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學校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那麼大的本事把我從裡面弄了出來,雖說起訴我的證據一直不足,可我那個“公家的”律師明顯很賣力,昨天在庭上法官又出去了一次,直覺告訴我,他出去見的那個人一定與我這麼快被放出來有關係。
車上司機加孟猛鍾雪外還有兩位同學,我問他們:“你們誰知道梅子婷家住哪?”
孟猛說:“我們都知道。”
“你們不會去騷擾人家吧。”
“沒有,這哪能呢,不過這段時間我們都在想辦法救你,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所以就查了她家住哪。”
這個說法還勉強過得去。
我說:“走,去她家看看。”
孟猛有些爲難:“師父,我們在學校食堂給你弄了接風宴……”
“接你個大頭鬼啊!”我在他頭上拍了下說:“以後別給我弄這些事出來行嗎?我們到明安大學是上課的,不是搞黑*社會的,而且你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以後別叫我師父。”
他帶着哭腔喊:“師父……”
“閉嘴!”我呵斥他一句,對開車的同學說:“麻煩你,帶我去梅子婷家。”
那是一個四合小院,裡面住了好幾戶人家,共用廚房和衛生間,這條件真不咋地,按理說小三應該沒這麼差的待遇纔對,何況李女士還是梅校長的小三。
“師父,就是那間。”
孟猛指了指一扇門,從外面看,這裡應該是這小院裡最小的一戶了,此刻厚重的窗簾拉着,裡面一點光亮也透不出來,鍾雪上前敲了敲門,喊:“李阿姨,您在嗎?”
沒有動靜。
我走上前加大力度敲了三下,對着門大聲說:“李阿姨,我是鬱磊,我有些事情想問您,請開一下門好嗎?”
裡面還是半天沒有動靜,孟猛把眼睛貼到窗戶上想看看裡邊的情況,不過我估計他啥也看不見,果然,他轉頭對我們說:“沒人在家吧,要不改天再來?”
也只能這樣了。
然而就在我轉身想走的時候,門內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像是一個十分遲暮的老人在艱難的挪動她的步伐一般,又等了幾秒鐘之後,門“吱呀”的開了一條縫。站在門旁的鐘雪“呀”的叫了一聲,朝我這邊靠了靠,我朝門縫裡看去,一隻毫無生氣的眼睛正從門內看着我們,眼中一點希望都沒有,活着的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李阿姨,是你嗎?”
我問了聲,門開得更大了些,門內的人轉身朝屋內走了,我上前把門推開,看到一個佝僂的背影,頭髮已經全白,步履蹣跚的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她的確是李女士,可與之前已經判若兩人。
鍾雪走進來後第一件事是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光線照到屋裡時,李女士擡起手擋住了眼睛。房間內到處都是灰塵,似乎已經很多天沒收拾了,一陣臭味從廚房中傳了出來,我走進廚房一看,全是方便麪的盒子,鍋裡還剩餘了一些麪糊糊,似乎多天沒有清理。靠在牆旁的垃圾袋內有什麼在動,我用腳一踢,瞬間串出兩隻老鼠鑽到櫃子裡面去了。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鍾雪看不下去了,撩起袖子開始打掃起房間來,幾位同學一看她這樣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都幫忙着打掃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泡了一杯熱茶放到李女士身前的桌上,她的眼睛只是轉動了下,從我們進來後她一直坐在這個沙發上,我們幹啥她也不管,跟個背景似的。
“你去買點吃的回來吧。”
我吩咐孟猛一聲,他叫上一個同學後出去了。
我問李女士:“阿姨,您還認識我嗎?我是鬱磊,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幫忙?”
她轉過頭看着我,就這麼死氣沉沉的看着,看了十幾秒之後,眼中涌上了淚水,嘴裡喃喃的說:“對不起,我不想陷害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在說了好多個對不起之後她把臉埋在雙手裡哭了起來,鍾雪見她可憐死了,不停的用手在她的後背上安撫着。
她既然跟我說對不起,也就是說她知道我不是真兇,她很有可能知道誰是真兇。
等她情緒總算緩和了些後我才重新問:“阿姨,婷婷呢?”
“婷婷,婷婷呢?”
她忽然站起身朝着一個房間內奔了過去,我們跟過去一看,她站在房間內,手裡抱着一個相框,看佈置就知道這個房間肯定是屬於梅子婷的,牆上掛着她的大幅藝術照。
“婷婷在這呢,在這呢……”
李女士口中不斷說着,拿起懷裡的照片看了看,又緊緊抱住。看她神經如此不正常,我也不好再問下去,等孟猛他們買了吃的回來,照顧李女士吃完後我們就從她家出來了。
鍾雪問我:“現在怎麼辦啊?”
我說:“梅子婷可能出事了,希望她還沒有被打到魂飛魄散,晚上陰氣重的時候我們試一試招魂吧,現在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我去一趟永昌街。”
我畫了一張符朝着空中一丟,嘴裡喊到:“千里傳音,降龍!”
只等了十多秒,降龍“唰”的停在我的肩頭,伸出腦袋在我臉上蹭了蹭。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自己騎着降龍到了永昌街,先去胡嬸的店裡買了許多做法用的東西,而後纔去的師父那兒。 》≠》≠,
“喲,小子,你出來了。”
師父知道我被關進去的事。
他一邊擺弄他的罐子一邊說:“怎麼樣,裡面好玩嗎?”
我搖了搖頭,問師父:“一個人冤死,她的父母還要受到威脅做僞證,爲什麼正義在這個時候顯得那麼無力?”
“正義?”師父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過頭看我,說:“正是因爲這個世上有很多惡勢力,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正義這個詞語纔會出現。世界沒有那麼和諧,有善就會有惡,否則就會失去平衡。”說完他又開始弄他的罐子,嘴裡還在念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師父也有些魔怔了嗎?
我覺得很累,就進屋打坐去了,準備等12點前到學校的後山上試圖招一下梅子婷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