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這耍嘴皮子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今天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一甩手,從袖口裡飛出好幾條青色小蛇,我趕緊閃身讓開,那些小蛇通體翠綠,看上去一副很無愛很卡通的樣子,但好歹我也在自然界生存了那麼長時間了,知道越好看的東西毒性就越強,尤其這玩意是施焱放出來的,我更是碰都不想碰到。小蛇們落到地上後又迅速朝我游來,我隨手操起一個花瓶,趁着小蛇彈起來的那一剎那揮手將它打了出去。
小蛇“咭”的一聲砸到牆上,順着窗戶爬走了。
另一條跳上來了。
我說:“施焱,你別逼我,你知道我身邊有什麼人,今天我可能看在沈超宇的份上饒你一命,如果你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我又飛起一腳踢飛了一條蛇。
他冷笑了兩聲後說:“鬱磊,你不用嚇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他再次甩手,袖口內又飛來好多螞蟥,我一個躲閃不及,一隻螞蟥爬到了我的手背上,只見它的身軀開始不斷蠕動,短短几秒鐘時間就腫大得像個麪包,我的整條手臂都開始發黃變色。
臥槽,這玩意也太厲害了吧。
我用另一隻手想把這個螞蟥扯開,但它的吸盤就是牢牢的吸附在我的手背上,並且身軀還有膨脹的趨勢。
對了,用鹽!
我迅速朝着門外衝去,徑直跑下樓找到這兒的廚房,撩起鹽罐子直接整罐倒到了螞蟥身上,那螞蟥痛苦的翻滾起來,吸盤松開掉到了地上,它吸過的地方連皮都沒了,露着裡面鮮紅的肉。然而就算是鹽灑在那個傷口上我都沒有察覺到疼痛,可見這螞蟥有多厲害了。
“沒用的!”
施焱的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他說:“你以爲這螞蟥就是吸血這麼簡單嗎?我好歹也是天火門的現任掌門,我養的蠱蟲自然也不會那麼好對付。現在,你就剩下1個小時的壽命了,還有什麼話想說就趕緊說吧。”
我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好了,着了他的道了。
手臂上開始癢,而且不是一般的癢,是無數的蛆蟲在肉裡鑽來鑽去的那種癢。
算了,天火門這種門派是用不出什麼高大上的道法的,我跟他們硬拼,我在明處,他在暗處,吃虧的肯定是我。
“降龍!”
我朝空中叫了一聲,下一秒我的身體便從廚房裡飛了出來,一眨眼我便到了出租屋內,正在客廳裡看報紙的李澤凡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說:“大晚上的,你這是……”
那種奇癢無比的感覺已經蔓延到了我的胸前,恐怕再過一會兒就能蔓延到我的全身,而且我已經感覺到了渾身無力,頭昏眼花。
如果是蠱毒,肯定不會這麼簡單,這些都是比較輕的了吧。
“鬱磊!”李澤凡上前將我駕到沙發上坐下,他看了看我的手說:“你被蠱蟲咬了?”
我點頭。
“這麼厲害的蠱蟲,難道是施焱?”
我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說:“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知不知道你一會兒會怎麼死?”
“會怎麼死?”
“這種蠱蟲,到了中毒的中後期,你的皮膚會從手背上的這個傷口開始脫落,接着肉便會一點點與骨頭分離,當然這個過程如何痛苦你就自己慢慢想吧……”
我說:“那我豈不是會變得很醜?”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你的側重點好奇怪,難道你不是應該怕疼嗎?”
“別扯了,有沒有辦法救我,要是沒有,給我個痛快吧。”
他思索着說:“我沒辦法,不過,你應該死不了吧?”
“啥叫應該死不了?”
他朝着窗外努努嘴,我看到一個影子站在那兒,頭上戴着銀飾,身上穿着大擺裙。
“七妹……”
我朝她擡起手,發現我手背上那塊皮已經耷拉下來,看來正在與我的肉分離開。
窗戶打開了,一陣風吹了進來,混合着一些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在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緊接着七妹便衝了進來,輕巧的一提便把我提了起來朝着外面飛去。
月光明亮。
我擡頭看去,這次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正面,雖然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下巴,可心裡仍然只有一個字跳出來。
美。
那弧度,那膚質,配着淡淡的清香,此刻我心裡除了覺得美,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甚至忘記了我還身中劇毒。
身體各個地方開始劇痛,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痛,痛得想用手把自己撕開,我想蜷縮起身體,卻發現我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撐得住嗎?”
她問了聲,沒有低頭。
我咬了咬牙說:“撐得住。”
汗珠順着額頭一直往下流,流進了眼睛裡,如果是在平時眼睛肯定痛得要命,但現在這點疼痛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過我依稀能感覺到這是去施焱家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
我問了聲,她說:“誰下的蠱,當然找誰來解。”
“呵,他怎麼可能幫我解。”
“他會給你解的。”
說話間我們已經跳到了院子裡,我努力的睜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想看清楚七妹的容貌,但汗水迷着眼睛,我實在無法看清。
我聽見施焱冷笑着說:“小七,你又要多管閒事?”
“他是我丈夫,不算多管閒事。”
“就算是你出面,我也不會給他解的,他一直跟我作對,太礙事了。”
“可他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他死了,你就永遠不知道那東西在哪了。”
施焱沉默了幾秒,問:“什麼?”
“聚魂棺。”
“我暗中查過了,聚魂棺根本不在他這裡。”
“但你應該知道,他的一魂不在身上,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一魂離體還能像普通人一般,除非有聚魂棺。”
施焱又沉默了。
我身上的痛已經深入骨髓。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只要能站起來,身上的皮便可以整張脫落。
七妹說:“你解不解,不解我走了。”
我感覺到什麼抓住了我脖頸上的皮,並飛了起來。
施焱叫了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