,也許她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傷害,可是她不會害怕,她的心在隨他而動。
昏暗的走廊上已無半個人影,竹喧這個沒有階級同情心的傢伙,在我被扣留的時候不搭救也罷了,現在居然還自己先行撤退,沒有一點無產階級並肩作戰的革命覺悟。
走出教學樓,夜色深沉濃重,傾盆大雨傾瀉而下,似有千針萬線把天與地密集的縫合起來,難怪竹喧臨時叛變,現在我可以理解了。
急忙退回到樓內,這場大雨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總不能無休止的等下去。瑟瑟的秋風帶來些許的涼意,我環抱雙肩,後悔沒有多加件衣服,現在還真是美麗“凍”人了。
咬了咬牙,寢室樓離這裡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冒雨衝回去應該沒事吧,我毫無信心的往外探了半個身體,立刻被打落在身上生痛的雨點嚇的退了回來。
“沒帶傘嗎?這把給你。”天籟之音啊,差點讓我痛哭流涕,儘管眼前這人在五分鐘之前還戲弄過我,身體要緊,管不了那麼多了。
伸手接過雨傘,輕聲的道了句“謝謝”,字典加上雨傘兩次的人情,我記下了。隨手打開雨具,轉身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想想覺得不對,又折了回來,“你把傘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他笑了笑,脫下外套蓋在了頭上,男生宿舍可不比女生寢室,和教學樓幾乎是跨越了大半個校區,他要這樣回去,落湯雞不可避免,感冒咳嗽或許也會順道光臨。
“一起走吧,”我指了指手中的雨傘,我不介意共用一把傘,當然前提是他也不用擔心被人誤會。
向暉猶豫了會,接替下打傘的重任。男左女右,很和諧的安排。
“我雖是女生,也不需要特別的關照,把傘打過去一點,淋雨生病我概不負責。”雨傘的大半都遮蓋在我的頭上,他的左胳膊已被完全淋溼,我不得不提醒他,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對於共享一把傘的提議就變的毫無意義。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手上的姿勢卻沒有任何的改變。我瞥了他一眼,目光正好與他的肩齊平,回想起曾經看過的雜誌,高過一個頭的高度,女生的頭頂剛好抵在男生的下巴,情侶之間最完美的身高差距,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心怦然一動。
雷聲隆隆,閃電轟鳴,大雨磅礴,儘管有雨傘的遮擋,到達女生宿舍的時候還是免不了一身的狼狽。
“今天謝謝你了,”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擦擦吧。”
“回去喝點開水,換掉溼衣服,否則很容易感冒,”向暉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繼續說:“要是你病了就沒人做板報了。”
我剛爲他前一句話感動,就被後一句說的恨不得踹他兩腳,狠狠瞪了他一眼,沉默幾秒鐘,穩定了下情緒,“放心,絕不會誤了你的大事。”時間上不會有問題,質量嘛,到時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道聲再見,我瀟灑的捋了下溼,來日方長,不會每次都是他佔盡上風,三十年風水還有輪流轉的時候。
踏上樓梯,眼角餘光瞄到走廊的盡頭似乎有一雙冷峻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側身看去,又什麼都沒看到,神經質,我暗罵自己的敏感和多疑。
這座百年老校什麼都破,就是熱水供應還算充足,這也是學校唯一能給我們的安慰了。匆匆衝了個熱水澡,將換下的溼衣服浸泡在臉盆裡,洗衣粉刺鼻的氣味讓我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想起向暉的話,我立刻跑回寢室灌下了一大杯開水。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我隨口說道:“門沒關,自己推進來。”
門應聲被推開,一個瘦長的影子斜斜的靠着,雙手環在胸前,剛脫掉了隱形眼鏡,我的視力實在是無法辨認眼前之人的長相,就算是竹喧現在站在那裡我都有可能要仔細的看上幾分鐘,更別提不熟悉的人了。
“請問哪位是葉紫同學?”慵懶的聲音,帶點柔媚的蠱惑,很典型的上海女孩。
找我的?我眯起雙眼上下打量着她,漂亮健美,櫻脣含笑,古典的鵝蛋臉,卻配着一頭絢爛的金,倒也不彆扭。
問題是我並不認識她。
“我就是,”我上前一步。
同樣的,她也是幾乎把我從頭看到了腳,看完之後還輕蔑的來了句:“長的也不怎麼樣嘛。”
找茬來的?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個主兒,自己還不知道。
“你找我什麼事?”心中暗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不是我找你,是另有其人,我只是受人所託,想請你去談談。”她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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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她一眼,“我不認識你,想必也不會認識你的朋友。”
“去了不就認識了?難道你還害怕我會吃了你?”妙極,今天的二次激將法。
已蝸居在牀上多時的竹喧“噌”的一下躥了起來,悄悄走到我身旁,拽了下我的胳膊,我知道這傢伙是給我壯膽來着。
“我想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在大雨天跟個陌生人就走吧,”不再理會她,我的衣服還浸泡着呢,我也沒功夫多管閒事。
“你就沒一點好奇心?”她嘴角的那絲玩味的神情,讓我越的覺得可疑。
好奇心人皆有之,我的還特別強烈,不過這也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的。像在這種敵我未明的情形下,還是少接觸爲上上之策。
正在這時,寢室的燈“啪”的一下盡數熄滅,藉着走廊昏暗的燈光,勉強看清指針已走到23點,宿舍管理員阿姨的叫聲在各層樓面迴盪,“熄燈了,都回去睡覺。不要說話了,否則警告加扣分。”
金女傲慢的扭着屁股就走,臨走時還丟了句話給我,“明天再來找你。”
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同她有任何的交集,“葉子,這女人好凶啊,你怎麼惹上她的?”竹喧長吁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
“我哪知道,我不惹麻煩,麻煩還自己找上門來了,”我猛的拍了下腦袋,“啊,我的衣服還泡着,”衝到盥洗室,竹喧還一路跟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在我耳邊嘮叨,“說不定不是壞事,你別擔心。”
還有這樣的好事,竹喧老被人說少根筋,還真是沒說錯她。
“葉子,我買了今晚的火車票,後天早上到上海,你來接我吧。”接到汪然的電話,昨晚的陰霾立刻揮之儘儘。
後天早上到達上海,我手忙腳亂的翻出課表,英語課,那個長的像大力水手的蔣教授就交給竹喧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