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師在沈超宇家睡着了,我進房間內看到他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本來還想從他這裡打聽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一想他可能很多天都沒有睡個好覺,便放棄了。
劉雯已經消失,她可能回了明安大學,那邊鬼樓裡陰氣重,她回去之後會恢復得快一點。
我現在必須要保持清醒。
我到洗手間內低着頭洗了幾把冷水臉,被冷水一激,果然整個人精神了很多,等我拿紙巾擦乾臉後睜眼一看,鏡子中我的身後站着一個人,我猛的回過頭,身後空空如也,再看鏡子又什麼都沒了。
我手拿銅錢朝着洗手間的門上一打,口中唸了一句:“妖魔鬼怪,無所遁形!”
屋內閃過一道金光,只見一個黑影串進了浴室內,隔着磨砂玻璃我只能看到她模糊的影子,但我知道她是誰。
我伸手去推洗手間的門,聽見裡面傳來急切的一聲:“別進來!”
“七妹,我總算聽到你的聲音了,爲什麼一直躲着我。”
“不然你想讓我怎樣?像那個姓劉的女鬼一樣日日纏着你嗎?”
“……”
七妹的聲音很好聽,普通話裡還有一些少數民族的風味,我卻不覺得彆扭,可惜的是她不讓我看到她長什麼樣。
“沒話說了吧,鬱磊,要不是受奶奶和沈阿姨的託付,我早就懶得理你了,要我當初知道你是這麼會沾花惹草的人,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我從《度朔道法》上了解到一種法術,有些天生就被算出活不過18歲的人,只要找一個橫死又陽壽未盡的女孩結成陰親,就可以借到那個女孩的陽壽,以此活下去。
七妹應該是橫死的,還沒有到她該死的時間便死了。
這樣的陰親是多少人花錢都買不到的。
我明白了七妹當初在紙條上寫下的那句話,無論我願意與否,此生她都是我的妻子,若我不想要她做我的妻子,那我立刻就會死。
可是這件事情我該怎麼去衡量,七妹自我18歲那天之後就是我的恩人,我活着的每一分鐘都是她給的,可是愛情與恩情無關,我感激她,對她充滿了好奇,可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愛情。
如果我沒辦法愛上她,那麼就算結成了陰親又如何,我不能佔着她的福這麼窩窩囊囊的活下去。
我嘆了一口氣說:“七妹,我欠你的太多,也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你我好好相處一下,或許我們之間會很融洽,能就這麼一直和睦下去,我會盡我所能彌補你,如果你還是不甘心,那我唯有將這條命還給你。”
“小磊哥,你在裡面嗎?”
洗手間的門上傳來敲門的聲音,我心裡頓覺不好,趕緊叫了聲:“七妹,你先別走!”
裡面沒有動靜,我也看不到人影了。
我正要拉開浴室的門,裡面卻傳來冷冷一聲:“你還想怎麼樣?”
我吁了一口氣說:“你別老是躲着我,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商量。”
“得了吧,鬱磊,現在不是古代,男人不可以三妻四妾了,你豔福不淺,我可不想妨礙你。”
“七妹,既然你知道這不是古代,自然也知道男女之間是可以做朋友的,我的確是跟幾個女性朋友走得很近,可你見我對誰做出格的事情了嗎?”
“……行,你口才好,我說不過你。不過你要再不出去,門口那小姑娘恐怕要闖進來了,今天先談到這吧,再見。”
“哎,你等等!”
我又叫了聲,拉開浴室門,裡面只有花灑在滴着水。
“小磊哥你沒事吧,你開門吶,小磊哥!”
鍾雪敲門敲得震天響,我拉開門後她差點整個人都撞了進來,看到我後愣了愣,“咦,你沒事啊,幹嘛不給我開門?”
我說:“不好意思啊,有點便秘。”
她臉一紅,低頭出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浴室,也出去了。
在沈超宇家裡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還沒睡醒,老大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磊子,你今天來上課嗎?以前不告訴你了麼,晚上不回來要跟我們打聲招呼。”
看了看時間,現在趕回去上課正好,今天的課還是比較重要的,順便也要把鍾雪這小丫頭送回去。
我告訴老大馬上就回去,讓他在食堂給我帶兩個包子。敲客房的門叫醒了鍾雪,在桌上給沈超宇留了張便籤,請他幫忙照顧米老師,下午沒課,早上上完課我就過來,再一起商量怎麼安頓米老師的事。
然而剛回到學校便被一個人截住了。
呂晚晴。
鍾雪瞅了她一眼,對我說:“小磊哥,我還要回宿舍拿書,我先走了。”
呂晚晴頗有深意的看着鍾雪走遠,問:“你倆昨天在外面過夜了?”
這句話一聽就讓人不舒服,我冷着臉問:“有事嗎?”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追查當初吊死我妹妹時的那個秤砣?”
“你怎麼知道?”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我就想問你,你能不能把我妹妹放了,我認識一位大師,我想送她到那兒去超度,好讓她早點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我笑了笑,“呂晚晴,你本事不小嘛,居然連你妹妹在我這都知道,你還知道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鬱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別老是這副口氣跟我說話,現在我只想要我妹妹。” 》≠》≠,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查清楚,不能放了她,至於你說的要超度她的事情,我也認識一位大師,會安排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這句我便朝着教學大樓那邊走,邊走邊想,像呂晚晴這麼有心機的女孩,她不可能會好心送她妹妹去超度的,那她是爲什麼想從我這裡要走紅衣女鬼呢。
眼看上課還有十幾分鍾,我進了男廁所的隔間內,拿出八卦,將紅衣女鬼放了出來。
“你是不是知道秤砣在哪?”
她沒理我,趴在馬桶上不說話。
“呂初霞,我是好好問你的,我知道你沒那麼壞,現在我困住你就是因爲你知道太多事不告訴我,如果秦躍的背後還有其他人,這個人絕對比秦躍更可怕,我們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她擡起慘白的臉,看了我一眼後幽幽的說:“問我,還不如問你那姓魏的兄弟呢,別忘了,你與他去校長辦公室的那晚,他獨自留在那個房間裡好長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