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六個人,在馬路上踢了半夜。我和薛倩累得氣喘吁吁,而那四兄妹卻什麼事都沒有。
我忍不住對薛倩說道:“這幾個人的體力是不是太好了?”
薛倩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老趙,我越想越不對勁,哪有人大半夜在街上踢球的?你說這幾個人,是不是那東西?”
我愣了一下,問道:“哪東西?”
薛倩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就是鬼。”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然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說道:“不可能,他們是活人。”
薛倩疑惑的看着我:“你怎麼這麼確定?”
我說道:“你想想看,我經歷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能不謹慎嗎?昨天晚上我跟他們喝酒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這四個人都有影子。”
我拍了拍薛倩的肩膀,笑道:“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看見一個人,先要看影子。”
薛倩向遠處看了看,小鬍子帶着球正在和對方纏鬥。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幾個人果然有影子。”
然後,我們又重新和他們踢了起來。
等天快要亮的時候,我和薛倩已經精疲力盡了,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了,不踢了,累死了。”
這四兄妹笑了笑,說道:“大學士別的都好,就是不經常幹活,體力不太行。你看看我們四個,什麼事也沒有。你們既然累了,就趕快回去歇一會吧,我們也要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向回走。這時候,那女人趕了上來。對我說道:“趙兄弟,你還記得我們講的故事嗎?”
我說道:“記得啊,怎麼了?”
女人笑了笑,說道:“是個挺好的故事。”
然後,她從身上掏出來一顆銀錠子。塞到我手裡面,說道:“有人託我給你這個。”
我把銀錠拿在手裡面,翻來覆去的看,然後奇怪的說道:“誰給我這個?”
女人說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然後她招呼着幾個兄弟就走了。
我不明所以的把銀錠揣在懷裡面,和薛倩結伴回去了。我先去薛倩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就向空亡屋去了。
薛倩說道:“你還回去幹什麼?直接在這裡睡算了。”
我看了看客廳的沙發,說道:“空亡屋的牀雖然破,但是至少比沙發要舒服點。反正天快要亮了,我也不害怕。”
薛倩點了點頭:“行,那你早點回去睡覺吧,我也要睡了。”
我打着哈欠走回去,躺在破牀上面,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話。
這時候正是睏乏的時候,我閉着眼,不耐煩的說道:“是誰啊?別在這裡吵。”
我喊了這一聲之後。那兩個人仍然不住的唸叨。我聽得越來越火大,睜開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不在空亡屋裡面,而是睡在一塊大石頭上面。我朝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座橋。而我就睡在橋下。
而橋上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眉清目秀,但是穿的很寒酸。女的衣服質地很好,但是並不庸俗。我聽見這兩個人正商量着晚上要在這裡約會。
我馬上就回過神來了,我這是在做夢。我想從夢中醒過來,可是怎麼也辦不到。
我索性坐在石頭上,慢慢的思考緣由。我盯着橋下的流水看了一會,心想:看來我是踢球太累了,所以才陷入了沉睡,無法醒過來。
想到這裡,我又搖了搖頭:“不對。這個夢很清晰,肯定是有什麼小鬼,鑽到我的夢裡來了。控制了我的夢境。”
我看了看站在橋上的兩個人。那女子已經轉身走了。而尾生則在盯着我,他嘴角帶着怪笑,似乎正打算看我的好戲一般。
我心中忐忑:“這個尾生不正常。”
難道說,是昨天的那個故事,真的把他們的魂魄招來了,要在夢裡面和我開一個玩笑嗎?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爬到了橋上去。然後小心的向尾生說道:“兄弟,你爲什麼要盯着我笑?”
尾生搖了搖頭,卻不答話。
我撓了撓頭,想道:“就算這是一個夢,做善事總比做惡事好。萬一感動的尾生放了我,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想到這裡,我衝他說道:“晚上不要在這裡約會,那個女的不會來,你會淹死在這裡。”
尾生聽了這個消息,半點也不驚訝,反而很平淡的說道:“是嗎?”
然後他向我說道:“她不來找我,我淹死在這裡,那可真是可憐。”
我看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得心中惴惴。但是還是附和道:“是啊,是有點可憐。”
尾生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神色古怪的說道:“有人在另一座橋下等你,你爲什麼還不去呢?她也可憐得很。”
我被他嚇了一跳,用力的向回抽身子。可是尾生死死地抓着我,兩手的指甲掐到我肩膀裡面去了。我疼得鬼哭狼嚎,眼看着尾生的臉正在一點點的發生變化。而他的聲音,也變得像是一個女人了。她陰慘慘的問道:“趙莽,你爲什麼還不來找我?”
我大聲地叫到:“你是誰?”
就在這時候,天上忽然落下一道金光來,猛地擊打在我的頭頂上。我全身猛地震顫了一下。然後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我痛苦的呻吟了兩聲。再睜開眼,看見自己已經在空亡屋裡面了。
我要從牀上爬起來。這時候,一個聲音說道:“先別動。”
我側了側腦袋,看見呂先生正站在我牀邊,把一根根鋼針扎到我的肩膀上面。而薛倩則在屋子裡麪點蠟燭。
我問道:“你們兩個又在搞什麼鬼?”
呂先生說道:“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的魂魄就丟了,還好意思問我搞什麼鬼?”
我想起來剛纔的夢,不由得心有餘悸。過了一會,呂先生把我頭頂上和肩膀上的鋼針都拔去了,說道:“行了,你沒事了。”
我從牀上坐起來,問道:“到底是這麼回事?”
呂先生揉了揉眼睛,說道:“今天早上我起牀後不久,就發現薛倩不對勁,滿身的鬼氣。怎麼叫也叫不醒。等我把他治好了,詳細的盤問了一番,才知道昨天晚上,你們和四個怪人踢球來着。”
“然後我就趕到空亡屋。發現你的情況更嚴重。不僅身上有鬼氣,而且毒性已經深入到五臟六腑了。”
他看着我,說道:“你是喝過鬼給你的東西了吧?”
我說道:“我是和他們在一塊喝過酒,不過他們是鬼嗎?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們有影子。”
呂先生坐下來,說道:“你跟我詳細的說說,你們都在一塊幹什麼了?他們四個什麼來歷,有什麼特點?”
我想了想,把我怎麼遇見他們的,包括講的那個故事,都說了一遍。然後又說:“昨天臨走的時候,那女的給了我一錠銀子。”
我在身上掏了掏,把銀錠拿了出來。說道:“那女的說,有一個人給我的,可是我又想不起來是誰。”我頓了頓,說道:“剛纔做夢的時候,夢見有人在等我,讓我過去之類的。”
薛倩笑嘻嘻的說道:“老趙,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吧?騙財又騙色,所以人家用一錠銀子來提醒你。”
我搖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我是那種人嗎?”
呂先生把銀錠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這銀錠子不是人間之物。”